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身披铠甲，亲赴战场？”
大秦的风气很开放，只要有真本事，女子皆可为官。
卫长安没想到卫慇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脑中闪过无数念头，面部却不以为然。
“不愿！“
铿锵有力的拒绝着自己父亲的提议，脑中忽然想起多年之前自己征战杀伐，肆意于北漠黄沙的潇洒。
浸染着血液双手早就不属于深闺女子，要说对于那战场丝毫没有六年基本不可能，午夜梦回之际依旧依稀听到昔年吹角连营。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已经不愿意再去守护卫家花费了无数心血驻守之下的大秦了
“是怕那战场之上的白骨凌凌吗？“
似乎卫家之人天生便是战场之上的杀神，战场之上杀伐决断，被人称为匈奴枯骨的将军在卫长安眼里看起来似乎是个笑话一般。
也不知道卫慇到底怎么想的！
卫长安闻言轻笑：“这世间嶙峋白骨，哪及的上人心歹毒？”
似乎是有感而发一般，悠悠扬扬十六岁的女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卫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长安，带着笑意的眼神变得极为阴森。
“随你吧！”
卫慇长叹一口气，起身浅笑，和卫长安有三分相似的容颜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似乎像是那噬人的猎豹，一点一点的将猎物引进自己的陷阱之中。
“父亲！”
卫长安忽然站起身来，看着背对着他的男人，迟疑了一下，终究是问出来心里那个一直没有答案额问题。
“你说你后悔扶持皇族，可是你可曾后悔用你鲜衣怒马的生涯，去北边冷树寒鸦的战场，只为了换取着京都人喧嚣不夜天？”
“身为军人，虽死无憾！”
卫慇听着卫长安开口的问题，虽然有些诧异自己一直以来并不如和关注北方战场的卫长安突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但是即便是后悔当年义无反顾的扶持皇族，也从不后悔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人费尽心血。
卫长安冷眼看着卫慇走远，即便是知道如今卫慇的心思，却也猜不透这个在战场上耗尽了自己大半生额男人如今到底是什么想法。
卫长安睫毛一颤，忽然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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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北边战事已刻不容缓，若是卫家真有什么罪责，还请陛下暂时网开一面，让卫大人戴罪立功！”年迈的御史大人站在死寂无声额金銮殿的大殿里，颤颤巍巍的朝着上坐的地方欠身行礼。
看着皇帝看不清楚心思的微凉的眼神，那御史心里跟浸了冰一般寒冷。
“卫大人？”
皇帝嗤笑一声：“我就不信我堂堂大秦，居然会找不出一个可以顶替卫慇的人！”
一眼扫过去，见大殿之上的武将低头不语，文官沉默不言的样子，一时之间终是没忍住自己心内怒火的皇帝长袖一挥，冷笑着看着底下的群臣，怒道：“说话啊，都哑巴了？”
“陛下，就现在的形式来看，除了卫慇，还真的没有人能镇住北方那群蛮夷！”
御史台被称为再世魏征的李安站在金銮殿上，手中的芴牌揣在怀中，看着暴怒的皇帝丝毫不以为然。
“卫慇驻守边关二十年，对于北漠黄沙的熟悉比卫府之内的情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说这点，我大秦满朝文武对那边真情实况额了解加起来可能还不及一个卫府幼子来的多！”
李安留下一个冷冷的嘲讽的脸，看向楚王并不好看的面色：“听说楚王府世子新纳额小妾是卫家人，虽是庶女深得卫慇喜爱，何不问问楚王世子呢？”
李安轻笑：“若真的有人能取而代之，怕除了卫家自己的人之外，也就只有一个卫长宁了！”
李安的话让楚王脸色漆黑，当初他就不同意卫长宁进门，空有一张好容貌却时时算计自家人，这样的女人，若是年少轻狂之时玩玩也就罢了，等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卫家嫡女那种处惊不变的处世态度才真是嫡妻最合适的人选。
可惜了！
楚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想自己还不及弱冠的儿子，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只怪自己当时太年轻。
皇帝定定额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楚王，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忽然道：“既然这么说，那楚王回去就问问世子好了，若是有别的人选，咱们也不一定要让卫家人再拿到兵权！”
肆意的笑容配上肆意妄为的话，惊得整个金銮殿里一片安静，就连一直以来的保皇党都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在这种场合毫不忌讳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们清楚皇帝想削权，而且卫家家训第一条就是子女不得入宫，没有联姻保证的皇权谁也说不上安心，卫家掌握边关近四十万兵马，想要谋逆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也难怪皇帝整日坐卧不宁，可着劲折腾卫府一家人。
大殿上的众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唇亡齿寒。
底下的武将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明显看出来飞鸟未尽，良弓却藏的悲哀和愤懑。
他们为大秦当了一辈子的走狗，守护了大秦近十年的岁月，可是到最后，连为大秦付出了半生的卫家都不得善终。
像这样的王朝，还值得他们去效忠吗？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贴身太监郭白尖利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随着皇帝离开，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这朝会，上的跟打仗似的。一刻都不敢放松。
国之宰辅对视一眼，同样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劫后余生额模样。
“要怎么样”
左相忽然问道。
站在一旁的右相愣了一下。
“卫慇不能死！”右相抿唇：“卫家也不能亡！”
卫家一倒，便代表整个北方立刻沦陷，整个大秦，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蛮夷北上的铁蹄。
即便是皇帝再怎么忌惮卫家，至少卫家不能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