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校兵场的木栅栏,清新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草原上心情的那种悠闲自在顿时消失不见。只觉得有无限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眼前的这种情形刘渊在熟悉不过了。在CD王颖部下时,每天他总要去校兵场。沉默寡言的他虽然表面上和士兵打混不到一块,但每个士兵都敬重他。每天看着士兵摔摔跤,教兄弟们刺刺枪,他心里觉得无限的舒畅。CD王颖部下有三路军,南军,中军和北军。北军是由刘渊掌控的。这支军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松散如沙,士兵整天不是摔跤就是赛马。练兵场根本没有一点儿严肃庄重的气氛。刘渊也不太爱严格要求他们,只要你不触碰铁的军纪。关键是这支军队打起仗来都不要命,他们不是为CD王颖而战,是为他们敬重的兄弟刘渊而战。这支军队是战无不胜,连战连捷。其他两个将军心里自然就有无数的不满,为啥功利都让刘渊抢走。在CD王颖面前对刘渊左一阵诬蔑,右一阵诋毁。甚至当着刘渊的面说到“王爷,我们汉人的军队难道要让一个匈奴人来带领吗?万一有一天他功高盖主我们后悔就来不及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聚拢人心阿,王爷,我们不得不防啊。”好在CD王颖深明大义,给了刘渊无限的信任。叫他不要管那些,放开手去干。好坏他心中自有定位。刘渊为着这份信任才为CD王这个汉人卖命。CD王颖也亲自将“北府神军”的御赐牌匾挂到右军校兵场的大门上,从此战无不胜的北府军名号在巴蜀,甚至在整个中原大地流传了起来。
刘渊迈着沉重的步子,根在崔老先生和刘大人的身后,职业性的目光注视着四周。小月也紧紧跟着她家先生,生怕跟丢了似的。军队校兵场按军纪小月是不能进入的,但左贤王和崔大人带领的人,量谁也没有那个胆量拦截。更何况左贤王是如此欣赏这位不简单的小丫头了。左贤王虽然比不上前朝单于,但是在左国城没有人的位置比他更高了。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称王,把大单于的位置空留着。一是觉得现在换不是时候,国家实力还很弱,一旦称王,势必会有人来进攻,那时岂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又让族人遭受一次劫难吗。二是他也是在寻找适合的人选,与其说寻找还不如说等待,等待他苦苦培养的人选,只不过中间出了差错。而今这个人就跟在他的身后。他是无比的相信这个青年能够带领匈奴民族能够再次拿起战刀,跨上胡马,像狼群一样横扫中原大地。像雄鹰一样占领辽阔苍空。族人的希望全都在这个孩子少年上了。校兵场肃穆的氛围也根本压不住刘大人内心的欢快,不过人老了,能够经得起喜怒哀乐了,就不太那么善于表达了,啥事都往心里深处一藏,好坏都不露于形色了。
刘渊犀利的目光注视到了门内两旁牌匾上的墨色大字“勤操苦练,为族人复兴。誓死铭记,报灭族之仇。”族人复兴,灭族之仇,这醒目的大字让刘渊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像头充满了野性的狼。他想起那个惨杀的夜晚,又想起自己缔造的北府军的离散。陷入无限的迷茫和痛苦之中。这墨色大字是左贤王提的,警醒每个匈奴士兵不要忘了我们跟汉人是有深仇大恨的,时刻不要忘了族人复兴的大业。前朝单于不幸折箭,我们后人就要帮他举弓,不仅举弓,还要拉弓射月。刘渊感到呼吸很困难,脚步越来越沉重,他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吃力,一不小心就可能扑到在地上。每一步他都要用尽全力来抬起脚步。伶俐的小月似乎也看出了些不对劲,快速上前两步,纤细的双手搀住刘渊的胳膊,轻扶着他。“先生,你咋了,额头上那么多汗。是不是感觉不舒服啊”刘渊停了停脚步,转头对小月说我没事。前面的刘大人和崔老乡生也闻声停步。“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走了不多几步就看见前面有一座垒台,有九尺多高。垒台不大,但却给人庄重,神圣的感觉。垒台四周的石墙上雕刻着各种图腾,上面是展翅征空的雄鹰,下面是凶残冷傲的夜狼。这两种动物都是匈奴最古老的图腾。他们四个在十岁的时候崔老先生为他们举行了刺腾仪式,男胸女背。他还清楚地记得他的胸前是一只雄鹰,狼眼的胸前是一只沙漠夜月狼。刺腾以后就意味着你不是小孩了,随时准备跨上战马,为族捐躯。垒台四角点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在蔚蓝的天空下显得有些淡青色,火把自刘渊有记忆以来好像从没有熄灭过。垒台的正前方是云梯,有几十个台阶,台阶中间又有一块平地,两边架着两个霸气的战鼓。垒台顶端的最中央是一个石雕宝座。但谁都知道八年以来从没有人坐过那个宝座。小月搀着刘渊跟着两位大人慢慢蹬了台阶上去。不一会儿,四人一字排开在顶端。小月的手还是紧紧地抓着刘渊的胳膊,目光关切的望着他,生怕她会倒了下去。她才不管这是哪里,她知道跟着他家先生,那里都是安全的。跟随的侍卫手握弯刀,一动不动的站在台阶上,个个熊腰虎背,目光炯炯有神。他们是在守卫自己的阵地。
刘渊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空地,并没有啥好看的阿。只见刘大人拔出战刀,举在头顶,命令道开始。忽而几十万铁蹄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马场一瞬间云雾翻腾,尘烟滚滚。强健的胡马奔跑的幅度丝毫不差,间隔始终保持不变。刘渊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强兵悍将。战马全身都被铁甲包裹,只露两只马眼,那四只大铁蹄子闪闪发光,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士兵也铠甲披身,只露双眼。斜挎利箭劲弩,手握弯月大刀。几十万铁蹄不一会工夫就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垒台前的马场上。个个严阵以待。从头盔深处露出的目光让人不战而傈。整个队形始终保持整齐有序,没有出现过一点儿混乱的迹象。铁蹄的四周穿插站着许多步兵,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中握的是长枪。刘渊一阵思索,这难道是只听传闻却从没见过的古罗马的滚毡阵法。刘渊小时候听崔老先生说过,但从未亲眼见到过。据说汉朝有一只罗马兵团在陇原西部和汉军作战失败。后来这支军团归顺汉朝,并在陇西地区定居下来。并把他们得意的滚毡阵法传给了汉军。那时匈奴人和汉人约为兄弟,****的祖先和高祖刘邦不分你我,并拜为兄弟,有幸见过这种阵法,****的姓氏也是从那时候产生的。这种阵法以骑兵冲杀,步兵掩挡。当敌人进攻时,步兵用长枪刺杀,使其不能近身,这种枪比一般的枪要长得多,是专门刺杀的,枪头也是加长的。当敌人撤退时,骑兵出击,利用速度优势,追随砍杀。整个阵形就如地毯一样铺过来,滴水不漏,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