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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是刘老三

“刘老三,放羊去。”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兴冲冲地大嚷。“好嘞,来了。”话音未落,一个鼻梁高耸、面相聪颖的少年便驱赶出了一群羊。

“哎,卢长子,你嘴里在哼哼什么呢?”“嘿嘿,老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我……”“快说!装什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哈哈,告诉你,方才我一直在念叨新取的名呢。”那少年得意地用枝杈在地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绾”字,又笑道:“老三,看看,认识不?”“不认识。”“啊,这都不认识?”于是卢绾神气地念了一遍,“怎么样?老三,我又比你多了一项长处吧。”“啊,这?真真气死个人!比我高也就罢了,如今又比我先有名。不行!卢长子,你不许比我先有名,待我取了名后,你才能使用这个新名,否则我又揪你的耳朵!”“啊,别呀!老三,真是怕了你了!”“哈哈,看招!”“啊,疼,疼!”“哈哈!”……

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间,二人便驱羊来到了山脚下,其时已来了许多伙伴:有的在放牛,有的在牧羊,有的在割草。

“刘老三”割了一会儿草,伸了一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忽觉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果香,抬头一看,原来山上的野果已大多成熟了,红红的,黄黄的,参杂在花花绿绿之中,既好看又诱人。“刘老三”的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口水也止不住地往外冒,“哎,那个谁,卢什么绾,快,快过来!”

卢绾停止了割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卢什么绾?老三,叫得多别扭呀!”“呵呵,叫卢长子叫惯了,忽然叫新名,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嘿嘿,得了,老三,那你还是叫我卢长子吧,我听着也亲切。对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嗯,看到没有?”“刘老三”嘴巴一努,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哎呀,你这么一说,我的口水也出来了。要不多叫几个人?”“好!哎,二蛋、三嘎子……快过来!”众伙伴都围了过来,一听说上山摘野果,无不雀跃。

嬉闹着走了没几步后,有人大叫道:“都上山去摘野果,那谁来看守牛、羊呢?”也有人说:“若误了割草,回去如何交差呢?”众人议论纷纷,都说有理,因而踌躇不前。卢绾也犯愁道:“老三,这该如何是好?若任凭那熟嫩的野果勾引我们,心实有不甘。”“有得必有失!先摘了野果再说,回家挨一顿骂算了。”“二蛋”笑道:“刘老三,你说得倒轻巧!若误了正事,太公责罚你时,自有刘媪护你。我们呢?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众人闻言又议论开来,有说回去的,也有说可不顾责罚的,彼此争论不休,难有定论。

“三嘎子”提议道:“刘老三,众人里面就数你最聪明,你快拿个主意吧。”一伙伴催促道:“刘老三,你是咱们的主心骨,平日里就你话最多,此刻为何沉默不语?快想个法子吧。”“刘老三”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恐你们不听。”“是什么法子?快说,我们听你的就是了。”众人纷纷催促,有些人已迫不及待了。

“是这样的:二蛋挑两个人去看守牛、羊;三嘎子选几个人去割草;剩余的随我去采摘野果;回家之时咱们再把草、野果等平均分配。如何?”众人拍手叫好,多无异议,只有“二蛋”显得不服,“刘老三,你们一边吃一边摘,好不快活!却叫我们去干苦差事!”“哈哈,二蛋,你不要叫苦。这样吧,采摘之时,谁也不许吃,不然分东西时就少分一点。怎么样?谁还有意见?”“没有!”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攀上了坡,钻进了林,爬上了树,众人便兴高采烈地动起手来,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已闹到山顶了。

突然,卢绾惊喜地叫道:“快看,河对岸也有许多野果林。”众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刘老三”细看了一会儿,喜道:“那一边的似乎比这边还要成熟呢。走,去那边!”众伙伴欣然同意,于是一个个的如同雄鹰一样,顺着山势,扑到了河边,不少人却迟疑起来。

“怕啥?脱衣裳(1),过河。”说着“刘老三”便麻利地扯掉了上衣。众人却都迟疑着不动。望着惊涛怕岸、滚滚东流的河水,卢绾亦迟疑了,也不再宽衣解带了,有些惶恐地说:“老三,你……当真要过河?”“那是!你何时曾见我说过假话?”“这?依我之见,还是别过河了吧。”“是啊。”一伙伴应声道,“别过了吧。这一边的野果不比那一边的差呢。”“怎么?”“刘老三”大笑道,“你们都怕了吗?你们怕,我可不怕。”

(1)衣裳:上穿衣下穿裳,裳即是裙。上衣下裳是中国最早的服装形制之一,为汉服体系的第一个款式。“衣”为缝有袖筒,前开式的服装,衣襟右掩的称为右衽,衣襟左掩的称为左衽;“裳”在最初,只是将布裁成两片围在身上,到了汉代,才开始把前后两片连起来,成为筒状,这就是现在所说的“裙”。

春秋战国时,常服、礼服依旧是上衣下裳制,日趋精美;大袖在此时只用做礼服。秦汉时,民间常服是上衣下裳制和深衣制(汉服体系中的第二个款式)并存,只不过深衣已逐渐代替上衣下裳成为主流;此时裳较之前朝更加宽大。

除了上衣下裳制外,衣裳连属制也是中国古代流行的另外一种服制。

卢绾面红耳赤地争辩道:“我们哪里怕了?虽然大家都会游泳,只是这河面有点宽,只恐游不到对岸时已体力不支了,那该如何是好?”“呸,借口,纯粹是借口!”“刘老三”傲然地一笑,“已经决定了的事,怎么可以前怕狼,后怕虎呢?你们不敢?我敢!”说着便脱了裳,褪了袴(1),将鞋袜置于一旁(2),搂着衣服,正欲下河,忽觉这河面确实有点宽,顿时一惊,暗想:“不可蛮干,须想个法子才好。”细细一思量,大叫一声,“有了。”说着便胡乱地穿好衣裳,窜到山林里去了。众伙伴不知何故,纷纷起哄:“哼,刘老三,刚才还逞英雄呢,现在也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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