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羽闻言，直接走到了紫灵晶前。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从雨瑶身上稍稍转移了过来。
他的出场，倒也引来了不少目光，
“哈哈，终于等到敖羽了，想不到他是最后一个领取编号的。”
“对啊，他可是我们这些平民灵师的榜样！”
“出生在村落，打小就没有太过丰厚的修炼资源，却还可以在十五岁时击败林晋，跻身于边荒少年灵师前列，如果以同样的条件修炼，敖羽未必会比雁枫差。”
“难怪那位叫做雨瑶的姑娘会对敖羽如此亲近……”
很显然，众少年对敖羽的关注程度，丝毫也不亚于雁枫。究其原因，只能说因为附近的大多数灵师家境都不丰厚，在他们看来，敖羽这种没有背景却又能成为天才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他们崇拜和学习的。
而且敖羽出身村落，背景比起他们尚且不如，这样一来，敖羽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反而亲切了许多，不似雁枫那样高高在上。
“终于到我了……”
敖羽伸出手掌，轻轻的放在了紫灵晶上，一丝一丝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而来。
心里有些紧张，但相比于紧张，更多的却是期待。
如果不出意外，神谴的属性，大概与“吞噬”有关。
当初吸收狮虎精血丹时，他就曾见到神谴的黑气吞噬丹药能量。
运转灵力，一丝黑气涌入紫灵晶中。
众人呼吸为之一滞。
所有少年，目光都紧紧锁定在了紫灵晶上。
——能够让一个山村少年成为天才灵师，敖羽的法脉必定非同一般。而且，敖羽和刚才那仙女似的姑娘如此亲近，那姑娘法脉又那般稀有，料想，敖羽的法脉必定不差。
这是所有少年共同的想法。
“仙罚法脉可以让这些人如此吃惊，那么，相公的神谴法脉一定可以吓坏他们。”雨瑶美眸流转，俏皮的想道。
然而，紫灵晶上，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最细微的光亮，都不曾出现过。
对面，灵晶师眉头微皱，收回了手，看着敖羽，说道:“再试一次。”
一如刚才，他不敢确认自己感觉到的是否属实。
云梦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对美眸紧紧盯着紫灵晶，脑海中反复的猜测着同一个答案，却与那灵晶师一样，不敢确认。
——据古籍记载，灵师法脉无法让灵晶发光，只有一种情况……
敖羽闻言，面带疑惑，旋即又再试了一次。
这次，灵晶师轻轻的叹了口气，浑浊老目中，渐渐流露出了几分失望神色，继而收回了手，看着敖羽。
“怎么了？”敖羽疑惑不解的问道。
灵晶师喃喃道:“灵环四重，无名法脉，法脉属性，无，法脉品阶，无……”
他的声音带着暮垂时的轻缓，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深深的失望。前些日子，他就已经听梦潇说起过那个击败的世家子弟的古城少年。以他专业的知识判断，能够在修炼资源不足的情况下做到不输于世家子弟，那少年的法脉必定十分厉害。因而，刚开始，他就对敖羽的法脉颇为期待。
然而，结果却让他彻底失望了。
什么？！
周围的人，同样也是一片愕然。脸上的惊讶之色，即便比起刚才听说雨瑶同时具备五行属性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属性，没有品阶的法脉？”敖羽同样一惊，口中自言自语，“那岂不是废法脉？”
“没错。”灵晶师点了点头。
灵师体内，都有潜在的法脉，只是激发法脉的难易程度不同，法脉自身的属性也不尽相同。寻常情况下，无论何种法脉，对灵师的修炼和战斗都会有莫大好处。
但法脉之中，唯独有一种异数——废法脉，或者说，是伪法脉！
这种法脉没有属性，更谈不上品阶，纯粹只是有了个法脉之名。废法脉初激发时，能够暂时让灵师修炼速度提升，但是因为没有属性，无法自天地间汲取与自身相属的能量，很快就会失去效用。
“废法脉？！边荒第二少年灵师体内，居然只有一根废法脉？”
“唉，天意弄人呀。多好的一个少年，原本可以替咱们平民灵师争一口气的，现在看来，真正的天才灵师，还是只能出自贵族世家。”
“怎么会这样？”
“这是苍天不公哪……”
因为敖羽是最后一个，测试完法脉以后，没有下一个，因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久久的落在了他身上，未曾转移。
不远处，沐月岚看着敖羽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情感。她既庆幸于自己当初离开敖羽是对的，又替敖羽感到惋惜。
“怎会如此？”
敖羽看着自己双手上的缕缕黑气，心绪一时杂乱起来。
从悬崖之下激发法脉，再到如今的法脉测试，已经有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一个多月的修炼，让他对神谴颇具信心，却没想到，测试之时，会是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不……不会的。”敖羽眸子突然一亮。
他记得，雨瑶曾说过，神谴是上古时期的绝世法脉，而自己激发了神谴之后，同样也能感觉到这法脉极其厉害，不仅威力极强，对修炼速度的提升也颇为显著。而且，当初与林晋的风魂法脉对拼时，神谴明明展示出了强大的攻击性……
一定是测试时出了什么问题！
敖羽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楼上，那性子淡然的中年人静静看着敖羽，继而收回目光，开始静静的品茶。
“敖羽。”这时，身后那绝云宗女子，也就是云梦潇，叫道。
“怎么了？”敖羽闻言，回过头来。
云梦潇微微吃惊。她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的脸上，并没有那样失望之后的落寞与沮丧。
“你……还打算参加弟子选拔吗？”云梦潇问道。
她可以肯定，在这之前，敖羽是绝对要参加弟子选拔大会的。
“嗯。”敖羽点了点头。
“可……你的法脉……”云梦潇俏脸肃然，向来火爆的心，终究是软了，把那出口到一半的话语，又深深的掩埋在了心间。
她的意思是，敖羽如今虽然身具废法脉，但实战能力依旧很强，如果参加弟子选拔，很有可能会通过。但既然是废法脉，将来的修炼之路，必定走不远。这样的弟子入了绝云宗，势必会遭到其他绝云宗弟子的疏远，甚至歧视。
所以，她想劝敖羽放弃选拔。
可她说不出口。那样的话语，比任何一把匕首都要锋利。
“哈哈，人家是要你别参加弟子选拔，以免成为绝云宗的累赘。”
“绝云宗是顶峰门派，要你一个废法脉灵师做什么？”
“丢人现眼，滚回敖村吧。”
一群富家公子开始嘲笑起来。
“谢谢你的提醒。”敖羽一笑，少年坚毅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的沮丧，眸子里依旧是一片信念的火。随后，他道，“但我会证明，自己的法脉，绝不是废法脉。”
说完，他看了看雨瑶，便向着敖村的方向走去。
雨瑶明白敖羽的意思，迈着小步，急忙跟上了敖羽。
“那个女孩，居然和他认识？”沐月岚心里一阵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敖羽何时认识的这样一个女孩。
“那位姑娘，是敖村的吗？”雁枫走了过来，淡淡问道。
“不是。”沐月岚摇头答道。
雁枫继续问道:“她似乎和敖羽很熟？”
“不清楚。”沐月岚如实回答。
雁枫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间疑惑，随后，嘴角露出了一丝隐晦的笑意。
他发现，自己对那个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
……
下午，敖村。
“好奇怪，瑶儿的仙罚法脉都足以让他们如此惊讶，相公的神谴法脉应该可以引起更大的轰动才对。”雨瑶坐在秋千上，说道。
秋千摇摆，清纯的女孩显露出万分娇美，长裙青凌随风飘动，宛若天仙。
敖羽淡淡一笑，说道:“不用回想这些，现在我可以确认，神谴法脉绝不是废法脉，大概是紫灵晶出了什么问题吧？不过倒也无所谓，我只要在弟子选拔那天顺利的进入绝云宗就行了。”
“嗯。”雨瑶点了点小脑袋，“神谴明明是绝世法脉，也许……对了，必定是那紫灵晶灵气不够，根本不足以感应出神谴的磅礴之力！”
“神谴的属性，还是没能想起来吗？”敖羽换了个话题，问道。
“对不起。”雨瑶俏脸上带着歉意，道，“天极神光抹去了瑶儿的许多记忆……”
敖羽没有在意，又问道:“对了瑶儿，方才你明明可以直接加入绝云宗，为什么要考虑呢？”
绝云宗可是所有灵师梦寐以求的修炼天堂。
“相公还没有通过弟子选拔，万一……万一瑶儿加入了绝云宗，相公却意外没有通过选拔，那瑶儿宁愿不去绝云宗。”随后，又怕敖羽多想，解释道，“瑶儿不是不相信相公的实力，只是，这种事情总有意外……”
“傻丫头。”敖羽笑道，心间却有一阵阵暖意涌动。似火的夕阳，仿佛撩动了他心间的某种情感，如云霞一样浓烈而浪漫，久久未能散去。
“神谴，仙罚，倒还真像是一对儿。”敖羽戏谑道。
“因为相公和瑶儿本来就是一对儿……”雨瑶说道。
说完，白皙如玉的俏脸顿时羞得通红，夕阳下，晚霞的红光将那小脸映衬得更为娇艳，不可方物。
敖羽心神一阵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