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我怎么会想到和你个老滑头下棋,真是自讨苦吃。”将手中的棋子一甩,扭了扭脖子,德莱厄斯不满地说道。
“侥幸罢了!”斯维因伸手从身旁的一个碟子中,拿了一块带着鲜血的生肉,送到了肩上的鸟儿的嘴边,然后将手在鸟儿的羽毛上擦了擦,微笑着说道。
“斯维因,你整天给这鸟喂人肉。就不怕有一天,它把你也给吃了?”指了指碟子里那些带着鲜血的肉,又指了指斯维因肩上的鸟儿,德莱厄斯说道。
盯着鸟儿看了许久,斯维因似笑非笑。
“它早就吃过了!”
“哎,老滑头,我发现你这人,好像真的是有病。”
“辛吉德,祖安那边有回复了么?”对着斯维因摆了摆手,转过身来,德莱厄斯向着站立在一盘的辛吉德说道。
辛吉德,出生于祖安最有名望的炼金世家,现如今长期在诺克萨斯军队服役。在祖安,辛吉德家族的声望,能给予他更多的方便之处。所以,基本上,诺克萨斯同祖安方面的外交,都是由他一手负责。
祖安,同样是大陆上出了名的好战城邦。虽然军事实力上,还比不上诺克萨斯。但在大陆上,也是属一流的存在了。为首的蒙多,就是和辛吉德齐名的战争狂人。
“报告将军,祖安方面,已经给出了回应。蒙多承诺,只要战争开始。他的军队会和留守诺克萨斯的军队一起,彻底阻截战争学院的人支援艾欧尼亚!”辛吉德道。
“那就好。”抬起头来,望着远处的天际,德莱厄斯嘴角一翘,微微一笑道。
“艾欧尼亚,我势在必得!谁来,都是死路一条!”
诺克萨斯战船队,前端。
一艘行驶于最前方的战船。
战船上,甲板之上。一名军官,正拿着一管望远镜,向着远方望去。在其肩上,佩戴着一枚金属制的图章,上头,刻着一只似鹰的图章。
这图章,代表了诺克萨斯军队最为精锐的部队之一,同时,也是斯维因的亲信部队,和德邦无畏先锋军团齐名的——雷瑟守备军团。
“前方十海里处,十点钟方向,有个小岛。吩咐士兵,准备上岛。”收起望远镜,交给了一旁的军士。这名军官脸色毫无变化,冷冷地说道。
“远征艾欧尼亚途中,凡是遇到有人烟的小岛。统统给我绞杀,一个不留!”
这只战船,肩负着诺克萨斯军队开道先锋的使命。一路上,这只先行的小部队,已经屠戮了十数个这类的小岛。而此时,随着军官命令的下达,又有一个小岛即将被战火淹没——临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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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间,赵信坐在一块巨石上。手中拿着那块铜牌,盯着上面的信字,呆呆地看着。
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赵信表面上虽说不在乎。但心里,确是丝毫静不下心来。
自己究竟是在哪出生的,自己的生身父母,又是谁,他们又为何抛弃自己。这些天来,赵信,一直被这些问题所困扰着。
想了半天,赵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响,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将铜牌放回怀里,赵信便是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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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充斥着整个渔村。许多户人家的门口,都躺着几具尸体。而每一具尸体,均是被斩下了首级。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宛如一条条的小溪,交汇在了一起,向着大海流淌。
诺克萨斯军队不成文的规定,杀死敌人后,一定要枭首。因为他们信奉,只有将敌人的首级斩下,才能阻止死去的亡魂对军士的复仇。不管被杀的人,是强大亦或弱小。
下山之后,赵信一愣。只见村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海岸。海岸上,还停泊着一艘战船。战船之上,那面斧鹰交叉的战旗正随风飘扬着。
霎那间,赵信只觉着脑袋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心里,涌上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发了疯似的,向着家里奔去。只见渔村里,还三三两两的散布着少数诺克萨斯军士,在搜寻着漏网之鱼。
“阿爸!阿妈!”跑到家门口之后,赵信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地上的石子,扎破裤子,刺进了赵信的膝盖骨里,他却如同没有知觉一般。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家门前,一具女尸躺在了地上。而另外一具男尸,则是被一柄长矛,钉在了墙上。两具尸体,头颅都是被割了下来,丢弃在了一旁。一男一女,正是抚养赵信十多年的父母。
不远处,一名提着战刀的诺克萨斯军士,发现了赵信的身影。
“哈哈,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没清理干净的。”缓缓地走了过来,军士擦了擦战刀上的血迹,露出一抹邪笑,对着赵信说道。
“小子,太可惜了。如果我是你,就应该好好的躲起来。出来,不过是找死罢了。”
“谁干的。”
盯着尸体看了看,赵信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死死地盯着那名军士,咬着牙说道。
“哟呵,小子,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怒火,你一定很想杀了我吧?哈哈,不过,很可惜,想复仇,光有怒火不够,你得有这个才行。”指了指手中的战刀,军士笑着说道。
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和赵信废话,完全可以一刀结果了。但看着赵信悲愤的样子,那军士只觉得内心一阵舒畅。简单来说,就是折磨人的快感。
“去你妈的,我问你谁干的!”突然,毫无预兆,赵信猛地站起身来,一声大吼,拔出了那柄穿在自己父亲身体上的长矛,全力向着军士掷去。
电光火石只见,长矛便已穿过军士的胸膛。从他的背后露出,带起了一片血花。
低下头,看了看刺穿自己身体的长矛。军士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赵信。想要举起手中的战刀,却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是一动不动了。
“有点意思。”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赵信回过头来一看。只见身后,站立着另外一人。身上所穿的军服,与平常军士有着明显的区别。看上去,应该是军官一类的人物。
“接着!”手一挥,那军士将一柄战刀向着赵信丢了过来。
接住了那柄战刀,赵信一看,只见上面还残留着鲜血。顺着刀柄,向着他手上流淌着,而后滴落下地。血液里,还有着余温。
“这两人,是你父母吧?”双手插在腰间,玩味地看了看赵信,那军官说道。
“他们,是我杀的。来,攻击我,小子。杀了我,你不仅能报仇,还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