“素娘,早啊!”“良枫,你怎的就回来了?”一大早开门便见着良枫在门外,素娘觉得很是奇怪。
以她多年的经验,这坠入爱河的女子哪个不是想着能和心上人整天腻在一起,一日不见便是如隔三秋一般。良枫住在秋府不是离秋公子更近,怎么却反而回来了,这丫头的心思还真是令人猜不透。
“这才是我的家嘛,我不回这又回哪!月夜那固然是好,可我也不能总赖在那儿,女人嘛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你说是不是?”
“是!是!就你理最多!回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找你呢!”素娘不明白确是常理,毕竟她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这现代女人自强自立不依附于人的想法,想必她一时半会也是接受不了的。
素娘带良枫走上顶楼,刚进房间便见着两名女子坐在桌前,看上去似是等候多时了。
走近一看,这两名女子倒是与良枫年岁相仿,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历经磨难的艰涩与成熟。
“这是梅雪,这是凝霜,这位便是...”不等素娘说完,她二人便已拜倒在地,
“阁主!”
“你们别这样,快起来!”良枫见这架势着实吓了一跳,没多想的便赶紧的扶起了她们,她一晚生何时被人这样拜过,这可是要折寿的。
“梅雪,凝霜,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不敢当,阁主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便是了!”见她们仍是一副把她当主子的模样,良枫实在是不习惯的很。
“你们不必如此,我们并非是主仆关系,我顶多算是你们的老板罢了,当然我们更是朋友,叫我良枫便好,以后不许再这般了。”
“是,阁...良枫。”她们眼中闪过几抹异彩,她们遇到过很多人,可从没见过如她这般的,丝毫没有什么架子,更是肯把她们当作朋友。
见她们相处的不错,素娘先前还怕她们处不来的担忧也是没了。“你们聊,我先下去了。”说完素娘便退出了房间。
“阆月阁的事进展的如何了?谁负责阆苑,谁又负责月苑?”一开头良枫便也不再啰嗦的直接进入正题了。
“我负责月苑,阆苑是凝霜负责。”说话的是梅雪,她一身红衣如傲雪红梅一般,看到这身红衣,良枫眼底有些黯然,记忆中那人也爱着红衣,只可惜再也看不见了。
振作!振作!良枫提醒自己道。转瞬间她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肃模样。
“你们知道月苑为明,阆苑为暗,月苑负责明面上的生意,阆苑则负责情报与暗处的交易,月苑我倒是很放心,凝霜说说你那吧!”
那白衣脱俗的女子回道,“是,阆苑如今已有五十个分部,都各自散布在四国之中……”
商议完事后,良枫留她们用了午膳,她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阆月阁的总部。良枫本还想留她们多住几日的,可她们不愿浪费时间总想回去多做些事,她便也不好挽留了,只是临走前叮嘱了她们若是有急事又联系不上她,便直接与素娘商议。
这两人还真是工作狂的典范,良枫心里暗暗无奈道。
其实关于阆月阁的创建她早就有了打算,只是一直还未实行罢了,正巧遇上这次暗杀,良枫便觉得这计划非得实施不可了。
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不似现代的和平盛世,而是一个弱肉强食、硝烟四起的乱世,想要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强大是唯一的途径。
虽然她不愿与人明争暗斗,但这并不代表她怯懦了,她绝不允许身边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话说回来,这两个姑娘她倒是挺满意的,素娘不愧是干这行的老人了,眼光真是顶好。
这两个姑娘各方面都是极好的,当然她最看中的还是她们的心性,她们皆是忠贞之人,受尽磨难却仍保留着自己的一份傲骨。
而这安排她也是极为满意的,梅雪处世更为圆滑精明,有她坐镇,月苑必能发展浩大;凝霜为人更为隐忍坚韧,阆苑有她在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处理完这些事宜,良枫仍旧如往常一般,管理着阁里的大小事务,像是在阁里安排些什么新鲜事物,又或是再编排些新的歌舞节目之类的。
毕竟她明面上是良人阁的阁主,自己份内的事情还是得做好的。
说起来良人阁和阆月阁也算得上是竞争对手了,不过世人都道良人阁归属于阆月阁,毕竟阆月阁生意做的更大,各地广布分阁,而且两家无论是歌舞风格还是管理风格,皆是差不多的;连娱乐设施都一样,别人自然觉得会是同一老板。
可惜都只猜对了一半,实际上良人阁阁主才是幕后老板。不过世人应是不会信的,大概都以为那幕后老板是个男子,而不是她这一介女流之辈。
不过她要的也确实是这效果,在羽翼未满之前,还是隐藏锋芒的好,树大招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日,良枫一早便被素娘叫起,说是一起去集市,同行的还有春儿。
见她们笑的一脸奸诈,良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说,你们究竟是带我来干嘛?笑的这么贼,怪渗人的!”
“莘姐姐,别急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春儿挽着她的手,笑的十分调皮。
春儿说的确实没错,没过多久便到了,只是,“不是去集市吗?怎么来成衣店,你们要买衣服...”还没等她说完,便被她们拉了进去。
“店家,将你们店所有嫁衣的式样图都拿来。”“好!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去拿。”一听素娘如此说,那店家两眼直发光,十分殷勤的为她去拿式样图案。
“嫁衣?谁要成亲了?新娘子是谁呀?”良枫仍是摸不着头脑,她可不记得认识的人里有谁要成亲了。
“莘姐姐你真是变笨了呢!嫁衣当然是给你买的呀!”春儿在旁好笑的说道。
“给我?嫁衣不该是由夫家准备的吗?”“良枫你初来这里不知道也是常事,我们北炎国与他国不同,女子出嫁娘家无需出嫁妆,但嫁衣却是要由娘家置备的。”
原来如此,念及此,良枫觉得心头一暖,她们愿意做她的娘家人么,原来在这个时代她也是有亲人的。
“这件不错呢!这件也好看,还有这件!”仔细比较了一番,素娘最终选定了一件最新制成的也是店家最贵的一件,可谓是镇店之宝呢。
素娘向来是个敛财之人,而这次她却是下了血本,来最好的成衣店不说,还买下了可谓是城中最好的嫁衣给她。
良枫自然是不愿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这买件嫁衣的银子都可以买下几座宅子了,可素娘却是这样说的。
“良枫你在这里没有亲人,我早就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女儿了,女儿出嫁,嫁衣怎可寒酸了!这嫁衣不仅是我的一番心意更代表着娘家对你的重视,我定是要给你最好的,不能叫人看轻了去,日后在秋府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回来,我定会为你撑腰!”
这一番话着实令良枫感动,她从未想过一件小小的嫁衣,竟也有如此的含义,素娘竟都为她想周全了,感动之余也有些欢喜,以后她也是有家的人了,还是两个家。
回到阁里后,良枫便径直走向房间,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嫁衣,对着镜子傻笑个不停,倒有点如刚来时那般痴傻可爱的模样。
她好想让月夜也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惜她不能,素娘说过了这样会不吉利的。想到月夜,她突然好想见他了,心动不如行动,良枫换回衣服便赶去了秋府。
刚到秋府,却发现这里竟还停着一辆马车,看这马车的样式,似是女眷乘坐的。
良枫进入秋府便径直向月夜的书房走去,不出她所料,还没进门便已闻其声。月夜见她来了,好似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应是惊喜。
“有客人?是我冒昧打扰了!”良枫进门便见一女子背对着她在看书,心里不觉有些酸涩,那平时本是她坐的位置,为何会坐上其他女子!她强忍着没有问出口,转身便离开了。
“枫儿!沉香,失礼了,我出去看看。”看到此番情景,月夜自然是知道她误会了,眼底闪过几许焦急,不似平日里的从容,如今他是一点也不想让她误会了,更是舍不得她伤心难过。
刚才那个便是月哥哥喜欢的女子吧,要不然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这般慌张的;看她那反应这定是个心软纯真的女子,叶沉香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良枫没跑出多远,月夜便追了上来,“你来做什么?回去招待客人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当真?你难道不是特意来看我的?你难道不是生气了吗?”月夜轻捧着她的脸颊,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他。
月夜看着她双眼红红的,泪水早已在眼眶打转,如今正悄然滑落,月夜心口一窒,未作多想便吻住了那为他所流下的眼泪,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泪也是有味道的,是苦的。
或许是他的举动惊住了,良枫忽然忘了流泪。她觉得自己真没用,竟只因为他的一个吻便轻易的原谅了他。
良枫想推开他,月夜却是越发抱紧了她,“枫儿,莫要伤心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两人相拥在一起,除了浅微的风声,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后来,月夜与良枫解释了那女子便是他的堂妹叶沉香,来找他商议些事情才会来府中小住几日。
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了,良枫面色发窘的跟月夜道歉,看的他是哭笑不得,感叹女子情绪变化之快,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接下来几日,良枫日日都来串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与叶沉香成了好友,越是相处越发觉得两人脾性想投,有时竟连月夜都插不上话了。
她们之间的友谊也算的上是互相欣赏而来的,沉香欣赏良枫的率性洒脱,良枫欣赏沉香的端庄高洁,即使她身处深宫之中,却仍能坚贞自守、不失本性,如开在淤泥里的莲花一般。
顺便一提的是,沉香竟是北炎国的二公主,难怪良枫当初觉得她身上有种常人难及的高贵气质。
由此良枫便猜想道,沉香是月夜的堂妹,那他们的母亲便是亲姊妹,而沉香说过她的母亲是来此和亲的公主,那月夜岂不也算是个小王爷了。
听到良枫在那嘀嘀咕咕的,知道她对月夜的事很是好奇,沉香便也坦诚的对她说起了月夜的身世。
原来月夜的母亲的确是公主,还是南阳国的长公主。当初他母亲不顾皇室的阻拦,硬是嫁给了北炎富商秋家的当家,也就是月夜的父亲。他们当时的结缘是两家都十分反对的,南阳皇室的祖规便有禁止皇室中人与商贾通婚这一条,而秋氏是世代从商的大家族,族中人也早已为月夜的父亲选定了有利家族的未婚妻。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沉香并未再说,她说这是月夜的秘密,她也不好对她多说,再者她对这些事也只是一知半晓,都只是从她母亲那听说的。
良枫觉得也对,是该等月夜自己对她说,亲自坦白自己的从前,到那时,她也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不知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良枫总觉得他近日好像在生气一般,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她。或许是他并不喜欢他人谈及自己的父母吧,良枫隐下自己内心的不安,在心里默默打算找个机会向他好好道歉一番。
他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怎能为了这点小事置气,何况确实是她太急切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而且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便向人询问,他生气也难怪,这本就是她的不是。
若她主动去给他道歉,相信他一定会原谅她的。一定会的,不要再如此患得患失了,月夜对她是真心的,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