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对刘冬越来越亲近,大家都看在眼里,却不想又扎了某些人的眼,必欲将他俩分开不可。刘冬独自坐在窗前神游,神思还未回转之时,萧衍悄没声的走到了她的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她。小蛮浇花抬头看见,刚想要提醒她,却被萧衍拿手指放嘴上轻嘘一声给阻止了。萧衍手还没放下,就只见杨夫人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了,萧衍远远望见只觉得杀气逼人,吓得萧衍连忙叫醒了仍魂思千里的刘冬,不顾刘冬的吃惊,拉着刘冬过来给杨夫人见了礼。杨夫人这次来气色不同往常,不拘言笑。看到萧衍也在这里,自己竟也吃了一惊,回头怒瞪了跟来的丫头一下,丫头们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杨夫人看着萧衍牵着刘冬的手,心里怒气反而更盛,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独孤冬儿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萧衍和刘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狐疑的看着对方。刘冬也学乖了,不敢轻举妄动。杨夫人不搭理二人的请安,径直入了室内坐下。萧衍看了眼刘冬,心知有事不好,忙道:“娘,您今天是怎么了?谁有这么大能耐能把您都给惹怒了呀?”
“是呀,是呀。”刘冬连声附和。
“跪下。”杨夫人一声怒喝,把两人都吓得不轻,萧衍麻溜的就跪下了。刘冬毕竟是现代过去的,从小到大没跪过谁,冷不丁的让跪下,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还是萧衍一拉衣袖使眼色,刘冬才醒悟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了。跪虽然是跪下了,但是并不情愿,可此时此刻又不敢反抗,只得在内心安慰自己:“既入了乡,就随了俗。看在你是萧衍母亲,在我醒后也没怎么为难我的份上,我就跪了吧。可是,哎吆吆,我的膝盖啊。”
二人老老实实的跪在下面,杨夫人这才开了口:“刚才书院的夫子来过了,他告诉老爷,他推荐你到秦王府去,你却拒绝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竟然一口回绝。”接着杨夫人转头向刘冬开了火:“而你身为他的妻子却不知道规劝一下,还整天只顾着一些小事。”杨夫人气愤的瞪着刘冬,内心恨不得将其撕裂。刘冬挺直了身子,头一伸,睁大了双眼,犹不相信的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道:“您是说我?”萧衍见状一把将刘冬的手打下,朝她皱了一皱眉,刘冬会意,自觉的低下头。萧衍向前跪行一步,伸手拉着杨夫人的手道:“娘,这事跟她无关,我根本就没告诉她拒绝去秦王府的事。是孩儿觉得通过科举考试,孩儿也能顺利过关,这样的功名岂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顺。”
“是这样吗?”杨夫人看着萧衍的架势借机下坡。
“是这样的。不然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还不如私塾里四五岁的孩童呢。我跟她有什么可说的。”萧衍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还顺势站了起来。
刘冬表面上可怜兮兮的点头,内心早把萧衍骂了个千八百遍。敢说我连孩子都不如,我看你才连孩子也不如呢,姐可是正经的211大学毕业的,你个家里蹲。幸好刘冬只是腹诽,萧衍不知道,不然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估计要伤心死了呢。还好刘冬也只是纯粹暗自发泄一下,若是以后萧衍当真也不管自己,那自己不是连哭都没地哭去了。对于这个保护伞,刘冬的认识还是很清楚的。
杨夫人看看萧衍又看看刘冬,大夫也曾说过二少夫人的病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今天有萧衍护着也不能真把她怎么样,于是神色一松,对萧衍说:“若是和你说的有半点不一样,我绝饶不了你。”
萧衍一个劲儿的点头承诺:“是真的,不会骗你的。”
杨夫人好容易在萧衍的哄劝下站起来准备离去,临走仍不忘扔下一句话给刘冬:“冬儿啊,衍儿是你的丈夫,将来是要出人投地的,你别老是给他添麻烦。”杨夫人的眼光看的刘冬脊背发凉。刘冬跪在地上茫然的扭头看向门口的娘俩,不知如何回答。
“娘。”萧衍撒娇的叫着,连忙连扶带推的拥着杨夫人出了门,还不忘背后伸手让刘冬起来。
人终于都消失了,刘冬腿已跪的半麻。在小蛮搀扶下才好容易站稳了身形。刘冬漠然的看着门口,心中不住的嘀咕:“果然大宅不好待呀,侯门一入深似海,古人诚不我欺。”
刘冬自认察言观色的本领还行,但若说到阴谋算计,她可就不擅长了。即便是在现代,她也是最厌恶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了。她一直信奉为人民服务,秉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信条。可如今换了地方,过去的一套可能行不通。刘冬自思自己并未与萧衍成为真正的夫妻,自己也没心存奢望,不如想法离开萧府再作打算。可是即便离开萧府,古代的自己到底能做多少主,刘冬心里也着实没底。难不成要真的把自己当成独孤冬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刘冬挠挠头,心内烦躁不已。
刘冬还没下定决心,萧衍已经回来了。看见刘冬一脸忧愁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坐在她身边,道:“怎么了,心里委屈了?”刘冬抬眼瞟了他一下,软弱无力的说了一句:“没有。”萧衍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朝着刘冬推过去,依旧笑着看着她,神色略紧张,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对不起。”声音虽小,刘冬还是听到了。她的身子立即僵住了,正奇怪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又听萧衍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刘冬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去盯着萧衍,他竟会向自己道歉,这可是唐朝啊,而且自己还是那个他死活都看不上眼的独孤冬儿啊。刘冬惊奇归惊奇,还是有点儿心虚道:“又不关你的事,今天还是你帮我解了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那你打算怎么谢?”萧衍顺杆爬的溜,嬉笑着凑上脸来,一点儿没有刚才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