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湘语蝶,你只是个废后,不要太放肆了。”北御坤道,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倒真是像个皇上。放肆?舒湘语蝶冷冷一笑,彻骨的寒意把愤怒中的北御坤寻回了理智,看着眼前风华不在的舒湘语蝶,有些莫名的烦躁。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对舒湘语蝶有些厌恶,原本他还不信,她这么聪明,怎么会虐待琳儿,现在看来所言不假。
“皇上,是我放肆还是你放肆?当年你要我陪你一起打江山,给你夺皇位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放肆么?
你让我杀害你兄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放肆?你半夜放火烧了爹爹的府邸,找人刺杀我表哥,害我外公气血不顺,怒急攻心而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日后的江山说来守护?
你为了陈宣琳的一己之私,要赔了北氏先祖整个江山么?皇上,你说这是我放肆还是你放肆?”
舒湘语蝶质问道,完全不顾北御坤黑下来的脸。北御坤听了这些话,只觉得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她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她凭什么质问他?再说,她帮他打江山他也许了她皇后之尊,是她自己不堪为后,这般恶毒的。
“啪。”随着舒湘语蝶的话落,洪亮的巴掌声传了出来,霎时间,舒湘语蝶原本惨白的脸蛋有些泛红,疲惫不堪的身子因为伤心欲绝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这一巴掌,北御坤便把她打到了一旁。
舒湘语蝶没有流泪,不知是因为没有了眼泪,还是已经痛到麻木,目光依旧冷而倔强的和北御坤对视着,似乎要把他的模样刻进脑海。
北御坤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捏着舒湘语蝶的下巴,眼神阴暗,像是一个修罗,完全没有往日的温和,让涌泉宫的人都缩了缩脖子:此时的皇上太可怕了。陈萱琳幸灾乐祸的看着被扇了一巴掌的舒湘语蝶,没有什么反应,站在一旁,眼神讥讽。舒湘语蝶皱了皱眉,并没有挣扎,似乎已经准备好的死的状态,眼里的绝望让人凄凉无比。
“舒湘语蝶,你既然知道,就应该聪明的把药喝下去,不要招惹我,五年了,你应该了解我。”北御坤嘴唇靠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是的,她了解他的性子,在平日里他虽然没有帝王相,可他若是狠了起来,手段让人胆颤,只有她知道,这表面的温和下掩藏着怎样的阴狠,狡诈。舒湘语蝶听闻,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下巴因为他的力气,疼的像是要碎了骨头。“北御坤,我以为我最傻,帮你夺这皇位,现在我明白了,最傻的是你,傻到被人利用。”舒湘语蝶眼神瞥了下陈萱琳,后者接受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安,他们的声音太小,陈萱琳并没有武功,所以听不到。
“哼。”北御坤冷哼,甩掉她的下巴,舒湘语蝶就掉落在了地板上,被打了的那一边脸,原本有些泛红,此时高高的肿了起来,可见力气之大。“让她把‘朱雀虹’喝了。”看了眼后面的女人,再想起舒湘语蝶的话,皱了皱眉,对着陈萱琳说完,恢复了原本的儒雅温和与随便,就直步走了下去,他此时并不担心前朝的老家伙,因为。想到这,他嘲讽的一笑,看也没看舒湘语蝶一眼。
“恭送皇上。”见北御坤的出去,涌泉宫的侍婢们跪在地上,巍巍颤颤的行了礼。
“姐姐,把这个喝了,喝了你就解脱了。”陈萱琳见他终于出去了,松了口气。看着地上的舒湘语蝶,接过侍婢递过来的‘朱雀虹’,嘴角的笑像是曼陀罗花的绽放,妖娆而又危险。
“陈萱琳,知道么?你总有一天,会和我还有你姐姐陈雅琳是一个下场的。”那话语传入陈萱琳的耳朵,像是来自修罗地狱的诅咒,她瞳孔微缩,她难道知道什么?诧异的看着舒湘语蝶,继而一笑:“那就不要姐姐担心了。你知道么?你弟弟是被我推下池塘的,不是因为贪玩,还有,我娘亲没有爬你爹爹的床,她本来想爬的,可奈何你爹爹爱你娘亲太深,就算醉酒也不碰娘亲。
你娘亲的那份绝笔书根本就是假的,她也不是自尽,而是我设计的。记住吧,记住我的模样,下辈子来找我报仇。哈哈哈哈。”陈萱琳说完后,笑的有些疯狂,舒湘语蝶恨意爆出,心底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只知道,娘亲,弟弟全是被眼前这个女人害死的。
如弓箭一样的速度,侍婢们反应过来时,舒湘语蝶已经拿着发簪刺进了陈萱琳的小腹,霎时,血流了出来,陈萱琳眼里的害怕那么明显,她后悔了,后悔激怒了她,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女子是会武功的,怎么会是她可以比的。
同一时间,舒湘语蝶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人啊,去叫皇上过来。”
“快去叫皇上过来,皇后娘娘被刺了。”
“。”陈萱琳和舒湘语蝶的同时倒下,一时之间,让涌泉宫乱成了一窝,却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玄色衣袍的男子闪了进来,眼里痛色泛滥,舒湘语蝶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个俊脸,和北御乾好像,她疯了吗?
“蝶儿,蝶儿,你怎么样?”男子神色慌张的叫着。她满足了不是么,至少临死前有个人替她伤心,安慰似地困了过去,永远的困了过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感觉身体在飘呢?舒湘语蝶的灵魂立在半空,看着抱着她身体的身影,他有些伤心的把头埋在她的项间,紧紧的抱着她,是不是她错过了什么?扫着门口急匆匆进来的明黄色,她嘴角勾出一抹讥讽:北御坤,陈萱琳,若有来世,为魔即佛,我定要你们生不能死不得。眼底寒光乍现。
“怎么样?湘儿还没醒吗?”宰相府,舒湘语蝶的闺房,一个妇人坐到床前,眼里怜惜之情明显,声音刻意放轻的询问跪在地上的侍婢。
“回夫人,还没有。”跪在地上的侍婢抬起头来,答道,映入妇人眼帘的正是舒湘语蝶的贴身侍婢知情。这妇人正是舒湘语蝶的娘亲,狄氏,狄亲王府嫡女狄音音,床上昏迷不醒的是落水不醒的舒湘语蝶。
“哎,这丫头。”妇人叹了叹气,舒湘语蝶的手指动了动,并没有人注意到。睫毛颤了颤。“湘儿,你醒了?”妇人见她睁开了眼,狄氏惊喜的语气询问着舒湘语蝶。
舒湘语蝶的目光有些浑浊,理智却很清晰。
好耳熟的声音,娘?舒湘语蝶眼底划过一丝激动,浑浊的目光慢慢清晰起来,这才发现,房间的装饰很熟悉,是她出嫁前的闺房…她没死吗?
“湘儿,湘儿,你别吓娘啊!”狄音音惊喜变成哽咽。这真的是娘亲,这个声音她十五岁生辰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了,却是很真实的刻入她的耳膜。
“湘儿没事,娘!”舒湘语蝶柔弱的回答。她曾是皇后,那践踩在鲜血上日渐积累的威严此刻在狄音音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她不过是想要在母亲面前撒娇的孩子而已…
狄音音听她虚弱的叫声,眼底微微有些泪水,多久了?自从庶妹那一家来了之后,湘儿就很少和她亲近了。
“娘,你别哭…湘儿怎么了?”宰相府不是被烧毁了吗?她怎么还在闺房里?
“小姐,你落水昏迷了几天,大人和夫人都快急死了。现在终于醒了。小姐,都怪,都快表小姐,不然…呜呜!”一直跪在地上的知青听她的问话,憋在眼眶的泪水瞬间滴落了下来。
落水,昏迷?表小姐?这几个词在舒湘语蝶的脑海里盘旋,知青在她死前被陈萱琳命人拖下去斩守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六岁的时候落水一次,从此对水有了惧怕之心,十一岁慢慢懂事,为了控制自己的害怕,让哥哥监督她练习水性,半年后,终于不怕了。还有一次落水就是十五岁还没生辰的前半个月,按照知青的说法,她现在还只是十五岁?而且还没生辰?
她终于发现了一件事:她,舒湘语蝶重生了。
意识到这,凤眸飘过一抹狠厉:这一世,她发誓,定要让那些欺她之人生不能死不得,就算作为人人惧怕的嗜血修罗,只要可以护她所护之人…
“哦,想起来了。娘,你看,我好好的,别担心了,不然爹爹看到了,会怪我欺负您的。”舒湘语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两眼泪汪汪的娘亲,暖暖的答道,刚刚那一抹狠厉似乎只是一个幻像。狄音音想到舒湘逸,眼里泛起浓浓的幸福,那个男人,说了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果然做到了。
舒湘语蝶见此,想起前世临时前,陈萱琳说的话,嘴角一抹讥讽升起,继而不见,
陈萱琳,狄思思,你们前世敢害我在意之人,这一世,我要你们加倍奉还!
“丫头,在背后说爹爹什么呢?”门口响起舒湘语蝶熟悉的声音,温润中带点霸气,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老爷!”见舒湘逸进来,房里的丫鬟齐齐行礼,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舒湘语蝶目光转向门口,男子随着外面的阳光走进来,不到四十的年龄,显得他俊美的面孔像是披了一层金光,亮的让人睁不开眼。舒湘语蝶见到熟悉的面孔,眼眶湿了一圈,这是她的爹爹啊,把她放在心尖上,护在手心的爹爹啊,一代枭雄,前世却死的那样的惨,还是被她害的啊!
“爹!”舒湘语蝶含泪的喊道。舒湘逸一生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却心疼她和娘亲的每一滴泪,最拿他们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