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天池边,师徒情深心神动
软轿内身着冰蓝色长袍的长发男子手抚古琴,悠然自得,软轿如同白云,飘在半空中,抚琴男子隔着白纱帐,对祭台边的大祭司道,“萨多佐,闭关十年,果然功力大增。”
大祭司一听声音,竟是身子颤抖一下,声音也是掩不住的激动,“是你!”
“派弟子来问候你一声,你却要取她性命,着实已入无我之境,无情无义了!”男子虽在质问,声音却波澜不惊。
大祭司声音却依旧难以平静,“既然要来问候,为何不下来见我!”说罢便是一跃而起,直奔软轿。
蓝袍男子却是不慌不忙,抚琴的力道却是一变,琴声顿时带着杀气,大祭司赶紧抵挡,却是毫不放弃,这般用琴声斗了几个回合,大祭司仍未占上风,蓝袍男子却是依旧悠然自得。
“我弟子受伤,今日就不与你纠缠了,改日再来拜访。”说罢便是琴声一转,软轿便要离开。
“还有他!”剑歌指着地上的蒙纳格。
蓝袍男子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个废物而已,别浪费时间。”
“师父。”剑歌的声音虚弱无比,似乎带着一丝撒娇。
被唤作师父的男子神色一柔,只道,“留他倒还有用。”便指尖点琴,男子被真气一托,竟也到了软轿边,青冥伸手一拉,便将他带到了轿子内,众人只觉软轿往下一沉。
“剑歌,月圆之夜大祭司的功力比平日更胜一辈,你竟还伤了萨多佐,究竟使的是哪派武功?”
白衣少女却是低下了头,并不说话。
到了府邸,蓝袍男子忙停下软轿,查看剑歌的伤势,却是眉头一皱,“你学了逍遥派的绝云剑法?”
剑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师父,我生日那****可是答应我,无论我学哪门哪派的武功你都不生气的。”
“可这绝云剑法自损经脉你又不是不知道!无崖子那家伙准是藏在祁连山,你从天山到苗疆,不惜绕远路去祁连山,为的就是找那家伙吧?”蓝袍男子着实生气了。
“他自十五年前败在你手上后,就教我练绝云剑法,说是他打不过你,也要他的徒弟打过你。我知道你一直对绝云剑法感兴趣,可他不教你,所以……”剑歌垂下了头,“可惜我现在也还没练成……”
“什么?你学了十五年!”蓝袍男子神色紧张,忙扶起剑歌,掌心一转,放在剑歌背上,却是脸色越来越黑。“无崖子那家伙是故意要杀死我玉玑子最心爱的徒弟吗?如果你有事,我一定要去祁连山,让他死无全尸!”
“不要!”剑歌话音未落,却是一口黑色鲜血喷出。
“你怎么样?”蒙纳格昏昏沉沉,抓着剑歌的手问。
玉玑子一出内力,蒙纳格抓着剑歌的手便被震开,他将云歌抱在怀里,道,“经脉受损,加上萨多佐的那两招太狠,如果我再迟一些去,就回天乏术了。”说罢,他将剑歌的脸颊一掌握住,俯下身,覆上剑歌的唇。
剑歌心头一惊,鼻尖这温热气息叫她难以呼吸,她伸出手抓住男子的肩,玉玑子却是抱她越发紧了,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剑歌身子一软,只觉如坠云端,便任由男子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扫过她的舌尖了。可正当两人鼻息相亲,心跳加速的时候,剑歌感觉男子运过来一个冰凉的珠子,这珠子落到唇边,便感觉一股真气直入五脏六腑,顿时神清气爽,无比舒适。
剑歌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男子,男子却是眼神坚定,剑歌便不再犹豫,吞下了珠子。可男子怀着怀中柔若无骨的人儿,却是心头一烫,嘴唇不自觉在她的舌尖扫过,牙齿咬在她的朱唇上,温柔的品尝着其中甘甜。剑歌双颊一红,神色娇羞,眉眼间竟像极了那个人,男子心头一惊,唇上忍不住颤了一下,剑歌惊了惊,男子起身将她放在床上。
“这颗珠子可以护住你的心脉,你睡一觉,明天我再为你运气疗伤就可以痊愈了。”玉玑子的声音此时却又是波澜不惊的。
剑歌看着面前的玉玑子,方才他分明心跳加快,鼻间的气息也有错乱,他对她明明是有情,可偏偏为何却总是如此冰凉,隔着他俩的难道只是师徒身份吗?便有些气恼的转过身,闭上眼睡去。
蒙纳格看着眼前的一切,还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那颗珠子有这么神奇吗?”
玉玑子看着面前背对着她的女子,却也是心头一痛,无由来的怒气袭上心头,“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去睡吧!”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青冥看着远去的玉玑子,却是低头沉思,他走到了剑歌的床前,准备伸手替他盖上被子,却最终还是没有一丝动作,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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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你带你们少主回苍狼国,我家剑歌便可以去办正事,不需要护送你们了。”听完蒙纳格的话,玉玑子点头同意。
“恕我直言,我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何要就我们质子,还预备护送他回苍狼?”蒙纳格虽不精明但也不傻,当然看出玉玑子师徒是有意救他们。
玉玑子却是一笑,“说与你们听倒也无妨。而今星象大乱,不出五年天下必将大乱。”他转过头看着青冥,“辅佐你登上帝位,可改写命盘,保天下十年太平。”
“先生竟也懂天象,不瞒先生,我夫人也曾预测滇南之地有新星崛起,一旁有紫微星相辅,不知这紫微星可是恩人姑娘?”
玉玑子神色稍有些怒,这神色叫剑歌也是不明了。却听他道,“是也好不是也罢,我必将改写命盘!”所有人皆是一惊。
所有人听到如此狂妄之言皆是一惊,可玉玑子的语气却是坚定的,不觉可笑倒觉可怕。蒙纳格的夫人毕竟是占星人,倒还首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道,“如若命盘真让先生改写,质子登上帝位一统天下,必定以十年太平还先生今日之恩。”
“你承诺有何用?要他能做到方可。”玉玑子目光如炬,落在青冥身上,青冥稍一怔忡,却是抬眼与玉玑子对视,十岁稚童,竟毫不畏惧玉玑子的目光,这叫蒙纳格也是一惊。
蒙纳格见多说无益,便道,“就此分别,后会有期!”于是拱手作揖,转身走出院子,牵着马离开。青冥跟在他身后安静的离开,可越走越远之时,却蓦地转过头看了眼剑歌,这目光炙热复杂,叫剑歌怔忡片刻。
“剑歌,救了质子之后你要去中原,但这次不是救人,而是杀人。”玉玑子的声音是平淡的,似乎这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你陪我一起去吗?”
玉玑子摇头,“我留在南疆还有要事要办。”
“中原高手如林,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吗?如果我回不来呢?”剑歌似乎有些赌气了,她看着面前的男子,问道。
玉玑子不与她的目光对视,“有了定心珠护住心脉,你再使绝云剑法便再不会损伤经脉,天下间会有谁是你的对手?”
“可我不差点死在大祭司的萨多佐的手上吗?”
“我不是出现……”玉玑子话音未落,身后的女子却一把环住他的腰,温热的身躯贴着他。
“我不想再叫你师父。”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软脓,似乎在梦呓,如同一片羽毛,拂动了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可他却是定了定神,笑了笑,“不叫师父那叫什么?”
“叫玉玑子,哥哥,或是……”那个称呼在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或是你的真名。”
玉玑子握住她的手,转过了身,“我都几百岁了,你如何叫我哥哥?”
“你骗人,哪有人活到几百岁的?”
“剑歌儿,我从来不会骗你。”看着面前女子清澈的双眸,嘟起来的双唇,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吧。他心一软,道,“我的真名叫淼斯冽。”
“淼斯冽,淼斯冽。”剑歌回味着这几个字,脸上却浮现起孩童般的笑脸,“那我叫你淼,可好?”
玉玑子点了点头,抚了抚面前女子的脸颊,女子却是脸颊一红,似鼓起了很大勇气,踮起脚尖便吻住了他的唇,他怔忡片刻,本可推开她,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女子不过豆蔻年华,哪里懂男女之情,唇瓣只是随心而动,却如同蚂蚁咬人,搔男子的心一阵阵的痒。
他再也忍不住,俯下身环住女子的腰,温热而湿润的唇轻柔的含住两瓣朱唇,却是紧紧的抱住她,把她揉在宽阔胸膛里,让剑歌无法呼吸。轻巧灵活的舌长驱直入,熟练的撬开她的贝齿,扫过她每一处柔软敏感的地方,剑歌身子一软面颊一烫,发出嘤咛一声。
男子听到这柔软的声音,不禁心头如猫爪抓心,没由来的一颤,女子却是伸出小手掌,从他的腰际滑到前方来,解开衣襟带子,冰凉的手伸进了他的衣衫里,触碰到他结实滚烫的肌肉,两人都是身子一颤。
“哈哈,我说去了哪里?原来好师傅好徒弟在这里行苟且之事!”屋顶上飘然而至的声音叫他俩一惊,玉玑子忙将站到剑歌前面,将她护在身后。
定睛一看,站在屋顶的正是神火教大祭司萨多佐。玉玑子却是清冷一笑,“伤都没好,你就敢在日光下行动,果真是不要命了?”
萨多佐袖子一挥,落到地面阴凉处,“不大白天的出来,又怎会看清你玉玑子的真面目。呵呵,连徒弟也不放过,你可真是依旧风流多情啊!”
“你!”听到大祭司如此诋毁师父,剑歌站出来准备还击,玉玑子却是护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萨多佐见到剑歌,却是神色一冷,转过头看着玉玑子,“你把护心珠给了她?”玉玑子没有回答她。萨多佐的神情却是悲怆的,怔忡片刻,冷笑道,“我说她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比我先恢复,原来你把护心珠给了她!为了她,你是连命也不要了吗?”
“师父,她在说什么?”剑歌听到‘命都不要了’,心里一抽搐。
“没什么。”玉玑子温柔的安抚拍了拍剑歌的手背,转过头,眼神凌厉的看着萨多佐,这女子被这目光怔住了,分明是温柔的眼神,转过头看着她便带着杀气,这么多年了,她在他心中断断是一点分量也无吗?“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冰冷的语气,她心底一寒,“来杀你!没了护心珠,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别忘了你也被剑气所伤,我们现在是棋逢对手。”
萨多佐的目光却是坚决,“那就拼个你死我活,最好同归于尽。”
玉玑子神色似乎有些疲惫,“既然这就是你要的结果,那我只好奉陪。”又转过身将怀里的一封信递给剑歌,“去吧!你要做的事我都写在信里。”
“淼,不要跟她打。”剑歌哀求,虽然她不知道那大祭司说的是不是实话,可她不愿意面前的男子冒一丝险。
“去吧!”
“我在五里外亭子里等你,我们一起走!”
玉玑子却是转过脸去,“我不会陪你去的,记住,剑歌,我永远是你的师父!”
剑歌摇头,“不,你刚才……”
玉玑子一扬手,稍用内力,剑歌便飞出庭院外,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剑歌心神恍惚,一个没站稳瘫倒在地,不,怎么能?在刚才她明明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为什么大祭司一出现他就变了?
“淼!淼!”她拍打着木门,声音悲怆。
玉玑子捏了捏拳,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萨多佐却是心里一痛,“你告诉了她你的真名?”
“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要事的。”
萨多佐并不接他的话,“为什么?你爱上了她吗?仅仅是因为她跟妗莲微长的有一丝相似?”
“她是莲微的女儿。”玉玑子的声音是冷淡的。大祭司往后退了退,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是莲微和那个男人的女儿,她身上流的并不是纯正的火神之血,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不要动她。”
“如果我偏要动她呢?”
玉玑子转过头,“那我会让你魂飞魄散。”一字一顿,坚定而闪着寒光的眼神,以及可以滴出血的‘魂飞魄散’几个字,叫萨多佐浑身一颤,不寒而栗。
“可是你爱上了她。”
“我不会爱她,我们永远是师徒。”门外的剑歌双眼微闭,耳朵稍稍用力,便听到了这一句。她浑身发颤,如同在冰天雪地里喝了一杯冷水,她缓缓站起身,没有任何表情,朝远处走去。
“那……”萨多佐被眼前的男子所散发出的气势震住了。
玉玑子缓缓走上台阶,站到萨多佐旁边,“天象有变,三年内天下必将大乱,我需要你助我改命盘。”
大祭司猛然一惊,“世间没有人能够修改命盘。”
“我偏偏要改!”玉玑子望着远处,冷淡的吐出一句话,似乎这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大祭司叹了口气,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挡。“我虽已入无我之境,但尚有‘情’之一境未过,我要你帮我渡过,这样我才能有把握改命盘。”玉玑子转过头看她,她淡淡的笑了,“除了我,世间再无别人能帮你找个忙。”
“要如何帮你度过这一关?”
“我要你爱我!”玉玑子猛一转头,正欲说话,萨多佐便道,“别急,我知道你心有所属,我有洁癖,没兴趣跟一具别人用过的躯体过一生,我只需要你让我感觉最极致的爱,然后再收回这些爱,让我真正得到解脱,无欲无求。”
“情关难过,入无欲无求之境操之过急易入魔道……”
“我知道!可我没时间等,天上地下,已经是唯我独尊,我要立即入无我之境!这是最快的方法!”萨多佐突然有些愤怒,“你只需要发挥你那多情的天性,就能助我达成目标!”
她目光凛冽,似乎在威胁玉玑子,这身形有些飘然的男子最终叹了口气,“萨多佐,我今生负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便飘然消失。
别院里那个绝美的女子,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空了,他给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负你的来生再还”吗?她要的不过一点点的爱,为何这么难呢?
风更大了,她不知站了多久,天上的太阳变化了,夕阳洒在她的身上,片刻竟燃起了青烟,她却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