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山出门之后,李秉坤才开始真正的保姆生涯。在罗筱曼的“指导”之下,做早餐、收拾厨房、记录家庭补给清单、洗衣服、收拾屋子,然后带着可豆送罗筱曼去机场。一圈打下来,李秉坤深深觉得家庭妇男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值得全人类敬仰。
“粑粑,你的电话响了!”李秉坤抱着可豆,在机场大厅里溜达的时候,可豆拍着李秉坤的肩膀。但李秉坤毫无反应,刚刚送走罗筱曼,李秉坤心里空空怅怅,就在一转身的距离,他已经开始想念。
最好不要重逢,重逢不堪再别离。最好不要相思,相思难抵八千里。
“粑粑,粑粑!”可豆抓了抓李秉坤的脸,这才让他注意到自己。
“怎么啦?”李秉坤看着可豆,似乎如梦初醒。
“你的电话响了!”可豆眨着眼睛,看着比之前安静的李秉坤,“粑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秉坤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靓靓来电”。这才想起来,昨晚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呵呵,真的是忘乎所以啊!李秉坤亲了亲这个小人儿,“粑粑很好,就是有些想你妈姆了!”
“可豆也想妈姆!”可豆的那颗黑葡萄又开始挤出水来了,“可豆也想爸比!”眼泪已经漫了出来。
李秉坤这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赶紧收起自己的想念,也要把这个小家伙的想念收起来。“可豆,你知道刚刚谁给我打电话吗?”李秉坤想借此转移可豆的注意力。
“不知道!”可豆长长的眼睫毛闪了闪,泪水一滴一滴滚落下来,她已经开始想象,
“是奶奶,所以我要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啊!”李秉坤按了一下电话。
“喂,妈。”李秉坤听到那边正在吃早餐,好极了。
“什么情况,乐不思蜀?”李妈的声音欢快极了。
“哦,我昨天有事情,忘了给你打电话。跟我爸说一声,我从今天开始休假,最少一个礼拜,啥时候回来再说。”李秉坤冲着一脸惊讶的可豆,笑了笑。
“那我要的东西呢?”一个声音吼了过来,是李爸。
“我明早之前发给你。”李秉坤随口应了一下,估计晚上等可豆睡着了才能做吧。
“你住哪呀?”李妈似乎总是容易浮想联翩,就问一个这种问题,声音里都是饱满的情绪。其实这也不怪李妈,除了上学和公事之外,李秉坤一般不外宿,多晚都会回家。昨晚好晚了却没有回,连个信都没有,她就打电话给林茂庭,林茂庭给的答案是:“姨,他抱着梦中情人早走了,没回去是好事。”
“休假啊,肯定住在舒舒服服的地方,别担心啊!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李秉坤火速挂掉电话。不知咋地,今天还特意嘱咐了老妈一句,难道是因为旁边的可豆吗?
养儿方知父母恩。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已经体会到这一点。
“粑粑,你昨天没有回家,奶奶担心了吧?”可豆趴在李秉坤的肩膀上,这是一个新的肩膀,她在寻找舒适的角度。
“没有,有人告诉过她,粑粑去哪里了。”李秉坤对这一点确信不疑。
“妈姆说,不要在外过夜,要随时告诉爸比妈姆自己的位置。”可豆扭过身来,很认真的对着李秉坤说。
“嗯,小时候,奶奶也是这样对粑粑说的。”李秉坤揉了揉可豆的脑袋。小孩就是大人的镜子,我们长大了,却容易忘记自省。
“我长大了还是会这么做的。”可豆歪着脑袋,揪了揪李秉坤的耳朵,就当作是再教育他。
“唔,要遵守承诺哦!”李秉坤捏了捏可豆的小鼻子,其实,越看可豆,越觉得她像一个人。
“那是必须的!”可豆伸出了小手指,表示要拉勾起约。
李秉坤笑嘻嘻地伸出手来,拉了拉。“这还真是代代相传,经久不衰。”
李秉坤把可豆放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直以平稳的低速缓慢地开车,凡是经过的车都会按一下喇叭,鄙视一嗓子。而他也一直都提心吊胆,提醒自己不要急刹车,就怕把可豆颠着磕着,那种开车的专注程度不亚于高中时偷偷开着老爸的车出来过瘾的感觉。所以,在那种热闹的环境里蜗行了近两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商场,来买一个儿童安全座椅。
李秉坤很少逛商场,更别说是抱着小孩行走其间。但这一次的尝试还不错,他一手抱着可豆,一首拿着刚买的新鲜果汁,在里头晃晃悠悠。
“可豆,你说粑粑穿得好看吗?”李秉坤站在幕墙边看了一眼自己,不禁笑了两声,身上穿着一身运动服,脚上穿着一双皮鞋,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儿,难怪不论是在机场大厅还是在商场里面,碰到的人都要投过来一眼。
“好看啊!粑粑好看!”可豆也朝幕墙上看了一看,点了点头。赤子之心纯粹,还没有为世人的认知所禁锢,没有所谓的搭配概念,没有所谓的修饰,可能还只停留在本质的认知上,例如动物就是动物,和一般的人一样,可以亲近,如果没有世俗经验的感染,或许,他们的世界里,狼也是朋友,老虎也是邻居。更不论穿着不太协调的粑粑,无论怎样,粑粑还是粑粑,不是他人。
“可豆,先陪粑粑买两套衣服鞋子,然后我们再去买座椅,最后再在这里吃个饭再回去,你说可以不?”李秉坤准备借着机会好好置办拾掇一番,省得罗筱曼回来之后被她笑话。
“好呀,我听粑粑的。”可豆喝了一口桃子汁,舔了舔嘴,看着李秉坤手里那杯红红的西瓜汁。
“嗯,想喝西瓜汁?”李秉坤瞅见了那小眼神,咧着嘴问,“那就抿一小口,刚刚那个榨果汁的阿姨说了,小朋友喝西瓜汁容易拉肚子,知道不?。”看见可豆点了点头,他把手里的杯子抬起来。
可豆却没有喝,而是靠近李秉坤的耳朵说:“粑粑,有个阿姨跟在我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