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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总是在自己受伤之后,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那些撕开我伤口的人,其实是在给我伤口最好解药。蒋雪的话让我想了很多,也让我放下心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我把我说谎要钱来还助学贷款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并没有骂我,只是在电话里说着:“你还敢撒谎。”可是这比骂我还难受。

我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我知道我这次又深深的伤害了她。

我总是犯错。

有我这样的儿子,应该是她这一辈子的悲哀吧!

当我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我的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晚上也睡的踏实了不少,之前缠绕着自己的噩梦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准备考研考试当中了。

可是考研的练习试卷我做了一套又一套,正确率却总是不尽人意。我有时候自暴自弃的把书丢的满地都是,当自己看到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单词,我咬牙切齿的把手里的笔捅向桌子,我总是把政治书里面的概念搞混淆。

不是每件事情做起来都那么容易。

我一开始就被它弄得很累,累得找不到坚持的动力,累得忘记了坚持的方向。可是我会死死的扛住,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硬逼着自己,我用冷水淋在自己的头上,想让自己清醒的看书,我在房子的各个角落贴满了提醒自己的便利贴。门口贴着“出门前,请想一想自己的梦想,你要记住你是一名考研人,时间宝贵”的话语,床头贴着“睡觉前,请你想一想,今天你做了什么,明天又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自己更清楚脚下路。

因为是周末,我整个上午都在记着英语单词。脑袋都被弄的晕晕的,就好像自己处在浓雾中,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模糊。

我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当我想继续开始我的学习时,电话响了起来。

来了一条信息。

“老乡老师,我去找你的香樟树去了哦!”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脑子里面很乱,就好像粉碎的饼干碎片,怎么都拼凑不出一块完整的饼干。我顾不上合上书本,拿起手机,焦急的拨打着电话。

我不知道蒋雪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样的短信?难道她真的要去找香樟树?那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着手机话筒传出来的声音,我近乎绝望的看着手机屏幕。

我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于是又重新打开手机,再次拨了过去,可传来的还是同样的答复。

她为什么要关机?她是故意不让我找到她吗?

我把手机丢在桌子上面,无助的坐在椅子上面。我的216棵香樟树,隐藏着我全部的秘密。

既然我都已经打算长埋在土里,烂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又何必让我再次记起。

我知道自己的故事最终只能自己亲手结束。

我关上门,带着一叠的车票走向我过去的城市。那一叠叠的车票是我平时想莫小西的时候买下的,可是我都只是买着票,从来都没有一次上过车。我想莫小西的次数越多,票集的也就越多。到如今,我终于要上车了。

我打了个的士,来到了火车站,搭上了那辆通往回忆的列车上。

我把头倚靠在列车的窗户上,雨水肆意的冲刷着玻璃外的风景。我有意无意的抬头,刻意的不想让疲倦爬到脸上。可这时候,窗外模糊的风景让我不敢流的眼泪,叫雨水代替我流着。

“老大,你必须把它刻在香樟树上。”莫小西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我急忙回过头,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知道这是幻觉,只是我不经意触碰的回忆。

“树好硬的,都刻不上去。”我轻轻的说着,那时候的自己应该也是这么回答的吧!

那时候的我连刻个字在树上都显得那么笨拙。

“谁叫你都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莫小西的声音。

“都这么久了,我哪还记得。”我狡辩道。可是我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内疚。

“才216天而已,好吧!”

那时候的她记得那么清楚,而我却忘记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香樟树上的文字,现在还在么?她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样子?

我看着玻璃上连成一线的雨珠,迅速的分离,又迅速的融合在一起。我昏昏沉沉的在车上度过了两个多小时。

到站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下了火车,我在人群中走着。我多么希望在站台的出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我提前重重的行李,看着熟悉的她,和她那白色的连衣裙。然后对她说着:“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我,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最后她流着眼泪对我说道:“我在等一个喜欢我很久很久的人。”

我笑着,在人群中笑中带着眼泪,回忆着我们过去的每一个画面。然后突然放下行李,向她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大声的说着“我喜欢你”。

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莫小西是不会出现的,她压根就不知道我回来了,回到了这座属于我们的城市。

我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看着车内挤满的乘客。我突然在脑海里想到了我想要给莫小西的那本书。

《我们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我本来是想好用来表白的,我收集着有关莫小西的照片,我和她之间发的短信,她写的微博,我为她设计的剪纸……

如果不是碰到突然有人向她表白,我也许不会这么狼狈,也许我会积聚更多的勇气,大声给她一个最美的承诺。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我的脚刚好撞在前面的座位上,我的思绪瞬间被打乱了。我用手揉着膝盖,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我透过窗户看到密密麻麻的车辆堵在前面,有的车旁边还站着司机,他们正探着头往前看。应该是前面道路正在维修,所以堵车了。

我坐在车里非常的焦急。我的心早已飞到了第216颗香樟树的前面。我要亲手挖开覆盖在泥土下面的情书,我要守护自己的秘密。那是我的过去,我不想让其他知道。

我不断的咬着嘴唇,手用力的拉着头发。车一直没再向前一步,我的手掌心却不断的冒出冷汗。蒋雪会不会已经到了香樟树的前面,她是否现在已经在我看我写给莫小西的情书。

我的牙齿已经紧张的打起颤来,公交车上一些等不及的乘客都下车了。我犹豫着要不要也下车,可是这里离学校还有很远的路程。我轻轻的往前吹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来。

等了很久,车一直都没有启动。我不断的用手揉着眼睛,然后又握紧拳头,我看见手掌里出现一排深深的指甲印记。车里面的乘客也躁动起来,大家都在抱怨。我的腿微微动了几下,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站起来,走出车去。

我接连叹了几口气,然后我努力让自己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也许马上车就又可以往前走了,也许蒋雪没有找到那颗香樟树。想着想着,我的眼睛一亮,突然变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车缓缓的启动时,我的心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我看着车窗外,我突然发现那些情书在我心中已没有那么重要。就算被蒋雪看到了又怎么样?莫小西不会知道。我的故事也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

我终于来到我的大学。它还是老样子,只是我已经改变,变的如此忧伤。

我静静的寻找着每一个曾经的足迹,学校后街的路边摊还没有出摊。“魔幻水吧”里面坐满了客人,我没有进去。学校海园广场的中央挤满了活动的宣传展板,我已经找不到那时候莫小西写字的地板。香樟树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我轻轻的抚摸着树上熟悉的文字,手指颤抖的弧度渐渐就传到了心脏。

第216棵香樟,我回来了。

我急忙看了一下香樟树下的泥土,没有动过的痕迹。蒋雪应该是没有找到,或者她压根就没来,只是骗骗我罢了。

我蹲在树下小心翼翼的用树枝剖着泥土,熟悉的味道很快就钻进了我的鼻孔。包裹情书的塑料袋已经褪去了鲜艳的颜色,可里面的文字和故事却依旧那么的新鲜。我用新的袋子把它们都装了起来,稳稳的放在包里。

很高兴,我埋藏的秘密,还只是我的秘密。

我没有做任何短暂的停留,整理好背包后,我就离开了第216棵香樟。我不想久留,也害怕久留。

我把背包故意背在后面,不让自己看到。我现在胆小到连自己之前的东西都不敢触碰。

我真的已经无药可救。

走出学校大门,我在斑马线前静静的等待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绿灯来了,我朝着马路对面走着,走了几步我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转身向左手边我走了几步,迎面碰到了相识的人。我用手遮住脸,故意躲避着他,可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学长,你怎么回来了?”他惊讶的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

“我就回来看看。”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对他说着。

“那晚上聚聚呗,我叫上几个朋友,学社联以前的干部什么的。”他高兴的看着我,我连忙摆了摆手回绝他:“下次吧,我还有事,要走了。”

“怎么就要走啊!”他感到有点惋惜。

“下次吧,还会有机会的。”我再次对他说。然后寒暄一番之后,我继续往前走。

我最终来到了熟悉的服装店门口。我静静的站在店外面,远远的看着店里挂着各式各样漂亮的衣服,我好似那么的亲切。

“哎,你不是……”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从店里走出来,疑惑的叫住了我。

“最近生意好吗?”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从口袋里伸出手向他打着招呼。

“你是来给女朋友会员卡里充钱的?”他对我笑着。

“没啦,我就路过,来看看。”我急忙否定。

“说真的,小伙子,我还没看过对女朋友这么好的男孩子,默默的在她的会员卡里充钱,还不告诉她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她高兴的没负担,她应该没有发现吧?”

“没有,每次都高兴的拿着衣服走了,呵呵!”

听了他的话,我如释重负。我知道莫小西非常喜欢这家店的衣服,于是从两年前开始就偷偷的定期在她办理的会员卡里充钱,并嘱咐老板一定不能让她发现。

离开衣服店,我突然感到有点饿。于是我来到了曾经莫小西带我来的那家小店——一中对面的面馆。

“老板,来碗牛肉粉。”我朝着正在忙碌的老板挥了挥手。

店面还是老样子,破旧的就像被踩脏了的红地毯。凹凸不平的桌面,凌乱不堪的灶台。我不知道这样的小店也会有客人光顾?它到底特别在哪里?

店里面就只有老板一个人,他懒洋洋的往锅里面放在粉。我看着从锅里溅出来的水,眼睛不禁眨了一下。

我受不了让人感觉到肮脏的过程,于是我偏过头,无聊的用筷子在桌上敲着。

等粉端上来的时候,我已经饿的快不行了,身体都依靠在桌子上,想动都没有力气。

我大口的吃着,说来很奇怪,今天粉的味道出奇的好。

我很快就把碗里的粉吃的一点不剩,我还是感觉到很饿,于是我对伏在旁边桌子上打盹的老人喊着:“老板,再来一碗。”

他很不情愿的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好像对我打扰他睡觉很生气。我可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又再次大声的喊道:“老板,再来一碗牛肉粉。”

“知道了。”他没好气的对我回应道。

我看着站起身的他,臃肿的身材让我想到了《西游记》里的猪八戒。难怪他这么懒,只知道睡,我在心里取笑着他。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我看着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我不想回忆。

可是在我对面四十五度角的座位,我知道是莫小西递给我《素年锦时》的位置,还有她在扉页留给我的那句话。

“送给可爱的笨蛋。”

我是笨蛋,我什么都不懂,不懂你回复给我的短信。

第二碗粉摆在面前,我却毫无胃口。可我还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在嘴里嚼着。

“老板,你还帮我准备一碗吧!”我喝了一口水,把嘴里的粉咽了下去。

“小伙子,你吃的完吗?都已经两碗了。”老板很诧异的看着我,对我的话表示怀疑,我于是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着:“我吃的完,你弄吧!”

我只是想莫小西了,所以我想吃很多很多碗,我想证明给莫小西看这家店的粉是那么的好吃,我是多么的喜欢。

眼看碗里的粉已经越来越少,可胃突然不舒服了起来。蠢蠢欲动胃一下就爆发了出来,我急忙跑到店外,吐了一地。

我觉得自己很不争气,连几碗粉都搞不定。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莫小西又怎么会喜欢我呢?

付完帐,我拿起包,捂着肚子在街道上四处的逃离,身后没有吃完的粉摆在桌上,肆意嘲笑的声音在我耳边飘荡。

我知道它在说着我的胆小与懦弱。

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我感觉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喊出来。于是我的脚步越来越快,我飞快的穿梭在人群中。走到十字路口,我再也走不动了,肚子很痛很痛。我停下来看着呼啸而过的车辆,埋藏了许久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来。

“莫小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大声的喊着。这些我没有说给莫小西听的话,这些藏在我心里许久的话。我把我的胆小与懦弱丢在一旁,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喊着。

这一刻,我不惧怕所有的嘲笑,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莫小西,喜欢了很久很久。

眼泪很不争气从脸颊划过,我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很久,我坐了下来,静静坐在马路旁边。我看着一根根白色的斑马线,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我就像刚被打开的可乐瓶,已经释放完了藏了许久的压抑。

绿灯亮了,也许我应该更有勇气的走过去,去经历更多的十字路口,遇到更多的人。

莫小西,谢谢你让我喜欢你这么久。

我坐上了返程的公交车。

车缓缓的带我驶离这座城市,平淡的心情让周围的空气静的可怕,刺眼的灯光狠狠的刺进公交车里。

我拿出包里面的怡宝,喝了一口,清凉的淡掩不住丝丝的甜。然后我又把矿泉水放回包里,可在不经意间,我的手指碰到了已经包裹好的东西上。

我已经有了更多的勇气去碰触过去的那些东西。

《我们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我轻轻的在口中念着。然后翻开书本,拿出了一封封夹在里面的情书。我随意的翻开着那些我曾经写的文字。

给你的第3封情书

迎面吹来的风,吹拂着我散落一地的想念。37摄氏度的身体,始终容不下想你的98度的心。

我们每天都能见面,有时我们擦肩而过,有时我在远方默默的看着你,我们也会有交谈,我们也会打闹。才发现,我要的幸福真的很简单,只要每天能看着你就好。

你一脸的微笑,是我心中最灿烂的阳光;你严肃的样子,是我认真的动力;你可爱的神情,是我脑海里常常出现的画面;你不开心时,我在心里小心翼翼的陪你哭着。

我已经慢慢的习惯,习惯发呆时想你,习惯在很晚时打开QQ看你是否在线。

我已经慢慢的习惯,习惯听你喜欢的音乐,习惯去记住一切和你有关的事情。

满地的想念已经让每个夜晚升温,习惯慢慢的支撑着始终无法冷却的心。

98度,这是我每天想你的温度。

100度,那是我看见你的温度。

这是我和莫小西采草莓回来的那个晚上写的吧!跟莫小西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总是那么的开心,我的血液就跟沸腾了似地,永远都是100度。

给你的第4封情书

我奔跑在大街上,在心里大声的喊着你的名字,你好像就在我的眼前,泪水流下来的瞬间告诉我要坚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已经成为了我心里的一缕阳光,在寒冷的夜里温暖着我的全身,在受伤的时候给我无尽的力量。

在小吃店的时候,我本想轻轻的告诉你,如果我没有遇见你,那会是我最深的遗憾。

在上网的时候,我喜欢用你常用的“呵呵”去回应任何心情,因为那是你在我心里的表情。

在过马路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走在你身旁,想为你挡住来来往往的车辆。

在跌倒的时候,我常常告诉自己,如果我都不开心了,那我又怎能陪你开心。

……

阳光总是在白天才有,可我却愿意为你化身为黑夜里的光芒,当你需要明亮的时候闪烁在你的眼前。只要你愿意,我甚至都可以化身杂草丛中的萤火虫,在你走过的时候,发出我最大的光芒。

写这封情书的时,我记得我的心很矛盾。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而我却忍不住的喜欢上你。我在网上看着你突然亮起来的QQ图像,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压抑,于是我跑出了寝室,在大街上飞快的跑着,想找到脑海里没有你的那刻,可是我失败了。

给你的第99封情书

我喜欢你,这是你应该知道的秘密。

我没有勇气当面大声的对你说,我也没办法一直都藏在心里。我每天都在犹豫,我每天放肆的在空间更新着似是而非的话语,我只想吸引你更多的关注的目光,就算只有那一刻的停留。

你就像我手中幸运的硬币,你的心情决定我的心情,你的决定决定我的决定。

你就像我每天呼吸的空气,那怕你只有一刻的逃离,都会给我最致命的一击。

我讨厌喜欢又不敢说的自己。我多么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站出来,站在人群中幸福的告诉所有人,我有多么的喜欢你。我不在乎是否会有嘲笑,我也不在乎被说自不量力,我只在乎是否你已经知道我喜欢你。

我多么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力量,就像我在悲伤时你给阳光的那种力量,让我更有勇气,更有勇气的不断重复的在你耳边说着“我爱你”。

我是哭着写完这封情书的。我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的胆小。

我没有勇气大声的向你表白,却希望莫小西能够自然而然的知道自己的秘密。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幼稚。

我写的这一封封情书,都承载着我对莫小西的爱,只是她不知道,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火车站到了……”我把所有的情书又重新夹到了书里放进包里,下了公车,缓缓的走向火车站。

越是远离,天空越是晴朗。想哭的时候,心中的阳光越是强大。我静静的享受着周围安静的空气和那些喧嚣的人群,还有手中紧握的怡宝。

我很好奇我转身离开的背影,是伤感还是风轻云淡。猜测的那几个字除了只能略去还是略去。我好想有那么一个伤感的画面,或者眼角转身留下的泪水,亦或者内心阵阵的痛。可是我知道的我再也不会伤感。因为这座城市已经知道我对莫小西的爱。

是时候遗忘了。这座城市,我已经结账了,请不要再让我用回忆买单。

我很晚才回到工作的学校,我看到了蹲在门口的蒋雪。

“你回来了?”她站了起来,轻轻对我说道。我看着她站起来时非常吃力,应该是蹲了很久了吧!

她的头微微的低着,头发有点凌乱。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我知道她肯定是在害怕我的生气。

我很久都没有说话,我确实对她的任性很不理解。为什么她给我发那样的短信?害我跑了这么远。我本想狠狠的骂她一顿,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折腾了一天,我感觉到特别的累。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她的身旁,轻轻的问着她。

她身体往后踉跄的退了一步,好像在故意远离我。

“我想看你的情书!”她的声音很小。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缓缓的问道:“想看我的情书?你是骗我的吧,你没有去是吧?”

“老乡老师,我想看你的情书。”她的声音一下大了很多,她用央求的声音说着。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提高了我的声音。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情书啊!”她害怕的站在我的面前,可是她好像又故意伪装着强大。她的话是如此的坚定。

“好,你想看情书是吧,我给我看!”我气冲冲的从包里拿出一叠情书,把它们全部抛到空中。然后转身往学校里面走去。

“当你看着你自己写情书的样子,你走过那些你们曾经走过的地方,难道你的内心没有任何的触动么?你为什么要逃避,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能大声的说出来?喜欢就是喜欢,说出来又会怎么样?要么记起,要么忘记,我只是想帮你做出个选择。”她用嘶哑的声音朝我嚷嚷道。

她的话就像一把剖析我伤口的刀,让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我努力的回想着今天这一天的事情。我这次的回去,不是让我活得更轻松了么?

可是我不能这样就原谅她,她太任性了,这不是她该做的事。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背后的哭声刹那间就刺痛了我的身体,我不得不再次转身。

看着眼前俯身拾着四处漂浮纸张的她,我跑了过去,站在她的前面。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我紧紧的抱着她,嘴里不断的说着“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也许我真的被她感动了,尽管她有时有点小淘气,可是她一切都在为我想着。

谢谢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让我明白:只要我抬起头来,同样能够看到最美的天空。

我紧紧的抱着蒋雪,很久,我意识到有点失礼,于是急忙把她从怀里推开,快步的走开了。

我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次看到蒋雪,我一直忙着准备考研考试。再加上天气突然变冷了起来,除了上课,我就更不愿意出门。昨天,母亲托人从家里给我带来了花生和鸡蛋,我们在电话里还是不冷不热。

“给你寄点花生什么的吧?”

“不要。”

“家里面反正有,我给你拿点。”

“随便。”

……

我不想这样,只是好多暖和的话到嘴边就突然变冷了。我冒着冷风从旁人手里接过母亲给捎带的东西时,我本想给母亲回个电话。可是红色袋子沉沉的,我空不手来。

回到家,我把袋子丢在一边,来到书桌前,准备再温习一下之前一直在看的政治书。可我什么看不进去,书本的字黑乎乎的,它好像也在打盹。

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大声的训斥我才是。

“你怎么这么不用心,不知道时间宝贵吗。”

“再不用心读书,我打死你。”

“不要坐着老是发呆,你脑子不是用来想问题的啊!”

我没有听到这些话,这些我讨厌又离不开的话。

我一直坐在那里,拿着书本想着很多事情。我想着蒋雪看我丢在地上的情书时的摸样,我想着母亲一个在家等电话的焦急,我想着……

到最后,我无力的丢下书。从房间的四处捡起脏衣服放在水桶里。我来到水池旁边,把水桶放在下面。打开水龙头之后,我把一大包洗衣服倒在水桶里面,然后用力的用手搓着衣服。搓了很久,我抬起双手。我看见手指间全是泡沫。我看着一个个泡沫在我手中破灭。我又把手放回到桶里,接着用力的搓着衣服。

我只是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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