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被杨夫人打的厉害,萧衍本以为刘冬会暴脾气发作,没想到回来见到的却是一个木呆呆的刘冬,使得萧衍大感意外。孰不知冬儿本是穿越来的,多少也经历了一些事。脾气虽急了些,但仔细想想还是能想得到自己这样冒昧的找过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的。说到底刘冬的脑子有时候还是有些用处的,比如刚才。
刘冬扶小蛮趴好,萧衍在边上叮嘱小蛮好好休养,见刘冬欲起身,忙伸手稳住她。刘冬此时才转头看他。萧衍轻轻的说:“跟我来。”说完回身出了屋外,刘冬见状忙跟了上去。
走廊上除了学舌的鹦鹉,便只他们二人。风徐徐吹来,略有些凉,二人面对面站着。还没等萧衍发问,刘冬就先耐不住了,摊手说:“我知道你又想说我,可我不是还没去吗?”萧衍听了顿觉好笑,道:“谁又想说你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难道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一个人吗?”刘冬耿直的点了点头:“嗯。”又连忙摇摇头,摆手道:“以前是这样,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萧衍笑哼出声,眼神却是温柔。萧衍用手轻轻抚了抚刘冬额边的乱发,道:“你倒公平。”刘冬心底自喜:“那是自然。”
想起萧衍要问自己的事情,刘冬转眼望了望屋内,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小蛮是被娘屋里的小丫头迎儿叫过去的,说是要打什么络子。不知怎么的就被打成这样给拖了回来。来人说是小蛮无礼冲撞了娘。我问他们怎么冲撞的,那几个小厮不但不说,还扔一下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就走了,真真气死我了,我那歪了?”刘冬是越说越气,及到后来,直接抿嘴恨声哼了一句。顿了顿,刘冬好似又想起什么来,拿眼睛望了望萧衍,心内犹豫着,后实在忍不住,便上前靠近萧衍,小心翼翼的道:“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娘就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萧衍略尴尬的别过了眼,道:“别胡说。娘肯定不是针对你。再说之前娘对你不也挺好的吗?”刘冬略回想了一下,低声自语:“也是。”随即高声:“那是为什么,不说娘的脾气,即便是小蛮冲撞了大嫂,也不会被打的这么严重吧。”未及萧衍说话,刘冬仿佛通窍,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她的孙子。是,肯定是这样的。奶奶饶了我,娘不好再追究,所以才……哎,小蛮是代我受过,可怜的小蛮。”说着也不管萧衍还有没有事,就径直跑进屋里照顾小蛮去了,心里不住的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自己没火烧火燎的去找杨夫人。萧衍颇无奈,知道从这里再也不能探究出些什么来了,便就随她去了,跟着她进了屋内又叮嘱了两句,便往杨夫人屋里去了。
此刻杨夫人正斜在榻上小憩,萧衍不敢打扰,便侍立一边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杨夫人仍未醒,萧衍待转身要走,等过些时候再来。还未迈出去,杨夫人便醒了,道:“是衍儿来了。”萧衍忙应了个是字,上前来扶住杨夫人。杨夫人斜眼看了萧衍一眼,没有明说,待要看他怎么说。谁知萧衍也不着急,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净是回说一些最近的趣闻。萧衍的不着急落在杨夫人的眼里甚是受用,但一想到若不是因为独孤冬儿,萧衍此刻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心里便不那么舒服了。杨夫人早已知道今天他本应在牡丹亭的,于是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今天不去会友,怎么还呆在家里?”萧衍道:“本应是出去的,只是听说您今天罚了个丫头,想着您平时是个慈祥的人,轻易都不会说丫头的,更别说打骂了。今天如此盛怒,儿子担心所以就跑回来看看。”杨夫人已知他去过落秋馆了,此时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肯轻信半个字。杨夫人冷哼道:“还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啊。”萧衍心知肚明,听出了杨夫人的讽刺之意,但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儿子进了家门才知您生气只是因为那丫头不知好歹的言语冲撞了您。按规矩也不至于这么严重的,后来才知道那丫头竟是独孤府陪嫁的,所以才先去了落秋馆。怎么说咱们萧家也是个书香礼仪之家,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不能让外面人嚼了舌根说咱家虐待下人不是。再说让独孤府知道了,面上也不大好看。”杨夫人听后没做声,暗思这个独孤冬儿现在果然变聪明了。萧衍握住杨夫人的手,道:“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的事操心。您就放心吧,孩儿心里有数。”杨夫人适时拍了拍萧衍的手道:“你要心里有数就好了。”萧衍道:“至于独孤冬儿,娘,您就别为难她了,一切等她好起来再说吧。”杨夫人刚要反驳,萧衍抓住杨夫人将要松开的手,道:“娘,孩儿知道您以前挺喜欢她的。都是孩儿执拗,老是违您的意,是孩儿不孝。孩儿以后……”杨夫人未及他说完忙挣开萧衍的手,急道:“谁说我喜欢她了?”萧衍表现的很诧异,道:“您不总是对孩儿说让孩儿不要冷落了她吗?”“我说的话你又几时听过?”杨夫人一时情急,口不择言,错说了话,待意识到,忙打圆场说:“起初我是看在咱们两家世交的份上,你不喜欢她,可总归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不能太冷落了她,否则面子上不好看。可如今她做了什么,害你大哥连孩子都没了,妒贤嫉能,难怪不讨人喜欢。”“也是。”萧衍点头道,“她那么木讷的一个丫头,也难怪入不了奶奶和娘的眼。既不能操持家务,又摔倒失忆,木头人也似的太无趣。不过孩子的事,奶奶也说了不关她的事。”杨夫人瞅了萧衍一眼没说话。萧衍明白杨夫人的意思,她不同意老夫人的看法,但是却不方便表达出来罢了。杨夫人不明说,萧衍只装不懂。萧衍笑嘻嘻的凑上前又问:“娘,听府里老人儿讲,您年轻的时候和父亲一起念过学堂,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