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穿着麻布衣裳正在刨春笋。
深蓝的头巾下,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红润的唇,螓首蛾眉,露出恬淡的容貌。
“你是,”淦越出声。其实他知道她就是阴青,但是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这些年的生活不仅没有让她变得丑陋,反的生的愈发灵动。直撞他的心弦。
如果,如果她的身世不这么悲催而屈辱的话,淦越可能就忍不住想与她共度余生。
阴青闻声,手中的铲子猛然落下,她愕然地站在渐沉的夕阳下,她没有想到,这里居然遇见那天在场唯一一个有那么一丝丝想保护她的人。
阴青抿了唇,急忙先离开他的视线。她的心很慌。
她不想见到他,为什么?为什么呢?阴青一边跑一边想。
哦,因为,因为他是自己的污浊世界唯一的好人。
他那么美好,她不想让他面前看见自己的狼狈,看见自己的污秽。会有被审视的感觉,阴青攥紧拳头想。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回头看。
不过,她的手上还是出现了一个手臂,拽住她,让她止住了脚步。
“你跑什么。”淦越终于追到她,拉住她的手,道。
阴青把头埋住,微微喘着气,小声说。
“你,你有什么事嘛?”
“你为什么躲我。”淦越答非所问。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阴青别过头,不敢看他。
“你,不准!”在淦越说话的瞬间,阴青用力挣扎逃脱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淦越没有去追。他就算追上她还是如此,说不定让她更难为情。
夕阳的黄慢慢被天空渗透成墨黑色。
淦越燃起一束火焰,向前走去。
回到房里,淦越服用了一颗碧水丹,山背阴气重,用丹解除一下瘴气。
月上纱窗,窗外的树叶在墨黑色的天空下似一片片碎布。几个路经的人的影子打在上面。
“这几天阴青月事来了,不能合房,唉,本来就快就要临到我了,还要等好些天。”有一人说着。
“你一个正派弟子说这些,也不嫌羞耻。”另一人接口。
“呵,什么名门正派,对外宣称的秘籍不过是和女人合房罢了。”那人撇撇嘴。
“嗯,不过阴姑娘真的是特别美,就像画中的仙女一样。”
……
淦越在书写迟迟没有下笔,毛笔上凝成的墨在宣纸上滴成巨大一滩乌黑。
原来,弟子们都和她那样过了,只因,掌门不让自己和她接触。一直没有和她见过,也没有肌肤之亲。
淦越的眉眼在灯光下愈发通透。提笔仍写不出一句道德经。
他居然生出想和她一同睡的念头。
人一旦产生了欲望,除非死,不然,欲望永远不会磨灭。
几个星期后的阳光不是很暖,有些冰凉。就像在天地之间铺了一层黄色的纱。
“掌门,不好了!不好了!越师叔被佩紫巨蟒伤了!”随着一次下山除妖,淦越硬生生被一条巨蟒把肩膀咬了。骨头和血肉模糊。
“掌门,他中的湿气一直萦绕,血肉慢慢腐烂了!”
“按理说我们一直没出现这样的事了。被邪祟伤害不是在几年前嘛。”一个淦门人道。但突然想到掌门曾禁止他们联系。没有和那女子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