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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绕梁音·试郎心

“哒啦哒啦,哒啦哒啦哒啦。”桥慕苏踩着节拍欢快的回到家中,看到妹妹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池子边,看上去不开心。桥慕苏来到妹妹身边,拨弄清凉的池水,询问她如此是不是因为候绝。

桥慕楚佩服姐姐,抱怨候绝似乎没有以前那样热衷,希望姐姐帮忙想办法。听到此消息的桥慕苏心中大喜,只可惜压制着不能表露:“婉儿,顺其自然。”桥慕苏知道这话不是自己风格,但为妹妹改变风格未尝不可。

“带你去散心。”桥慕苏才不管晚上是否有宴席,拉着妹妹出门。桥慕楚很久没有和姐姐这样跑出去,所有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眼中只有姐姐欢快的身影。

桥慕楚刚要跟着姐姐从后门溜出去,赶忙拉住姐姐:“我回去拿东西。”桥慕楚不和姐姐耽误时间,一溜烟儿就从她身边跑开。等拿着古琴护理膏的桥慕楚回来,桥慕苏疑惑整整一路,直至带妹妹到竹屋,才知是妹妹送给竹屋之人的见面礼。

除了恐慌再无其它。看着与袁子姗相处融洽的妹妹,桥慕苏想不到她已经洞悉自己到如此地步。倘若面对的不是自己这个姐姐,不得不承认桥慕楚不再是那天真、单纯、干净的桥慕楚。

难不成因为候绝?桥慕苏厌恶候绝,但在这个世道他有着存活的优势。然而桥慕苏需要的不是他许下的未来,而是能否与妹妹站在一起——事实证明他不能站在桥慕楚身边,他会让自己倾尽一切的妹妹消失。

午后倾斜角度刚好的阳光暖人亦懒人。古琴涂抹护理膏后音色曼妙,在袁子姗的拨弄下更是不绝如缕、婉转连绵,丝毫显露不出弹奏者流离境遇的心情。

知音者,醉其音。桥家姐妹相互依偎,沉醉在袁子姗所奏的曲调;竹屋外,流千吟诵着司马相如的赋,却从未低首垂怜置于膝上《长卿赋集》,而是默默注视着袁耀。

阳光透过竹叶枝丫斑驳挥洒,躺在摇椅上的袁耀听着随琴声而来的赋声,祥和之气充盈全身,再也寻不到业未成、家未兴的戾气。

“父亲兵败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午后,听着子姗的琴声。”袁耀的眼睛被纱布遮盖,却好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看得明:“流千姑娘之前,听过我们兄妹的事情吗?”由于袁术的关系,袁耀自认还是有些影响力。

流千回话,只好停了吟诵:“听过,但了解不多。”流千没有必要欺骗袁耀,毕竟是桥慕苏救了他们兄妹。袁耀露出淡淡的笑容:“也不可能多。现在想想,挺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家中人聚在一起……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四处离散模样。”

若是以前,袁耀绝不会说出这些话。尽管看不见,袁耀却知道流千所在的地方:“我与子姗、加上异母的姐姐,父亲身边就我们三个孩子,其中他最宠子姗。”

流千不声不语,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袁耀说:“现在这个世道,孩子一般是牺牲品。质子、嫁娶,换取东西、换取利益……父亲看重黄猗,将姐姐嫁给他;父亲联合吕布,吕复言差点与我结亲。唯独子姗一人……你知为什么吗?”

“不知。”流千看到袁耀略有痛苦的样子,应了袁耀,以便继续倾吐。袁耀转头感受午后阳光,眼前浮现那日父亲安详的样子:“父亲生前夫人众多,称帝后只封了冯氏,旁人便以为冯氏受宠。实际上冯氏受宠,皆因冯氏同我与子姗的生母相像,脸颊有两个梨涡。”流千听着袁耀所说话语,心中忐忑难安。

袁耀追忆过往:“子姗没见过母亲并不知情;我对母亲的记忆也不是非常清晰。冯氏被其他夫人冷待,我帮助她,亦因她身上有母亲影子而有所眷。被父亲知晓后,父亲对我道出一些往事。”袁耀看不到,听着这些话的流千在如此温暖阳光下竟然颤抖。

“年轻时、得意时,对女人荒唐的他发现一个人,好似在繁乱花丛看到了另类的稗子草。尽管父亲没有远离其他漂亮女人,自由的气息却让母亲在众多女人中受到特别宠爱。”

“都说美人乡是英雄坟墓。父亲发觉有奸细,设局下传密令刺杀曹操,引出的人竟是母亲。那时母亲刚刚生我,身体未恢复便偷取密令,被抓个正着……父亲隐瞒此事,将其幽禁在身边。”

“身份暴露的母亲冷淡下来,与子姗性情极为相近,也是为何记忆中母亲很温柔。父亲沉醉与母亲有相像之处的女人们,有子姗后,对母亲重新热衷起来,却不料母亲被其他夫人推倒而小产。”

“那个时候我虽小,但永远记得父亲对医师们怒吼着必须保大人。子姗降生……母亲将我叫到床榻边,说让我保护妹妹,不要让妹妹像她一样。我不懂,但我知道必须要保护好子姗,不是因为母亲,而是因为子姗是我妹妹。”

袁耀愿意放下家业、权势,不仅仅因为受伤后的彻悟,更因袁子姗的劝说。袁耀说:“父亲与母亲最后结局,不得而知,那是他们的秘密。可当我得知父亲没有用子姗拴住孙策还允许子姗去照顾他的一家老小时,父亲对我讲出母亲的身世。”

“母亲临终前才将她的身世告诉父亲,也让父亲明白为何她舍命也要生下子姗。”

“母亲姓佟,单名一个‘宁’字。本是与兄长相依为命的孤儿,却因为被曹操看上,才五岁就被兄长卖给曹操,被培养成杀手,后来派到父亲身边。许是受过创伤,母亲将希望寄予在妹妹身上,无论顺境、逆境,愿我们兄妹安好。”

流千对“佟宁”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回想起不禁面露惊讶之情,好在袁耀看不到。

“你的母亲,深爱着你的父亲。”流千满满动容。袁耀笑着:“爱屋及乌,看着子姗就知道。父亲将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子姗,从不强求子姗、从不要求子姗,早早就为子姗留好后路。”袁耀略有苦涩的羡慕着妹妹,那是他强求也得不来的。

袁耀说:“不管父亲在旁人眼中如何,我希望能与父亲一样遇到一个像母亲的人。以前用双眼没能找到,却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袁耀对流千露出笑容,希望心意传达给她。

若是没有刚才这番聊天,流千会同以往一样回避;然而现在的流千不但不回避,甚至能肯定的给出回复。

“流千姐姐,和我们一起回去不?”桥慕苏扑在流千的背后,对流千和看不见的袁耀露出笑容。流千没能与袁耀说出自己的回复,只能等待下一个时机。

流千说:“我还要留下,不回去了。”流千知道桥慕苏现在不会让自己回去,而且她也放心不下袁氏兄妹,却不想桥慕苏竟然开口让自己回桥家。

袁子姗会照顾大哥,让流千放心的回去。袁耀刚与流千说出那些事情,猜想流千需要时间冷静,这段时间正好不宜见面,让流千放心回去。

桥慕苏的命令、袁氏兄妹的驱赶、桥慕楚的邀请,三者让流千全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保持缄默。

“还是没有消息吗?”刘勋等候多时,看着毫无收获归来的侯绍和张勋。张勋交接队伍,侯绍准备离开,刘勋问:“这么着急干嘛去?”

侯绍说:“桥家晚上请我过去商量婚事,我得回去沐浴更衣,你也拦着。”侯绍并不知道桥家因何事宴请,但他不想留下是真的,而且也只有这个理由能阻止刘勋。

刘勋不敢拦着,但要侯绍留下。侯绍看到刘勋严厉的样子便知有事,只能跟着刘勋离开。陆勉正好归来,看到刘勋只带走侯绍一人,抱怨刘勋忽视自己与张勋,熟不知这正是两人心中所求。

候绝大堂等候多时,看到刘勋将大哥带来,着实兴奋。无他人在场,刘勋开门见山:“靖帆刚刚得到消息,孙策和周瑜秘密入皖。你们两个负责。”刘勋着重提醒侯绍,毕竟他身边现在有难缠的桥慕苏。

“哪里得到的消息?”侯绍看向弟弟。候绝坦白:“无声客栈的王意。”候绝从来没有想过隐瞒大哥,毕竟兄弟合作才能共谋大事。

刘勋看到侯绍面露难色,解释道:“王意以前跟在桥玄身边做事,虽离了桥玄却还是连在一起。无声客栈招揽南来北往的客人,实质上就是一个情报交易场所。等你们兄弟成了桥家的女婿,更会知道桥家的力量遍布到何种程度。”侯绍相信刘勋所言,但他担心的不是情报真假,而是自己的弟弟。

“宋杨派给我。”侯绍非常迅速的做出安排:“挑选一批信得过的精锐队伍,加强夜间巡逻。城门那一边加强出城的限制,入夜后就算有令牌也不能出城,除非我和靖帆亲自命令。”刘勋和候绝同意侯绍的安排。

刘勋说:“白天的巡逻加强也没有关系。今天下午蜀地的莘氏一族车马入城,到了桥家,是时候给桥玄警醒——我这个庐江太守还在皖城。”刘勋知道侯家兄弟不方便出面,只能自己亲自出马。

看到侯绍一脸紧张,候绝搂着大哥:“这么紧张干嘛?我们两个是副将,管的事没那么多。走,回家换衣服,然后去赴宴,要不时间来不及喽。至于任务,留明天再说。”候绝推着大哥离开,示意刘勋放手去做。

侯绍虽不像与桥家发生不快,但身为皖城副将,不得不以皖城为重,只好当做没有看到弟弟的小动作。刘勋看着离开的两人那么迫不及待去赴宴的样子,为他们开心的同时想到自己的处境,不免苦涩一笑。

暮色斜阳。桥慕苏见此种景象,让妹妹和流千回去,自己则去邀请项亚捷参加晚上的宴席。项亚捷拒绝邀请,他要守着城门。桥慕苏不强求,但也因此得知城门戒备加强,以后不好跑出去。

拿了侯绍的令牌,桥慕苏确实出城,但以后这段时间桥慕苏都没有出城的打算,所以也算为保护皖城的好事。项亚捷看到桥慕苏脸上是不是流露幸福的样子,打趣她别有了侯绍忘了朋友。

“知道了。”桥慕苏把侯绍的令牌交给项亚捷,让他明天还给侯绍,说不定可以免了侯绍的一顿教训。天色已晚,桥慕苏不再停留,以后有机会再请他。项亚捷看着离去的桥慕苏,知道侯绍定被吃的死死的,等着看好戏。

侯绍沐浴更衣后,来到约定的地方与张勋、陆勉碰面,看到他们带着礼物。侯绍想不到两人的心思这么细腻,打趣不知是否行军打仗的过程中在女人堆中泡多了。

“我们兄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多少懂一些。”陆勉可不想被小瞧。侯绍不与两人争辩,再不赴约就迟到了,难不成第一次就迟到?侯绍真心实意做桥家的女婿,张勋和陆勉也不难为他。

夜幕如期而至。流千带着府中仆人在府门内等候多时,看到侯绍等人前来也可随之退下。张勋和陆勉见到流千第一面便有难以言喻的压迫,再一看不过是个波澜不惊的女人,甚至连步练师那种故作的强势的没有。

“流千姑娘,这是给你的礼物。”侯绍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流千看了一眼没有接受。流千开口道:“候公子若是亲自送给小姐,小姐定会更加开心。”侯绍就知道骗不过流千的眼睛,认命般的收起来。

张勋见过的女人不少,但在流千身上却渐渐感觉有说不出的熟悉之感。陆勉以为张勋见色心起,笑话起来。流千将三人带到堂外,恭敬的请三人进去,自己则带人守在外面,随时等待被传唤。

“欢迎欢迎,蓬荜生辉呀。”桥玄与早到的候绝交谈,看见侯绍带来的客人立刻起身迎接。候绝见桥玄如此热情,猜想他早就知道大哥会将张勋、陆勉带来,示意周围服侍的人退到角落,以免影响交谈。

张勋将带来的礼物交给一旁的下人,惹得桥玄不快。桥玄抱怨起来:“来了就是礼,当我这商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多多益善吗?”桥玄说完与众人大笑,氛围很是融洽。

“怎么还不开饭,我都饿啦。”桥慕苏还迈未进门便对着堂中人大喊起来,脸上满是笑容。桥慕苏避开侯绍,走到父亲身边挽着他的左臂:“有没有我喜欢的鱼呀?”

桥玄看到女儿这般娇羞的模样,略有不适:“还没问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坏事去,也不怕人笑话。”桥玄看到女儿脸红起来,面带笑意的看向侯绍。

侯绍笑着说:“桥老爷,你家这位大小姐功夫可不浅,什么时候顺走我的令牌都不知道呢。您啊,要小心。”侯绍对桥慕苏的埋怨只有一点点,其余都是宠溺。

“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有意见?”桥慕苏可不管有多少,总之不能有埋怨就是对的。侯绍认同桥慕苏的话,举手投降,惹来众人光明正大的偷笑。

没有见到桥慕苏的身影,候绝有些失落,难道桥慕楚不该是第一个跑出来迎接自己的吗?桥慕苏看到候绝四处张望的样子,得意的说:“婉儿下午许是玩累了,请稍等。”桥慕苏就是和候绝过不去,但还没有傻到表露出来,候绝只能忍着。

“老爷,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上菜?”流千站在门口请示。桥玄看到客人已到,吩咐流千可以上菜,带着大家入座。桥慕苏坐在侯绍和父亲中间,远离候绝、正对张勋和陆勉两人。

宴席展开,闲聊也逐渐展开。桥慕苏眼见父亲准备这么久都不开口,索性代替父亲:“袁氏兄妹还没有找到?”桥慕苏不介意自己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毕竟是在自己家中,而且除候绝之外没有自己讨厌的人。

张勋知道这是桥玄的意思,有意无意说给他:“还没有找到,可能并不在皖城。”陆勉也附和起来,说是皖城附近也没有找到,许是远离了危险之地。

桥玄心中有数,不希望女儿再替自己开口。桥玄说:“京默、靖帆,你们兄弟二人准备何时来给我敬岳父茶?”桥玄转换了话题,否则这顿饭就难吃了。

侯绍笑着回答:“只要慕苏愿意,随时都可以。”侯绍轻而易举就将这样高难度的问题抛给桥慕苏,不过他相信桥慕苏能够解决。桥慕苏差点噎到,示意流千给自己倒杯茶水缓一缓。

“爹,你都不管我们怎么好上的,就急着嫁我出去,是有多么不想我陪你?”桥慕苏对父亲投去不满的目光。桥玄冷笑两声,直言巴不得桥慕苏这个磨人妖精赶快嫁出去。

桥慕苏严肃起来:“北海孔融让梨,皖城慕苏让妹,等婉儿嫁了再讨论我。”桥慕苏的话令侯家两兄弟面面相窥,一个不知如何还击、一个摸不着头脑。

“要嫁也得先问问我呀。”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到堂中。桥慕楚拉着发声者的手臂:“姐姐,你看看谁来了。”桥慕楚掩不住兴奋,欢快的笑着。

扶桌而起的桥慕苏看到妹妹身边的莘尾,又惊又喜的瞪大双眼:“尾尾!”桥慕苏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人,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看一看,确定无疑。

“尾尾。”

“宁宁。”

桥慕苏和莘尾手拉手,欣喜的跳起来,瞬间好像回到小时候一样。桥慕楚默默的坐在候绝身边的空位置上,欢迎候绝到来。候绝心花怒放,本有千言万语如今却无从说起,只有傻傻的笑脸给眼前之人。

“怪不得有我最讨厌萝卜。”桥慕苏历经重逢喜悦,随后便嫌弃起来。莘尾不服输的说:“还有我最讨厌的芹菜,竹笋也是。”莘尾说着抢先坐到桥慕苏的位置上,对她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那边去。”桥慕苏抢了侯绍的位置,让旁边的人不得不换下一个位置。莘尾看着桥玄,甜甜的笑着:“桥伯伯,宁宁还是没有变呢,你很辛苦吧?慕楚也受累了。”莘尾看向桥慕楚,乖巧的样子让桥慕苏不爽。

桥慕苏不满的说:“不是写信告诉你了吗?我现在名字叫桥嫪,字慕苏。你记婉儿不记我的,是不是故意找茬?”桥慕苏绝对相信莘尾是故意的。

“对啊,我就是故意,谁让你该一个这么怪的名字?”莘尾无视桥慕苏,面向桥慕苏的身边的侯绍,仔细打量:“候公子,你看上她什么?别被她虚有其表的外在欺骗。”莘尾见桥慕苏警告自己的小眼神,越发起劲。

侯绍本想开口,但被桥慕苏强行禁止。桥慕苏问:“莘尾大小姐,你来这里除了找茬还有别的事情吗?”莘尾得意的说:“当然是代替我们蜀地莘氏一族来恭贺桥家姐妹成亲的喜事,谁会不远千山万水来找你吵架?”莘尾回想起这一路的辛酸,不得不抹抹眼泪装样子。

桥慕苏听到莘尾的话,立刻看向父亲,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桥玄承认两个女儿的婚期定下,并且是在不久后的同一天成亲,喜帖已经发出去,相关事仪也在着手准备。

“你知不知道?”桥慕苏转头看着侯绍。侯绍无法欺骗桥慕苏,只能悻悻的点头:“难道你还是不想嫁给我?”侯绍显然知道桥慕苏曾离家出走来反抗婚事。

桥慕苏被问住了,而且知道身边的莘尾迫不及待等着看好戏,灵机一动。桥慕苏说:“尾尾,你不愿千山万水、跋山涉水而来,做为好姐妹的我可不能亏待你。”桥慕苏的语气令莘尾很是不安。

“正好张将军和陆将军都在,别说姐姐不照顾你。”桥慕苏的话让张勋和陆勉有些不知所措。莘尾看着对面受惊般的两人,仰起头:“我的夫君定是人中豪杰、位极人臣。”莘尾毫不客气的说出要求,却用余光打量着两人。

桥玄开口说:“尾尾,这两位都曾是袁公路大人手下的猛将,‘扬州四大天’之一的张勋将军和陆勉将军。”桥玄似乎挺热衷给莘尾介绍认识,说媒之心一目了然。

“过期的将军,我才不要。”莘尾不管桥玄说的如何如何好,总之不会接受。本以为张勋和陆勉会有强烈反应,不想两人一同安静的打量莘尾。

张勋开口:“看来尾尾姑娘的眼光很高,同道中人,幸会幸会。”张勋的话不但保了莘尾面子,也保了自己的面子。

莘尾重新打量张勋,有种说不出的冲动。桥玄不想好好的宴席被打破,邀请大家共饮一杯酒水。候绝不让桥慕楚沾染酒水,给她倒茶,桥慕苏见状心生不满,丝毫不顾侯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整个宴席进行的非常顺利,可惜桥慕苏看到妹妹和候绝在一起说说笑笑心中郁闷。偶然一个转身,桥慕苏不偏不倚看到莘尾的目光落在与父亲交谈的张勋身上……“尾尾。”桥慕苏想不到一语成谶。

莘尾转头看向桥慕苏,与桥慕苏警视的目光相对瞬间心虚的低头,脸颊也泛出羞红之色。侯绍感受到桥慕苏周身空气仿佛凝固般,却不知所以然。

守在门口处的流千听到身旁有声音,转眼看到躲在回廊中偷看这边的步练师。流千看到步练师眼中流露出的悲伤与怨恨相互交杂,知道以后不得不警惕此人。

宴席结束后,桥玄送侯家兄弟、张勋、陆勉至府门,桥慕苏、桥慕楚、莘尾三人站在桥玄身后。两情相依的桥慕苏与侯绍用目光就可依依惜别,看得莘尾着实羡慕,不由得偷偷将目光放在张勋身上。

张勋并未注意——对莘尾不知是好是坏。

张勋与陆勉的住所暂时在太守府,离了桥府后便与侯家兄弟分开。城中戒严,夜晚街路更是无人,陆勉徐徐道来:“那位尾尾小姐,一直都在盯着你。”陆勉相信自己识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女人。

陆勉没听到回复,继续说:“到了皖城,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借此安家落户也无不可。刘勋忙着张罗新增军队的口粮,蜀地莘氏可是上上之选。”张勋笑了,只怕刘勋还没有到达在他身上寄予希望的程度。

“说到底,心不在。”一语双关,陆勉的话既表明张勋对莘尾无意,亦表明他效忠之心不在刘勋身上。张勋不介意与陆勉开诚布公,他知陆勉也是如此。

陆勉唏嘘:“对主公的效忠,哪里比得过你?起码比杨弘强点吧。”陆勉回想起昔日光景,深感人心变幻无常。张勋早就提醒过陆勉,怀旧性格不适合征战之人,活到今日是他幸运。

“征战与筹谋不同。失去效力之人,征战无意;只要理想存在,谋求不止。”张勋相信陆勉明白其中的意味。陆勉原本明白,如今彷徨:“人尽皆知你张勋是公路大人的绝对拥护者,我陆勉不过是尽兴。”

陆勉仰望星空,感慨万千:“去的人都去了,散的人都散了,我不想看着仅剩的两位兄弟去散不复。而且,你是没有亲眼看到步玉也的下场。”隐隐的,陆勉害怕莘尾成为下一个步玉也。

“逢场作戏的女人你有,红颜知己你也有,为什么你不娶妻?”陆勉是不想继续有人因自己死去而选择不婚,张勋的理由就不得而知。

张勋苦笑:“女人太可怕。”陆勉还是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想不到触动如此之深:“被女人欺骗过?伤害过?”陆勉试想一切可能。

了解陆勉性情的张勋为了不让他瞎猜,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说:“我自小就跟在主公身边,主公对我影响很大,他的女人也不例外。”张勋记忆中最深刻的女人莫过占据主公全心的佟宁。

“你是指袁耀和子姗生母?”陆勉以前隐约听过,此刻有知情人难忍好奇。张勋默认:“那个女人叫做佟宁,是个奸细,却永远占据着主公的心。”张勋自认为理解主公,但在此事上直到现在也不解。

陆勉想不到真相如此,大为惊愕:“难怪同是女儿,主公对待袁露小姐与子姗小姐不同。难怪主公宁纵虎归山,也不愿用子姗小姐拴住孙策。黄猗死不瞑目啊。”陆勉叹气。

张勋摇头:“黄猗深爱袁露小姐,不会在意这些,只可怜生不能同心、死不同穴。佛家曰:六道轮回。愿他们来世能相遇,做平凡夫妻。最好不要遇到这乱糟糟的世道。”张勋相信陆勉认同自己所言,相视而笑。

“子姗小姐是不是很像佟宁夫人?”在陆勉的记忆中袁子姗从来都是被主公念在心里的。张勋再次摇头:“主公身边的众多人中,冯夫人是最像佟宁的一个。”

陆勉笑了:“想不到主公喜欢冯夫人那样柔弱性格的。那成堆哭哭啼啼的女人中,主公怎么会看上佟宁夫人?”陆勉认为女人除了漂亮,性格特别才能吸引人。

张勋蹙眉:“相像的不是性格。佟宁有对精致梨涡,冯夫人也有。许是奸细的缘故,佟宁的性情前后判若两人。主公喜欢上佟宁,曾把她比喻成随风摇荡的稗子草。”那段记忆中的主公绝对是最快乐的。

“主公的女人很多,佟宁却给他立了规矩——‘不管在哪个女人身上,结束后都要回来’。很特别的女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不怪张勋记得清楚,说出这话的女人怎么可能记不住?

“后来她性格和子姗小姐有些像。那是身份被发现之后的事情,她也几乎不现人前,直到生下子姗小姐去世。”张勋知道的并不多,但他知道主公直到去世心中依旧有她。

陆勉看向张勋,严肃起来:“因为这个,你才故意让我不去找子姗小姐他们?”陆勉也想放过袁氏兄妹,否则不会同意张勋的请求。

张勋说:“主公为子姗小姐留的后路,同样庇佑我们,没必要自毁。”陆勉不明张勋之意:“难不成指望孙策来把我们截回去?”说到这里,陆勉恍然领悟。

看到陆勉开窍,张勋满意的笑起来:“子姗小姐对任何事随遇而安,偏偏选择随我们南下……虽然凭借自己猜测,但作为哥哥的袁耀,肯定知道的更多。”

陆勉疑虑:“当年的雏鹰变成振翅雄鹰,念情分吗?袁耀也改变主意,不愿投奔孙策,难道你还相信?”陆勉可不见被截来皖城,孙策那边有动静。

张勋确实疑虑,但他记得主公留给自己的密函中写着四个字:投奔孙策。

“只看为情、还是为利。”张勋非常有信心:“很久没有上赌场,赌一次吧。”陆勉接受赌约,选择为利,张勋自然选择为情。至于赌注——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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