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睡着了?”老者问道。
“嗯。”程子静静的应了一声。
“那……他走了?”老者的声音有点微微的颤抖,如果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怕是根本听不出来。
虽然两个他不是同一个人,但以程子的玲珑心,怎会不知道爷爷的他指的是谁呢,“嗯,走了。”
老者坐在庭院里,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在回忆着什么。而程子则静静的坐在老者身旁,泡着茶……
原来老者叫程岳轩,竟是国内有名的医仙!膝下一子一女,子名程三礼,是南方龙头医药公司的董事长。程三礼的女儿就是程子。
而程岳轩的女儿,程秋妍,嫁于陆文轩。可程秋妍却在和陆文轩的新婚期里死于意外。所以对于陆文轩,程岳轩有种恨意。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我的女儿!当初我牵着她的手,把她交托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想着想着,程岳轩留下了两行清泪。“其实,我是不想救安家的那个小子的。”程岳轩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是的,程岳轩本是不想救治安子瑜的,因为他不想再和安家有任何瓜葛。只是病患到了自己家门口,就在眼前,如果不施以援手,程岳轩怕是过不了自己的医心啊。
数日之后,安子瑜拄着拐杖,在庭院内艰难的行走着,此时的他已无大碍,只是全身酸痛无力依旧。听程子说,当时自己的气海险些被震散,不救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以安子瑜的体质,大概2、3天就能复原,只是以后再无习武的可能。所以程子很不理解,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气海,而安子瑜气机对于气海的保护怎么会这么弱呢。
安子瑜苦笑不已,用安战国的话说,他的气机如果奔腾的长江,而安子瑜的气机,则只是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所滴落的水珠而已。况且,这少许的水滴,安子瑜还不怎么会用呢。
不过听程子说,程岳轩在修复安子瑜的气海时稍稍拓宽了经络,这对以后的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
这时,程子指着庭院里的石桌,“会下棋吗?”
安子瑜往石桌一看,只见石桌刻着一个19×19的围棋棋盘。安子瑜近几年很少下棋,但现在美女相邀,怎能说不?“嗯,挺久没下了,希望不会生疏啊。”
程子闻言,“不会不要逞强哦,我可是很厉害的,就连爷爷都说我年轻一辈里少有敌手呢。”
“哈哈,那就请你指点一二吧。”说着,安子瑜坐了下来,手执白棋。
程子见状还以为安子瑜什么都不懂,于是解释道,“黑棋是先手哦,比较有优势哦。”说着不由分说的和安子瑜手上的棋子换了过来。
“……”安子瑜无语,只好接过程子手中的黑棋。也不考虑,中指与食指一搭,便把棋子放在了棋盘的天元上。
这时程子也无语了,围棋的天元指的是棋盘的正中间的那一个点,只要学过围棋的都知道,一般第一手应该挂角或其附近,争取尽量多的地盘。可看安子瑜的下法,难道他是个只知道围棋规则的新手?程子有点疑惑,可下手也不含糊,直接挂了一个角。
安子瑜似乎不需要想棋的一般,快速跟着程子的挂角旁下了一个字,名曰顶尖。虽然这步棋叫做顶尖,却不是说这步棋下得好,相反,这步棋俗不可耐。连续几个子,都是程子刚下完,安子瑜马上就跟着下了,感觉完全是想和程子在比快棋一般。
刚开始,因为安子瑜的俗棋和快棋,程子对安子瑜隐隐有些不屑。棋至中期,程子渐露颓势,而她此时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而安子瑜则依旧如初,在程子又下了一颗棋后,快速的跟着也下了一手,竟与第一手所下的天元遥相辉映,形成了巨龙之势。
“好棋!”不知何时,程岳轩站在了一旁观棋。此时的他再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而程子似乎被程岳轩打扰了一般,本来势均力敌的局势瞬间溃败。棋还没下完,便已投降,“爷爷!观棋不语!”虽然程子知道了她和安子瑜实力方面有些差距,但她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程岳轩似乎没有听到程子的话一般,“小子,我们来一局?”
“嗯,”安子瑜轻轻的点了点头,“程老先生是前辈,理应执黑棋。”
程岳轩哈哈一笑,也没有推辞,接过黑子便下了手“小目低挂”。低挂进可取角,退可据边。不过由于小目低挂过于多变和复杂,不被现代简约的理念所接受,越来越受到冷落。现今的对局中,低挂的出镜率非常低。
仅此一手,安子瑜便知道程岳轩是沉浸此道多年的老手了。也不敢托大,沉吟了一会,下了个二间高挂……与刚刚和程子的对局不同。这局程岳轩与安子瑜两人似乎在比赛下慢棋一般,你想一分钟,我便想两分钟,你想两分钟,我便想三分钟。棋越下越慢,不知不觉,竟到了正午时分。
再观棋局,两人竟厮杀得难分难解。良久,程岳轩哈哈一笑,“痛快,实在太痛快了!来来来,算算我到底是输是赢。”
站在一旁良久的程子震惊了,她只知道安子瑜的实力比她好上一点,却也想不到安子瑜的实力到了这种地步,与程岳轩对弈却不落下风。想到一开始自己还对他不屑时,程子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烫。而随着她帮安子瑜与程岳轩算目,这种惊讶就更明显了。程岳轩竟只赢安子瑜半目!
程岳轩手拂长须,眉目间的那种喜意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倒是小瞧你了。”
安子瑜腼腆一笑,“程老先生抬爱了。”
夜里,程岳轩正打着电话,而白天那种棋逢敌手的喜悦依旧写在脸上,“老叶啊,我下午传给你的棋谱看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声响,“还在研究呢,这个人的棋风很是奇怪,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选了相对较差的,如果每一步都是这样,我可能会觉得这是个庸手。可是问题是他明显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我估计他的棋力比你高上不止一筹。我猜他应该是有求于你,故意输你的半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对数字的敏感度高得可怕啊。连对弈中的变化及延伸的目数都能瞬间计算出来,连我也自愧不如啊。就算不是,他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棋手了。可是问题就在这里了,这种棋风……我认识的人里面一个都没有啊。”
虽然电话那头的人说了程岳轩明显不如对方,但程岳轩也并不生气,“你当然不认识,你的老伙计,老对手,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会认识一个20岁不到的小朋友。”程岳轩挪揄道。
“什么!20岁不到!你在哪!我明天过去找你!不,我现在就去找你!哎呀,瞧我都老糊涂了,家里座机,你肯定在家!把人给我留下,我马上就到!”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嘿,瞧那急不可耐的熊样。程岳轩忍不住鄙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