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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次日起来,黛玉、湘云理好妆,用过早膳,便坐在窗下,摆开棋盘,悠然对弈,消磨时光。

过了半个时辰,雪雁捧着托盘进来,在案几上摆了各样糕点,又抬手斟茶,依次奉给两人,笑着道:“两位姑娘别太劳神了,且喝口茶,歇一歇罢。”

见她这般殷情,湘云自是高兴,含笑点了点头,便推开棋盘,伸手端起茶杯。

轻掀杯盖,立时便有一股幽香沁入鼻端,汤色碧绿,隐约透出一丝黄莹,杯底芽叶初展,细嫩成朵,衬着雨过天晴色的珐琅冰釉茶盏,别有一番清雅。

湘云心中喜爱,轻轻抿了一口,觉得入口甚是清冽,且醇和甘甜,不由赞道:“好香的茶,似乎比以前品过的都要好一些。”

说着,便转眸看向雪雁,啧啧道:“雪雁随在林姐姐身边,越发伶俐了,倘若得闲了,一定要将这泡茶功夫传给翠缕,好让我也能常喝上合心意的好茶。”

雪雁扬唇一笑,微微摇头道:“云姑娘谬赞了,茶水好,首先得茶叶好,不然,冲泡功夫再好,也是枉然。”

听了这话,湘云轻轻“哦”了一声,挑眉道:“我时常来这边走动,却从没有尝过这种茶叶,想必是从别处得来的吧?”

雪雁怡然点头,看了黛玉一眼,方笑道:“这是西湖的雨前龙井,茶中极品,一向有市无价,千金难求,以前在林府时,我也只见过一次,全赖北王府送了一匣子过来,才能有这样的好茶叶款待云姑娘。”

闻言湘云眨了眨眼,更是好奇,若有所思地道:“我听说,前一段时间,林姐姐与府里众姊妹一同到北府拜访,似乎所有人里,北郡主只欣赏林姐姐一人,还留林姐姐住了十来天呢。”

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向黛玉道:“北静王年少出众,名扬天下,我虽在闺阁之中,也有所耳闻,不知林姐姐在北府,是否见过他?”

听得她提及水溶,黛玉心神有片刻的恍惚,轻轻咳了一声,方答道:“因同在北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略说过几句话罢了。”

湘云点水秋眸霍然一亮,扬声道:“当真只是这样吗?没有别的事情?”

见她言笑晏晏,声音中却似带着揶揄之意,黛玉面上不由微微一红,拍了拍她的手臂,方微笑道:“妹妹这话说得蹊跷,我与他素昧平生,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妹妹可别胡思乱想,更不许说三道四,不然,我可要恼了。”

湘云本是性情爽直之人,又因与黛玉情谊深厚,谈笑不忌,听了这话,不但不肯撇开话题,反而还瞧着她,唇边笑意愈深:“我什么都没说,林姐姐何必这般紧张?唔,小时候看戏文,常有君子佳人蓦然相遇,结下缘分,继而相知相悦,成就人间佳话。”

“林姐姐才色出众,自是绝代佳人无疑,北静王文武双全,亦当以君子相称,你们两人既已相识,今后的故事,也许会如戏文那般走下去呢,实在让人期待。”

说到这里,便拉住黛玉的衣袖,笑意中带着一丝狡黠,追问道:“如今林姐姐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芳心已动、时时牵念,快给我说一说。”

湘云这番话,只是随口而出,想要打趣玩笑,落入黛玉耳中,却让黛玉倏然一惊,心头百转千回,思绪迭起,再也不能静如止水。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在她心头,一直在刻意回避,刻意不去想,身在北府的悠闲时光,不去想,那个叫水溶的男子。

可是,到如今,这一层纸,终于被湘云揭开。

北王府一场邂逅,虽然不曾牵动半丝少女情愫,但他的温柔雅致、体贴入微,一点一滴的过往,都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再也不能淡忘。

后来,他过府探望宝玉,随即转进潇湘馆来,希望与自己一见,却被自己以避嫌为由,即刻推拒了。

如今回头来想,只是为了避嫌吗?没有别的缘故了么?

不必深想,便已经心知肚明,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失仪,不能与坦然他相对,是因为,除了避嫌之外,还要避心。

正脸泛红霞、芳心可可之际,突听得雪雁笑了一声,竟也附和道:“云姑娘说话,实在有趣,不过,倘若当真成缘,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闻言黛玉终于回过神来,很快将心头的悸动压了下去,转眸看向雪雁,唾了一口,轻嗔薄怒道:“云妹妹是个爱打闹的,说笑几句无妨,偏你听风就是雨,也不怕人听见说闲话。”

雪雁听了,吐了吐舌头,不免有些悻悻,湘云却笑成一团,拉着她的手,劝慰道:“你别担心,林姐姐并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脸皮薄罢了,等我们多说几句,她自然就习惯了。”

正这般闺阁私语,却听得窗下传来喁喁的说话声,略有一丝腼腆拘谨,却是贾环的声音:“林姐姐在家么?”

听了这话,黛玉忙斜睨湘云、雪雁一眼,低低叮嘱道:“有人来了,云妹妹别闹了。”

湘云闻言,不得不略微收敛,黛玉这才放心,转头看向帘外,笑着道:“是环兄弟呀,快请进来吃茶。”

珠帘挑起,果然见贾环探身进来,一袭青衫长袍,素淡无华,眉宇间的神色却已经平和了不少,不复昔日的怯弱消沉,反而平添了一抹书卷气。

湘云细细打量两眼,且惊且奇,感叹道:“我才在家呆了一个月,这次过来,似乎好多事情,都已经变了。”

说到这里,便笑了一下,赞道:“平时我甚少留意环兄弟,如今细细一瞧,分明是一个翩翩少年呢。”

贾环唇边带笑,向黛玉、湘云行礼,神态从容悠然,无一丝凝滞,口中答道:“云姐姐过奖了,环儿愧不敢当。”

“我是实话实说,绝不会过奖,”湘云含笑摇头,轩眉道,“环儿身上的书卷气息浓郁,清华舒雅,比起常在闺阁打晃、满身脂粉味的宝玉,实在出众许多。”

闲聊几句,三人各自落座,黛玉方看着贾环,关切地道:“前段时间,姨娘感染了风寒,如今身子如何?”

贾环微微一笑,答道:“有林姐姐送的燕窝、灵芝调养,已经好了很多,多谢林姐姐惦记。”

黛玉眉目舒展,放下心来,随即问道:“我这里所收藏的应制书,都让雪雁送过去了,不知环兄弟读得如何了?”

贾环略垂眼眸,从容应答,声音中却略有感伤之意:“蹉跎了好多年,最近才开始用工,竟有些吃力,只将四书五经六艺粗略读了一遍,闲了便去请教家塾的夫子,也开始学做文章,却总写不好。”

黛玉温婉浅笑,眸中有脉脉暖意流转,软语道:“前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二个月的时光,便已经博览群书,可见你是极用心的,如此下去,将来自然有云开雾散、金榜题名的时候。”

抬起素手,亲自斟茶递到他面前,温言道:“虽然对你极放心,但我仍想嘱咐一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不可过于心急,更要好好保养身体,千万不要太累。”

贾环点了点头,欠身道:“多谢林姐姐提醒,环儿记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旁的湘云“咯咯”一笑,颔首道:“瞧林姐姐与环儿说话的模样,又亲近又温馨,倒真像一对亲姐弟呢。”

听了这话,贾环霍然抬头,虽然依旧一派平和,眸中却有一抹黯然之色流闪而过,复杂莫名,却转瞬即逝,自然并没有人在意。

湘云依旧言笑晏晏,立起身来,行到贾环身边,含着好奇的语气,询问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倘若环兄弟不介意的话,我很想问一下,为何突然之间,环兄弟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闻言贾环转眸看向黛玉,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感激,笑答道:“这全是林姐姐的功劳,林姐姐告诉我,身在贾府,以我的身份,倘若不自寻出路,将来便只能一辈子忍气吞声,永无出头之日,还说会竭尽全力,来助我做一番事业。”

“我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姨娘之外,林姐姐是第一个正眼看我,开导我,帮助我的人,在这个人情冷暖的地方,有这样一份真情,倘若我再不醒悟,也忒说不过去了。”

湘云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动容道:“原来如此,锦上添花本寻常,雪中送炭才是真,林姐姐这般心性,实在让我心服口服。”

黛玉神色温和,微笑道:“也罢了,我不介意雪中送炭,只是更希望,能看到环儿扬眉吐气,再不被人小觑,到时候,锦上添花,必定会更开心。”

寥寥数语,却说得恳切至极,直抵心底最深处,贾环眸中浮现出淡淡的水纹,声音中却蕴着坚定的意味:“林姐姐但请放心,环儿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湘云闻言,便击掌道:“既是这样,我就等着吃环兄弟的状元酒了。”

如此品着茶点,言笑晏晏,让人觉得时光静好,安谧宁和。

时近午时,贾环方才起身告辞,黛玉、湘云亲自送出潇湘馆,候他去远了,方才转身回来。

再回到厢房,湘云犹自感慨,笑着道:“林姐姐真有本事,一番真心相待,竟能让环儿脱胎换骨呢。”

说着,伸手牵住黛玉的衣袖,微微一叹,声音略低了三分,又隐约含着一丝沮丧:“素日里我懵懵懂懂的,只道宝姐姐端庄稳重,待人也好,所以常爱与她亲近,如今回头一看,我竟是大错特错了。”

“其实,宝姐姐一举一动,无不圆滑世故,带着奉承周旋的意味,林姐姐却是悲天悯人,拥有一颗金子般真诚的心。”

黛玉不由失笑,摇头道:“罢了,我不过是见环儿是可悯之人,才略关心一下,倒惹来你这番溢美之词,幸亏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必定要笑掉大牙。”

正说着话,春纤突走进来,看着黛玉、湘云,回话道:“宝姑娘打发莺儿姐姐过来,说是要见两位姑娘。”

闻言湘云怔了须臾,凝眉道:“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可见有些时候,不能背后议论,只是不知她让莺儿来做什么。”

黛玉亦轻挑娥眉,因心底不愿再与宝钗来往,忖度须臾,正要开口推拒,却见莺儿已经含笑而入,身后还随着一个手捧锦盒的青衣小鬟。

避无可避,黛玉只得徐徐起身,看了莺儿一眼,淡声道:“宝姐姐可还好?”

莺儿屈膝行礼,恭顺地道:“劳林姑娘惦记,我们姑娘很好,只是多日未见姑娘,心中怪想念的。”

说着,便举目看向湘云,婉声道:“听说史姑娘来了,姑娘很是高兴,本想着过来瞧一瞧,无奈婚事已定,须要避嫌,还请史姑娘见谅。”

因已经决定放下宝玉,如今再听到婚事,湘云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还坦然一笑,徐徐道:“宝姐姐顾虑得是,你回去说一声,我也很想她。”

如此寒暄一番,莺儿便笑吟吟地道:“林姑娘身子娇弱,我们姑娘一直放在心上,可巧前儿个得了极好的乌鸡,姑娘命人加了人参,做成上品汤汁,特意让我送到潇湘馆,给姑娘补补身子。”

听了这话,黛玉心中微怔,不知薛宝钗为何突然示好,却也并不深想,只徐缓坐下,微微一笑,丹唇吐出的话语,有礼却疏离:“宝姐姐如此用心,我自是十分感激,只是,我向来不喜大补之物,不如还是省下来,让宝姐姐自用罢。”

听得黛玉出言拒绝,莺儿脸上有片刻的不自在,却很快平静下来,陪笑道:“林姑娘的意思,莺儿本不该违逆,只是临来时,姑娘千叮呤万嘱咐,还请林姑娘勉为其难,收下东西,好让莺儿回去交差。”

黛玉素来心性淡泊,却从不肯因为自己之故,而让他人为难,如今听莺儿说得恳切,沉吟须臾,便颔首道:“罢了,既是这样,我领了宝姐姐的情就是。”

莺儿听了,唇边笑意不由深了三分,欢声道:“多谢林姑娘应允。”说着,便将小丫鬟唤到身侧,取了锦帕垫手,将锦盒内的青瓷碗捧出,行向端坐在椅上的黛玉。

她走得略有些急,衣袂拂动,一反常态,黛玉轻颦烟眉,略微觉得不妥,正要开口时,莺儿脚下一滑,竟是踉跄踉跄,合身扑了过来。

见状湘云心中大急,一声惊呼自唇边溢出,却因相距甚远,无能为力。

黛玉亦始料不及,又因自己正坐在椅上,急切中竟无法避开,眼看着一大碗热汤越来越近,即将淋上脸颊。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人影一闪,飞快挡在黛玉身前,竟是以血肉之躯,阻住了莺儿的失误,同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呼痛声。

却是离黛玉最近的雪雁。

这一连番的变故,只发生在眨眼间,黛玉怔忡须臾,也顾不上其他,即刻站起身来,目光凝在雪雁身上,着急地道:“你怎么样?”

却见她脸颊胸前尽被滚烫的汤汁淋透,泛着白茫茫的灼热烟气,白皙肌肤在瞬间转为殷红,几欲昏倒过去,显然痛楚难当。

黛玉心中又气又急又心疼,连忙扶住她,让她在窗下设的软榻上躺好,湘云亦回过神来,见雪雁面上、肩胛皆起了水泡,星星点点,惨不忍睹,惊骇之下,连连跺脚,一叠声让底下的丫鬟去请大夫拿药膏。

一时春纤端了凉水进来,黛玉亲自绞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敷在雪雁面上,见她伤势甚重,虽然咬住下唇,极力忍耐,却依旧不时战栗嘤咛,不觉落下泪来。

湘云见状,心中亦甚是难过,勉力定一定神,便回头看向莺儿,含着怒气道:“你伺候宝姐姐,也有好多年了,对你这个人,我也是略知道一些的,素日里,你也是极恭顺谨慎的,怎么好端端的,竟连路都不会走了?”

莺儿睫毛微微颤抖,身子亦有些摇摇欲坠,一副吓傻了的模样,呐呐道:“莺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不小心,脚下失足,人便滑出去了。”

说着,便抬手抹泪,哀切地道:“莺儿虽是无心之失,到底还是伤了雪雁妹妹,如今只盼着雪雁能早些痊愈,不然,莺儿当真要内疚死。”

黛玉仍立在雪雁身边,细心照料,听了这番貌似毫无破绽的对话,却想起之前她举止有异,当时还不觉得,如今细细一想,却是疑云大起,无法平静。

心中这样想,黛玉便软语安抚几句,让春纤照看雪雁,自己站起身来,看向莺儿,眼眸中有一缕冷冷的寒光划过,淡声道:“莺儿,事到如今,我也不说别的了,只想问你一声,今日之事,你当真是无心的吗?”

她蕙质兰心,自然知道,虽然这些年来,宝钗与自己虽时常来往,但因为宝玉的存在,彼此素有心结,纵然有亲近的时候,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合罢了。

到如今,宝钗突然让人送东西过来,已经出乎意料,偏偏还出了变故,又岂是一句无心之失,便能揭过去的?

流光轻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苍老了一颗红颜心。

而在多番变故之后,她已经深深懂得,人生在世,害人之心从未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有了这些思虑,黛玉一面出言质疑,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莺儿,眼波欲横未横,留心观察她的神色表情。

虽随在宝钗身边多年,却因自己的身份只是个丫头,又甚少经历风雨,莺儿心思懵懂,始终学不来宝钗的稳重从容。

此时此刻,在黛玉明澈如水,却又似乎能洞悉世情的目光的注视下,莺儿不由有些招架不住,眸中流露出一丝惊慌,低下头去,半晌才稳住声音,嗫嚅道:“林姑娘何出此言?莺儿与雪雁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同是丫鬟的身份,自然盼着她能够安好稳当,哪里会有别的心思?”

见她这般紧张,言语凝涩,黛玉更确信了几分,冷然一笑,声音如被寒气冻住一般:“你与雪雁,当然没有过节,可是,刚才若不是她出来相阻,现在受伤的,便是我了。”

她这般冷言冷语,莺儿还是头一次见到,吃惊之余,脸上有几许僵硬,有几许惶恐,却不得不勉力镇定下来,屈膝下拜,挣扎着道:“林姑娘越说越远了,林姑娘是老太君的心头肉,这是合府皆知的事情,凭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林姑娘。”

黛玉斜睨着她,抬手挽一挽鬓边的碎发,眉目清润如画,神色却淡漠如晨曦中的薄雾,凌然道:“你是不敢,也没有这样的心计,但你的身后,还有其他人,这一点,我绝不会忘记。”

说到这里,一步一步,行到莺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凌凌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倘若当真只是想关心我,何必准备这么烫的汤汁?”

莺儿伏在地上,呆了许久,慢慢低下眉睫,不敢与她对峙。

黛玉却是寸步不让,继续看着她,冷笑道:“我再问你一遍,今日之事,当真只是失误,而不是事先就已经策划好的么?今儿个你不说清楚,休想离开潇湘馆半步。”

听了这般锋利的话,莺儿身子抖得厉害,想再开口辩解,但在黛玉冷冽如冰的目光下,不由又惊又惧,竟有些无话可说。

房中静得可怕,众人各自深锁娥眉,心中千回百转,隐约觉得,这骤起的变故,必定会将贾府看似平静的生活,彻底打散。

半晌之后,黛玉抬起手来,重重拍在案几上,惊得青釉茶杯砰的一响,鲜嫩茶叶和着盈盈如碧的茶叶泼洒出来,杯盏杯盖一起晃动,随即骨碌碌地四处滚动,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刺激着众人紧绷的思绪。

轻薄的水雾中,黛玉面色愈加沉郁,唇角舒展出清寒的弧度,用力拂袖道:“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虽然不喜与人周旋,但一举一动,从未有半点失仪之处,对待你们家姑娘,更是问心无愧,到如今,却被这般算计,她怎么狠得下心来?”

“你们姑娘,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宝二奶奶,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富贵,为什么还不满足?何况,我本是林家人,将来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于她没有丝毫妨碍,为什么,她竟不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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