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冰棱塔豢养的寒冰鸟,它们有冰霜凤凰的血脉。”索哀娜满脸惊讶,给大家普及着小知识。
萨兰知道冰霜凤凰,那是流传在极北之地传说。不管冰霜凤凰是否存在,眼前这两只鸟看起来可不像:传说中冰霜凤凰的羽毛都是由透明的冰晶组成,伴随着风暴降临世间,体积之大可以遮蔽天空。
至于面前的两只大鸟,它们浑身披着蓝色的羽毛,张开翅膀只有马车大小,蓝色的眼睛充满攻击性。它们环绕着马车飞行,不时的用尖锐的鸟嘴和爪子攻击马车。
“那些家伙是要反击吗,让老子来烧了它们!”法戈姆手上端着一团火焰,起身就要从窗户跳出去。
“拦住他,蒙特利斯。”萨兰随口说道。
事情发生的过于迅速,蒙特利斯的反应很明显慢了半拍,但他身上的阴影触手可不慢。两条触手迅速伸出,拉回了挣扎着要跳出马车的法戈姆。
“老子凭什么听你的!”蒙特利斯似乎刚反应过来,对着萨兰大声嚷嚷着。
“已经有人处理了。”萨兰避开蒙特利斯,转移了话题。
呼呼的风声从窗外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不知从哪出现的由枷飞到了两只大鸟面前,他的双手、双脚和肩膀上各有两个魔法阵,向外喷涌着白色的光芒,白光像火焰一般支撑着他的身体,让他浮在空中。
作为魔法傀儡,由枷确实很接近人类,与他相处许久的学徒也没能揭穿他的真实身份。而现在,他与人类不同的地方开始显露出来。
两只大鸟注意到了面前的敌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巨大的爪子向由枷抓来。面对扑面而来的四只鸟爪,由枷没有丝毫紧张——前提是他能够紧张。他把大衣的袖子拉下来,露出了布满接缝的右侧手臂,动作流畅的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咔咔”由枷的手臂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门小型魔法炮。耀眼的白光在炮口聚集,巨鸟被光线晃到了眼睛,暂时收起了攻击,退到了远处。
白色的光束从由枷手臂上发射,洞穿了一只巨鸟的翅膀,蓝色的羽毛在空中飘散。被光束击中的巨鸟发出了一声惨叫,从空中坠落,伤口的血液在空中留下一道蓝色的痕迹。萨兰操纵着旋风,从空中截下一些蓝色的鸟血,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
随着同伴的坠落,另一只巨鸟发出愤怒的鸣叫声。它扑闪着着巨大的双翼,夹杂着寒气的旋风向由枷吹来。
“咔咔咔”由枷的右臂再次发生了变化,突起的魔法炮被收回手臂,一颗宝石浮现在手臂表面。随着旋风的接近,一面弧形的护盾从宝石里辐射出来,拦下了吹来的旋风。
多次攻击的失败更加刺激了空中的寒冰鸟,它用更快的频率挥动翅膀,巨大的旋风险些揭翻马车。面对巨鸟愤怒的攻击,处于旋风中央的由枷举起了左手,把手心的洞口对准了正前方。旋风的方向改变了,全部流向由枷的手心,被他尽数吸入体内。
趁着巨鸟愣神的空挡,由枷身上的魔法阵发出更加耀眼的白光。如果说之前的白光是绵长的流水,那现在的白光就像是沸腾的火焰。猛烈地白光推动着由枷的躯体,快速向着面前的巨鸟冲去。
由枷的拳头不断落在巨鸟的腹部,蓝色的羽毛不断在空中翻飞。有了白光的助推,由枷的拳头有了惊人的力道。拳头下的巨鸟不断吐出蓝色的鲜血,没有丝毫反击之力。
似乎找准了时机,由枷的右臂闪出一束白光,变成了剑的形状。他挥动右臂,在巨鸟胸口留下深深的一道伤口。蓝色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不断落在由枷的身上。萨兰注意到,由枷身上被蓝血溅到的部分开始结冰,但在气流的冲击下转瞬消失了。
随着第二只巨鸟的坠落,远方的冰棱塔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
冰棱塔确实是一座塔,主塔高耸入云,从塔身到塔尖似乎都由坚冰雕琢而成。主塔的周围环绕着不少小塔,除了高度以外,副塔看起来和主塔一模一样。整个塔群不断向外散发发出寒气,周围的树上挂了不少冰柱。
马车落在了距离冰棱塔不远的小山坡上,萨兰率先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面对冰棱塔站立的奥图和跟在他身边的格格洛。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走出了马车,由枷也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山丘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等待着大法师的命令。
“格格洛。”奥图呼唤着地精总管。
“是,老爷,咯咯咯。”格格洛一边笑着,一边举起树枝粗细的手臂。他挥动手臂,手指掠过的地方留下土黄色的痕迹——一个土黄色的圆圈静静漂浮在空中。圆圈里的空气发生了变化,由圆心向外泛起一圈圈涟漪。
“出来吧。”格格洛正对着空中的圆圈,举起了双手。
圆圈里的空气翻涌的更加厉害,一支树枝一样的手臂从里面探了出来,肩膀、脑袋、身体..一个蒙着面的地精出现在了小山丘上。与赤沙堡里的地精侍从不同,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两只短刀别在腰间,虽然个子矮小,但眼前的地精绝不一般。
土黄色的圆圈依然没有消失,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小山丘上就占满了一模一样的蒙面地精。跟萨兰见到过的一模一样,这些神秘的地精再次被呼唤出来。
“主人。”二十来个蒙面地精一同向着奥图行礼,声音就像是一个人。
奥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咯咯咯,去吧。”格格洛代替奥图下达了命令。
二十个蒙面地精微微欠身,同时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他们是什么。”法戈姆忍不住大声问道。
“地精刺客,是赤沙堡培育的专业暗杀者。”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波尼突然开了口。
“不愧是波尼,果然了解地精。”梅莉斯拍着波尼的背,大声说道。她曾经告诉萨兰波尼是地精带大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山丘上再次恢复了寂静,有奥图在的场合总是这样。
一股血腥味顺着空气飘过来,还夹杂着些许的尖叫声。地精刺客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远远看去,不少黑影在塔下奔跑,场面很是混乱。
“你觉得他们能成功吗。”萨兰漫不经心的向索哀娜提问,默默地观察她的反应。
“不能,凭他们还不行。”索哀娜看着混乱的冰棱塔,冷静的分析道。
“为什么。”萨兰看着自由穿梭于冰棱塔结界的地精,从那两个活捉的刺客身上,奥图似乎获得了不少情报。
“因为冰棱塔的主人,他..他是我父亲。”索哀娜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憎恶。萨兰确定自己没有下这样的暗示,答案很明显——索哀娜和自己的父亲有着不小的矛盾。
“让她说说,萨兰。”一旁的奥图突然开口,看来他也不知道这层关系。
“说吧。”萨兰向索哀娜下了一道指令。
“我和父亲并不是迪洛特人,”索哀娜自然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们不属于任何国家,我们是艾斯洛特家族的人。”
法戈姆脸色变了变,似乎知道了什么。艾斯洛特是一个神秘的家族,拥有艾斯洛特血统的人天生就可以操控冰。他们与天生操控火焰的费尔思家族对立,这种关系已经持续了许久,法戈姆就来自费尔思。
“我的父亲叫做索蓝,是一名被驱逐者,”索哀娜停下来看了看法戈姆,法戈姆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艾斯洛特非常注重血脉,父亲因为操纵冰的能力薄弱而被艾斯洛特驱逐。他不甘心,就把当时还小的我也偷偷带了出来,策划着复仇。”
说道这里索哀娜停顿了,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索蓝他是个自私的人,为了复仇他严格的训练我,想把我当做复仇的武器,”索哀娜开始直呼父亲的名字,“他带着我四处辗转,来到了迪洛特。艾斯洛特天赋最差的冰操者也要比外界强得多,他把我带到之前的冰棱塔,凭借这份天赋混入其中。”
听到这里,萨兰已经猜到了之后的发展。
“他杀了冰棱塔原来的主人,把冰棱塔纳为己有,”索哀娜咬着牙说出了这一段,“冰棱塔早就附属于全知馆,全知馆派人找到父亲,告诉他只要继续效忠,就可以不追究这件事。他当场就答应了,然后除掉了所有对他不满的人。”
“前一阵子全知馆又找到他,不知道用什么和他达成协议,就有了之前的暗杀行动。”索哀娜顿了顿,一口气说完了她的故事。
萨兰听完索哀娜的故事,陷入沉思:全知馆是究竟怎么和索蓝达成协议的。
“知识,”奥图似乎看透了萨兰的疑惑,自言自语的说道,“全知馆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失落知识,包括许多失落的工艺、家族的机密、古代的魔法,这些知识的来历不明,全知馆常拿这些与人做交易。”
山丘上再次陷入沉寂,大家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
“啪”一个蒙面的地精刺客从空中摔了下来,被冻结的身体碎成了碎片。
一个人站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