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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争执

安格斯走了没多久,皇家协会的人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作为前锋的是一名少校军官,他带着一个小队,一共三名皇家卫兵、两名皇家炼金术师冲进了最后的这一间哲人石炼成屋。

皇家卫兵都是标准的铠甲、盾牌和长剑冲在最前面,盾牌,铠甲上都沾有血液,估计是刚刚的战斗遗留下来的。而他们身后的两名皇家炼金术师要么带着手套、要么带着奇异的武器,唯一相同之处,他们的武器上都刻有战斗用的炼成阵。这样的组合恐怕是以皇家卫兵作为“盾”,炼金术师作为“矛”,两者配合从而产生极大的战斗效果。

“确认房间还有没有人,一律杀死!不要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

“是的,我们的队长!”

作战意识极强,纪律意识卓越,对于大英帝国来说原本是一件极好的事。但看见那几名眼神凶悍的斗士冲到我的面前,我也只能一脸大写的懵逼。干!这群人除了暴力,就不能用脑子想一想么!

“杀!”“杀!”“杀!”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的机会,他们就用相同的语气朝我吼道。

“喂喂!是友军啊!”他们完全不顾我和钟梦缘的怒吼,卫兵举起盾和剑,朝着我们突击而来。

“快停火!真的是友军!艹!快他妈停火!”我炼成出一道墙壁挡在我与他们之间。没想到他们真是脑袋长草,不依不挠,一名拿着铁锤的皇家炼金术师直接将手中的锤子敲入到土墙里面,一道炼成的光闪过,铁锤瞬间扩展成一道铁幕,将我炼出来的土墙从内部直接粉碎。

二对五,还不能伤害这群单纯的家伙,真是干!我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护着钟梦缘一步步地向后走。对方也是小心翼翼,由三位皇家卫队的军官打头阵对我进行压制。三个印有滴血蔷薇的盾牌连成一气,缝隙之间,几位的军官的剑伺机而出。

“住手!”

千军一发之际,皇家协会的大部队在此刻赶到这个这个房间,莫雷老头拄着手杖走在最前面,在他左右的,分别是布莱克和巴罗教授,他们都穿上了战斗的装备,。

“牛顿,安妮小姐,你们还好吧?”布莱克穿过那几名尴尬无比的军官,来到我的身边。

“恩,起码没被削去一层皮。”

我说着,依旧处于警戒的模式。那几名军官报告莫雷老头,莫雷老头对我的疑惑目光,全都纳入了我的眼中。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皇家协会也不值得我去信任。毕竟,自导自演一出毁灭秘密基地的戏码,对于国家级的机构,也不是一件难事。

在起冲突之前,我想起还有事要向布莱克核实:“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是你带莫雷老头来的么?”

除了钟梦缘,几乎所有人我都不能相信。神秘同窗,一同经历生死的皇家卫队,皇家炼金术师的老师,他们每个人要不因为身份,要么因为行为,总有各种我认为不确定的因素。

幸好布莱克所说,与安格斯所讲,并没有太大的出入。“我怕你们回到伦敦之后擅自闯入像这样危险的地方,家里的事交给布朗之后我就立刻搭船赶在你们后面。你这牛顿,不但无畏,心思还挺缜密的啊!居然临走之前在旅馆留了地点给我。”

他那单纯的脸以为事情现在已经完结,爽朗地拍着我的肩膀,对能攻陷这个基地表示十分满意:“不过入口你下一次写清楚一点啊,叫我们在三一学院里自己找寻,花了好长一段功夫呢。”

“三一学院?”

“是啊,隐藏在一座教学楼的地下室暗门,不是么?还有相当多的守卫和机关,一路杀下来已经有几位军官身受重伤。”

“三一学院,嗯嗯,是的。”我随口应答道,心里不由得对安格斯又多了几分忌惮。那个人不但知道这个基地,还知道这里拥有好几个入口。带我进入那个山洞是因为相信我的炼金术能力。让布莱克他们进入三一学院入口,是想拖延他们的时间。这个计划,从结果上来说,是完美的。

布莱克并不明白这一点,依旧以为是我的指示:“林肯郡的幕后,也是这些叫‘新约’的人搞出来的吧?这样一来,你和我也算报了家乡的仇。”

“不,事情还没有完结。”

“什么意思?”

“不记得了么?幕后黑手的事情,我们在林肯郡推测,这个叫‘新约’的组织到底是由谁操纵。”

“不过……”布莱克踌躇着,看了看他尊敬的会长。

“你们猜测的,是由我吧?你们两个小毛孩,不用再遮遮掩掩了!”莫雷老头拄着手杖,走到与我相距不到两米的位置,狠狠地用手杖敲了敲地板。

“是啊,能在这个国家操控这样的组织,并大范围默许林肯郡那样的行为。莫雷老头,你就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人之一。”

“相反,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可疑的人。艾萨克·牛顿!”莫雷老头又用手杖敲了敲地板。“退下。”

“嗯?”

“我让你们都退下!”在莫雷老头的坚持下,几乎皇家协会的所有人员都退出了这个房间。铁门紧锁,在房间内的,只剩下我、钟梦缘、布莱克、莫雷老头以及巴罗教授五人。

“你已经不是牛顿了吧?那个艾萨克·牛顿。”莫雷老头用一种质疑,甚至乎厌恶的语气对我说道。“或者说,你本来就不是牛顿。巴罗已经告诉我一切,穿越时空的少年?那样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么?不需要炼成阵的炼成,身上还没有任何‘代价’的痕迹,你就是‘新约’里面的人吧?!用人体炼成恢复的身体么?”

“穿越时空?”布莱克一惊,不由自主地从我身边退到了莫雷会长的那一边。“牛顿,莫雷会长说的是真的么?我认识的你,根本就不是叫牛顿的人?”

“那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我如此回答道。“我是艾萨克·牛顿,也是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的人。我与他的灵魂,早已重合在了一起。”

“不要说谎了,你根本不是那个牛顿,性格与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巴罗教授说道,与莫雷老头不一样的是,他只有悲伤。或许,他觉得他的爱徒已经消失、甚至乎死了吧……事实上,那个真正的牛顿确实消失了,被我的人格完全覆盖,但是……剩下给我的记忆,还是一件很重要的证据……

“第一堂课,你问我们,炼金术到底是什么,是技术?是科学?是神明的力量?你说都不是,是人心。近乎万能的炼金术,在科学家面前是‘科学’,在犯人面前是‘凶器’,在执政者面前是‘武器’。在你的教育下,你想让炼金术成为‘善意’,你从来都不追求学生有多大成就,最起码能教育他们成为‘善人’。不是么,巴罗教授?”

“你……你真的还是牛顿?!”

“不要被那种谎言所欺骗了,巴罗!”莫雷会长又敲了敲他的手杖,“这种情报,随便一个间谍都能打听得到。你还不说是吧!伪装的牛顿、伪装的零之炼金术师!我就在这里,亲手对你进行审判!”

巴罗的手杖就像节拍器一样不停敲击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在我们都以为,严格来说是我以为,他年老得了帕金森症,一秒不敲,浑身难受之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炼金术师面前,一切动作都可能是一记炼成……

手杖的底端,刻印着一个炼成阵,也是莫雷老头一直用动作掩盖的地方。他在此刻终于下定决心开杀戒,手杖再次击向地面,密封的房间里立刻掀起了一阵狂风。在炼金术高密度的汇聚下,那已经不是普通的风,是风刃!风刃一瞬间刮过我整个身体,我浑身上下立刻皮开肉绽,没有刺痛感,只有一阵麻痹的触感。

我死了么?我将要死了么?在这样的风压、风刃底下,几秒以后,恐怕我的胸腔、腹腔都会被打开,内脏就像摇晃后的可口可乐一样喷涌而出吧?归根究底是我自己犯下的错误,我竟然以为莫雷老头与一般的炼金术师差不多,真是太天真了。

“阿拉阿拉,真的是个笨蛋呢。”在我面前,一个幼小的身体为我挡住了那道风,她双手合十,那熟悉的向神明许愿的姿势,让这个房间又归于平静。

“没事吧,白痴?”钟梦缘转过头来,一脸的自豪。“这样一来,我就先还你一个人情了。”

“什么人情?”

“码头,还有这个世界各式各样的事情,谢啦。虽然我的炼金术时灵时不灵,不过关键时候我还是比你这种笨蛋要有用得多,不是么?”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呕……”说着,我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莫雷单单一击就让我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现在的我只能躺着,一直观看这场闹剧直到结局。

“看到这里你还觉得他是你的弟子么,巴罗?”莫雷俯视着我,那眼神仿佛将在宣称,他是“正义的使者”,而我,单纯是“恶”。“那两个人,有能力破解我的炼金术。但是,就凭一位刚就职的皇家炼金术师以及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以我推测,他们不是新约、就是苏格兰派来的间谍,用自导自演的方式想获得我们的信任吧?”

“破解?间谍?哼,你的推论完全错误。先从炼金术说吧,你的炼成,在我看来不过是儿戏而已。”钟梦缘仰面看着比他高将近两个头的莫雷、蔑视的眼神、高高扬起的下巴,怎样看她都不像是一名十二岁的女孩。莫雷的气势莫名其妙地被她压下去了一半。“你的炼金术单纯地操控空气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空气的成分是什么,你知道么?”

“里面有通过呼吸供给人体的养分,而且还探明了有五分之一燃素,以及其他不可燃的固有存在。”

莫雷想保持会长的尊严,腰板挺得直直的,企图凭借他自认为正确的答案蔑视钟梦缘,结果……

“白痴。你们这个时代应该有74%的氮,24%的氧,接近1%的稀有气体,0。003%二氧化碳等等,而氧就是你们所谓的燃素。为什么我能破解你的炼金术?不是因为技术,单纯因为你们是白痴,与我们相比,等同于对科学一无所知的白痴。你操纵的空气只是‘空气’,而我操纵的空气,是十种以上的‘元素’!我和身边这个躺着,像半身不遂的笨蛋一样,都是从未来穿越时空回来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就是如此!”

“荒谬!荒谬!”莫雷高举他的手杖,狠狠敲向地板。炼成的光,再次亮起,比起上一次,更耀眼、更有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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