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太阳还是很大,我走的很缓慢想降低出汗的速度,不过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学校门口都已经被我们学校的学生占满了,还有很多已经拿到了胜利品——盐水冰棍。我还是克制住了买冰棍的冲动,马上就能进入旧楼区了,韩淳羽你还是回家喝水算了。
到家的时候,我心里已经盘算好该为了明天买些什么零食。一边想着明天能吹着空调吃零食的事情,心情还是好了一大半。刚蹲下换鞋,视线里突然走进一双黑色皮鞋,心里突然一惊,谁来了?
抬头一看,居然是王管家。我也离家很久了吧,他还是老样子,顶着一张板正经的脸。这么热的天还穿得那么正式——衬衫西裤黑皮鞋,还完全看不出他出汗。
“王叔,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带着略微抵触的心理,我低头继续漫不经心地解鞋带,心里想了一万个他会来找我的理由,然而事实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
“老爷的意思是您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喂喂喂,你就不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我就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等我换上拖鞋,也不知道要不要让他进来坐坐,看他那样子,想坐早就坐过了。
“您刚搬来一阵子,房子就换房东了。”
“这房子的房东是老爷子?”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微笑回应了我一下算是默认了。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老爷子居然会为我买下这老旧的房子。不对不对,合着平时我不在家,王叔跟老爷子都能随便进来啊。
“我是来通知您,林少爷要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我听见自己激动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要回来了!王管家只是恭敬地笑笑,看来也问不出点什么了。
“后天吧。这周末放假。”
“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他恭恭敬敬地朝我鞠了一躬。
看着王管家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发现他已经老了很多了。林唯要回来了,但脑海中竟然拼凑不出他的样貌,也是,快2年了。凌晨才做完作业,看着书桌上堆得满满的书,以及墙上醒目的高考倒计时,又少了一天。如果他不回来,我不久后就会离开这座城了吧,到时候他回来也不一定能见到我了。此刻窗外的月光很稀薄,被周围层层包裹的旧居民楼挡在了视线之外,光线透不过来,沉沉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他们把东西都吃完了。喂!他们把东西都吃完了!喂!!他们把东西都吃完了!!······”闹钟最后几乎是尖叫着响了,我才发现昨晚不知不觉在书桌上睡着了。
还是困得慌,耳边回荡着这个奇葩铃声,夏夏也不知道对我的闹钟尝试了多少遍才录出了令她满意的效果。才六点多,嚼着面包,看着外面的太阳,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放进了蒸笼了,瞬间不想出门。
磨磨蹭蹭地弯过几个窄巷子,快到学校的时候看见夏夏偷偷摸摸躲在电线杆后面不知道干嘛。
“夏夏!做贼呢!”
“哎哟,吓我一跳。我帮你把零食都准备好了,看!”听着夏夏说话,我才突然想到今天还有篮球赛,可以吹空调吃零食的事情早就被我抛到一边了。
“嗯。”愣愣地看了一会,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先走一步。看着她吃力地想把零食往书包里塞,我真想告诉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拿进去也没事。
“你塞得进去吗?”
直到看见夏夏嘟起嘴,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咦,那不是我最喜欢的柠檬味吗?”
“是啦,塞你自己包里!”说着夏夏就把零食连着塑料袋都递了过来,然而她好像蹲得有点久了,半天没站起来。
“······”
“你看那是郑小也吗?”我顺着夏夏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有一个侧着的身影很像郑小也,靠着墙角,耷拉着脑袋,一动都不动一副宿醉还没醒来的样子。
“走吧,别管闲事。”我拉着夏夏就想走。这丫头却一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搭讪机会的样子。“好吧好吧,服了你了。”
“小也!”夏夏激动地冲了过去,看她那蹦蹦跳跳的样子,欢得很。还没等靠近,她动作好像突然就变慢了。她前一秒刚蹲在那人的面前,下一秒我就听到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夏夏!”我赶紧跑了过去,一靠近就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扶起夏夏看了一眼墙角那个人,瘦的很,除了那浓密的天然卷,身上没有一点小也的特征。脸色特别苍白,两颗眼珠显得尤其大,好像快瞪掉出来了。喂,那模样应该是死了吗?看着他,总觉得哪里很不和谐。
“报警吧,报警。”夏夏站在那里,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果然我还是没有什么少女情怀,篮球赛没什么可燃烧的就算了,遇到死人了也没有林妹妹来附身。
“淳,”我正掏着手机,夏夏碰了我一下,轻声细语地说,“你有没有看见那个人眼珠动了。”
“怎么会动,你是不是吓傻了。”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不由地看了看他的眼睛,说不定还真的没死呢,盯了有一会了,也确实没见什么动静。又继续把手上的东西统统塞进包里。
因为夏夏刚刚那一嚎,周围居住的那几户老百姓都从家里出来了,围观的队伍一下子增加到两位数。打个电话给110,被警察叔叔叮嘱不要乱动尸体,就那样子的,就算他不说我们也不会去碰。听着周围的居民聊天,似乎并没有人认识这个人,住在这一带的人都是老邻居了,如果不是这样陌生的面孔,马上就能说得出个一二三来。
“你觉不觉得越来越热了,”被她这么一说,我是感觉有点越来越热了。一边的尸体发出阵阵的酸臭味,围观的群众也是蛮拼的,尤其是那些出来买菜的大妈大婶,都要走近了研究一阵子。明明巷子那么窄,挤那么多人也真不容易了。
“烧起来了!”突然人群里面有人叫起来。那具尸体突然怪异地动起来,绿莹莹的火从肚子开始蔓延,说是火,却也没有看到很大的火焰,只是绿莹莹的一片,人们都下意识地往外走了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灭火。我好像看见有绿色的小虫在肚子上爬,但仔细看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