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圩八章(东皇篇)随雒部南迁江西
【01】次日,敖监丑(字朗馥)差手下两个喽啰往半仙山打了一头梅花鹿回来,叫姜佐同享。姜佐领令,随着进营。敖监丑(字朗馥)、姜佐二人觚尊黄酒下肚,敖监丑(字朗馥)说道:“我曾听越方人讲过个‘越鸟归南’的故事,说与将军听!当年虎方、越方交兵,那越侯将一个美女进与虎方伯。这美女带一只鹦鹉,教得诗词歌赋,件件皆能,如人一般。原是要引诱那虎方伯贪淫好色,荒废国政,以便取虎方的天下。那美女到了虎方,甚是宠爱。谁知那鹦鹉竟不肯说话。”姜佐道:“这却为甚么缘故?”敖监丑(字朗馥)道:“后来虎方伯害了虎尹,越侯兴兵伐虎,无人抵敌,那美女仍旧归于越方,这鹦鹉依旧讲起话来。这叫做‘越鸟归南’的故事。这是说那禽鸟尚念本国家乡,岂有为了一个人,反不如鸟的意思。”
【02】姜佐笑道:“敖司马啊,汝之口音似幽冀,何不玄鸟归北?”敖监丑(字朗馥)亦笑曰:“姜将军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复大王,汝不愿归于洛阳。”姜佐惊曰:“敖司马不信我?”敖监丑(字朗馥):“在你来前,我王已有敌将来营的准备,汝明日便往洛阳,车马已经准备。”姜佐惨然苦笑,“原来早已败露。能落叶归根,也算不错。”
【03】敖监丑(字朗馥):“你可知我王早已识破,为何却不说破?”姜佐:“为何?”敖监丑(字朗馥):“为征辟将军,能与同僚相容也。”姜佐听了,单膝跪地曰:“姜佐愿为司马幕僚,还请司马收容。”敖监丑(字朗馥)扶起姜佐,同见商王天乙(东皇太一),曰:“禀陛下,洛佐此来,却如所料。洛佐愿入司马府,还请陛下恩准。”姜佐一听敖监丑叫他洛佐,知道这是给他表氏,十分感谢,乃曰:“降臣洛佐,愿为司马府幕僚。”商王天乙(东皇太一)一听“却如所料”,晓得姜佐本是诈降,今已真降,便承认了他有洛氏贵族的身份要求。“洛卿既然真降,那便从属于司马府便是。”
正是:为将不惟兵甲利,还须舌亦有锋芒。壮士满腔好热血,卖与庸人俱不识。一朝忽通知音客,倾心相送托明月。
【04】是夜,敖监丑(字朗馥)同洛佐(姜佐)共享鹿肉,谈天说地。次日,敖监丑(字朗馥)命人将营中之事,通报随雒君,随雒君的公子名叫雒宁(姜宁)当即领兵来到商营讨战。真个是:少年胆气摇山岳,虎将雄风惊鬼神!
【05】雒宁(姜宁)领兵直至营前,吆喝道:“吠!闻得你们商方人马,如狼似虎,为什么把一独臂人当宝来?有本事的可叫他出来会会我雒将军。”那小校忙进营中报道:“有一员小将在营外讨战,口出大言,说要挑战昨日降将。”下边恼了洛佐(姜佐),上前禀道:“标下到此,并未立得功劳,情愿出去擒拿番将献功。”商王天乙(东皇太一):“洛卿莫中激将,彭彪校尉,由你出战。”彭彪(姬彪)得令,提兵上车,来战雒宁(姜宁)。
【06】彭彪(姬彪)领命,带领儿郎,来到阵前。其亲卫徐庆(嬴庆)上前大喝一声:“番将通名!”雒宁(姜宁)道:“俺乃随雒君麾下大将雒宁是也!你将是何人?”徐庆(嬴庆)道:“俺家将军乃大商王帐前校尉彭彪便是!”话音刚落雒宁(姜宁)令驱车向前,只一矛,徐庆(嬴庆)翻身落车。彭彪(姬彪)止不住心头火发,大骂:“小番,焉敢伤我弓卫!看戟罢!”摇动三股叉,劈面砸去。雒宁(姜宁)见他来得凶,把长矛架开三股叉,车夫回马便走。彭彪(姬彪)驱车赶来,雒宁(姜宁)反身一枪,望彭彪(姬彪)车夫前心刺来。车夫躲闪不及,正中心窝,跌下车来。彭彪(姬彪)抓起缰绳,雒宁(姜宁)把矛一招,番兵一齐上前,杀得彭彪(姬彪)大败逃奔。
【07】当时恼了司马府小将易宪(姬宪),请令出战,敖监丑(字朗馥)应允。易宪(姬宪)提枪上马,来至阵前讨战,坐名要雒宁(姜宁)出马。雒宁(姜宁)得报,领兵来至阵前,问道:“你是何人?”易宪(姬宪)道:“我乃司马帐下大将易宪便是。”二人车马大战,双矛并举,战了四十多合,不分胜败。看看红日西沉,方才战罢,各自收兵。
【08】次日,雒宁(姜宁)带兵又到阵前喊战,敖监丑(字朗馥)令手下女罗刹孔雀出去迎敌。女罗刹孔雀生的鸟足人身,领令来至阵前,雒宁(姜宁)叫道:“来者何方妖怪?”孔雀道:“我乃徐司马麾下罗刹女孔雀是也!你这个小番,可就是雒宁么?”雒宁(姜宁)道:“某家就随雒君公子雒宁!既闻我名,何不投降?”孔雀道:“我正要拿你。”举大锤便打,雒宁(姜宁)抡矛架住大战四十余合,直至天晚,方各自收兵。一连战了数日,随雒君只得把“免战牌”挂出。
【09】这一日,有一老者,缺一足,坐于马车之上,悬三足鳖旗帜,来到随雒(洛)部大营,求见雒宁(姜宁)。雒宁(姜宁)请之入帐,老者言道:“孤乃伊水鲧王,与公子讲个故事。昔日雒水河畔香鹿山有个有雒(洛)氏的巫师,名唤巫登,被有雒氏族长杀害,霸占了夫人、幼子,这个公子,名叫雒宁。”雒宁(姜宁)道:“‘伊鲧王,怎么他也叫雒宁?”伊水鲧王道:“你且听着,那夫人为保幼子,与有雒氏相约,有雒氏认为己子,今已十八年了。他不与父亲报仇,反叫仇人为父,岂不痛心!”雒宁(姜宁)拍案道:“‘伊鲧王,你明明在说我。”伊水鲧王道:“不是你,倒是我不成?若不肯信我言,可进去问汝母便知道。”言未了,只见那夫人哭哭啼啼走将出来,道:“我已听得多时,祖神之言,句句是真!老爷死的好苦啊!”说罢,放声大哭起来。雒宁(姜宁)听了此言,泪盈盈的下拜道:“不孝之子,怎知这般苦事?今日才知,怎不与父亲报仇!”这正是:插下蔷薇有刺藤,养成乳虎自伤生。凡人不识天公巧,种就秧苗待长成。
【10】雒宁(姜宁)拜罢起来,拔刀在手,咬牙恨道:“我去杀了仇人,取了首级,同归商方便了。”夫人急忙拦住道:“我儿不可造次!他帐下人多,七子随行,大事不成,反受其害。凡事须要三思而行!”伊水鲧王曰:“大商天子乃神仙降世,我与之相计,汝来动手。”
【11】伊水鲧王出了随雒大营,隐于云梦泽中,趁着夜色,来见商王天乙(东皇太一),言说雒宁(姜宁)之事。伊尹(姒挚)听了,对商王天乙(东皇太一)献上一计策,并回复雒宁(姜宁),事成之后赐婚罗刹女孔雀,封雒(骆)越氏,迁江西,助大商防御赤夷。
【12】某夜,随雒部大营,随雒君招待刚刚打退烈山氏的将军们,一手酒杯,一手羊肉,不亦乐乎。随雒君公子雒啸(姜啸)转过头,面向西方厉山方向,脸色煞白:“父君,烈山氏夜袭。”刚打赢烈山氏的将军们茫然的看着雒啸(姜啸),正准备再问,耳畔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低沉的声音。久经战场的他们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13】“敌袭——”雒宁(姜宁)大吼一声,跑进大帐,“父侯,立刻下令反击,我去挡住他们。”随雒君如梦初醒,把酒杯一扔,嘶声大吼:“吹号,吹号,准备迎敌——”“呜呜——”号角声打破了河谷的平静,惊醒了沉睡中的南洛将士。片刻之后,更多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无数将士冲出了帐篷,睁着惊恐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漆黑的山岭。
【14】在他们的正西方,烈山氏骑兵从漆黑的山谷中涌出,紧接着东边云梦泽的商方大营也冲出一条“火龙”,那时夜行的大军。随雒部被两面夹攻,随雒君他们正拼杀时,肚子纷纷不济,皆被擒获,唯有雒宁(姜宁)率残部突围。
【15】战斗结束后,伊尹(姒挚)释放了将军们,留下了随雒君父子八人,封雒宁(姜宁)于江西,命督赤夷,邀之江边联姻。雒宁(姜宁)与孔雀(罗刹女)结婚现场号为雒越氏,拜商王天乙(东皇太一)为主。随雒君泣送雒越氏雒宁(姜宁)上船,叮嘱他为商立功,好赎回他们。雒宁(姜宁)应之,又差雒越氏大将雒阳(姜阳)送废太子往斟鄩城,言说举族南迁赣西之事。
【16】送走了雒越氏,商王天乙(东皇太一)又劝烈山氏东迁厉(赖)国,往中原居住。烈山氏损失惨重,同商方一同东归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