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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华佗

拜师

华佗是东汉末年安徽省亳县城北小华庄人,全家人仅靠父亲教书、母亲养蚕织布为生。可是当时,宦官当道,捐税徭役繁重,加之兵荒马乱,瘟疫流行,家家顾命不得,谁还有心叫孩子上学?这样一来,华佗家的生活就更拮据了。

一天,华佗的父亲带他到城里“斗武营”(当地富豪斗拳比武的地方)看比武。回家后父亲忽然肚子疼,因医治不及时,死了!华佗娘俩悲痛欲绝,设法把父亲安葬后,家中更是揭不开锅了。

华佗此时才七岁,娘把他叫到跟前说:“儿呀!你父已死,我织布也没有本钱,今后咱娘俩怎么生活呀?”

华佗想了一想说:“娘,不怕,城内药铺里的蔡医生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我去求求他收我做个徒弟。学医,既能给人治病,又能养活娘,不行吗?”

娘听了满心欢喜,就给华佗洗洗脸,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让他去了。

华佗拜了蔡医生为师,在他手下当学徒,不管是干杂活、采草药,他都非常勤快卖力。收了华佗这个勤奋的徒弟,师傅也很高兴。

有一天,师傅把华佗叫到跟前说:“你学了一年,已经认识了很多药草,也懂得了些药性,以后就跟你师兄抓药吧!”

华佗当然乐意,便开始学抓药。谁知师兄们欺负华佗年幼,铺子里只有一杆戥秤(一种小型杆称,旧时专门用来称量金、银、贵重药品和香料的精密衡器),你用过后我用,从不让他沾手。华佗想:若把这事告诉师傅,责怪起师兄,必然会闹得师兄弟之间不和,但不说又怎么学抓药呢?

俗话说得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华佗看着师傅开单的数量,将师兄称好的药逐一用手掂了掂,心里默默记着分量,等闲下时再偷偷将自己掂量过的药草用戥秤称称,对证一下,就这样,时间长了,自然手也就练熟了。

有一回,师傅来看华佗抓药,见华佗竟不用戥秤,抓了就包,心里很气愤,责备华佗说:“你这个小捣蛋,我诚心教你,你却不长进,你知道药的分量拿错了会药死人的吗?”

“师傅,错不了,不信你称称看。”华佗笑着说。

蔡医生拿过华佗包的药,逐一称了分量,跟自己开的分量分毫不差,再称几剂,还是分毫不差,心里暗暗称奇。

后来一查问,才知道是华佗刻苦练习的结果,便激动地说:“能继承我的医学者,必华佗也!”

此后,他便开始专心地教华佗“望闻问切”。

一次,丁家坑李寡妇的儿子在涡河里洗澡被淹,李氏飞奔来找蔡医生。蔡医生见孩子双眼紧闭,肚子胀得像鼓,便摇摇头,叹气道:“孩子难救了。”

李氏听了蔡医生的话之后哭得特别伤心。

华佗过去摸了摸脉,低声对师傅说:“孩子可能还有救!”蔡医生不信。

华佗叫人牵头牛来,先把孩子伏在牛身上控出水,然后再放平孩子,用双腿压住孩子的腹部,提起孩子的双手,慢慢一起一落地活动着。约摸一刻钟工夫,孩子渐渐喘气,睁开了眼。华佗又给开了剂汤药,把孩子救活了。华佗起死回生的消息立刻就传遍大街小巷。

蔡医生羞愧地对华佗说:“你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没本事教你了,你出师开业去吧!”

从此,华佗出师,可他并没有开业,而是游学徐土一带,寻访名医,探求医理,给人治病。据说华佗死后,亳县盖的华祖庵,就是李氏为纪念华佗救活自己的孩子而捐钱修盖的。

麻醉剂

一次,华佗在鲁南地区为一个胳膊上生了毒疮的小孩动手术。只见那孩子连蹦带跳,疼得死去活来。

看到这种情况华佗的心很痛。于是,他想:要是制成一种药,先让病人服下,然后动手术时既不痛苦,又能治好病,那该多好!

后来,有一天,几个小伙子抬来一个昏迷不醒的汉子,求华佗医治。

华佗问:“这人伤在哪里?”

“他和别人打架,让人打断了肋骨!”一个小伙子忙说。

华佗解开伤者的衣服一看,左胸下血肉模糊,肋骨都露出来了。他让小伙子们按住伤者,然后忙用药水擦洗伤口,开始动手术。

华佗发现整个手术过程中,那人不仅没有挣扎,而且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

这时候,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华佗便问哪里来的酒气,原来是那伤者喝得酩酊大醉,此时还酣睡在梦中呢。

华佗从这一例手术中得到了极大的启发:只要制成一种药让病人服下后能像喝醉酒一样睡着,手术就顺利得多了。

之后,华佗便开始研究麻醉剂。经过一次次的试验、改进,一种用浓酒配制的中药麻醉剂——麻沸散制成了。

有一次,一个船夫肚子痛得直打滚,经华佗诊断是他的脾溃烂了,必须割掉。船夫同意后,华佗取出一包麻沸散,放到酒里搅匀后让他喝下。不多会儿,船夫就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华佗切去了他溃烂了的脾。船夫醒来之后,肚子就不那么痛了。

做过手术之后,华佗又对病人精心调治一个月左右,病人恢复了健康。

试医夺命

华佗在苏北一带行医,因为治好多种疾病,深受百姓爱戴,声名远扬。

一个布店的学徒特别不服气,常在众人面前说:“华佗为了沽名钓誉,故意装模作样,善于把无病说成有病,把轻病说成是重病,于是成了名,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一个被人们吹捧起来的‘神医’,如果大家不信,可以试试看。”

阴历十五的一天,刚刚吃过饭,布店学徒看见华佗头挽道髻,身穿便服,腰间挎个药葫芦姗姗走来,便对众人说:“今天我倒要试试华佗的本领。我躺在床上装病,你们请他来给我治病,看他怎么讲?”

说完之后,他便往柜台里面扑通一跳,接着便两手捂着肚子,抱头打滚地嚎叫起来。适巧这时华佗经过店门前,众人便请华佗诊治。

华佗走进柜台里,看看那学徒的气色、动作,摸摸脉搏,沉痛地说:“已经没有办法了,马上准备后事吧。”

众人不禁心中暗笑,之后又故意问华佗:“你看他能支持多长时间?”

华佗说:“挨不过半夜。”说罢叹息着走了。

众人议论纷纷:“人说华佗神医,真是徒有虚名。”

于是人们忙叫那位学徒起来,说:“华佗已走远了,还装什么呢?”

可是任凭人们喊叫,那学徒仍旧是一个劲翻来覆去地打滚嚎叫不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旧时老板每逢阴历初一、十五为学徒改善生活,这个学徒吃得太饱,在翻跳柜台时,用力过猛,挣断了肠子,当日傍晚就死掉了。

为医不官

华佗重医德,精医术,其疗病合汤不过数种,若针灸不过一两处,针到病除;若病结积在内,针药达不到,使用麻沸散,开刀袪病,一点不疼;若病在肠中,断肠湔洗即愈。无论什么样的难症怪病,手到病除。

甘陵国相夫人,怀孕六月,忽腹痛难忍,急求华佗医治。华佗用手一诊脉即知胎儿已死,是胎儿腹死症,一碗汤药服下,死胎坠下,相夫人平安无事。

广陵太守陈登得病,面赤胸中烦懑,吃不下任何东西。

华佗诊脉说:“太守胃中有虫,欲成内疽,是腥物所为。”于是作汤药二升,让陈登服下。不一会儿,陈登吐出三升许虫,头红而动,半身犹是生鱼脍。陈登的病也渐渐痊愈。

李将军的妻子身染重病,遍求良医治疗无效,后请华佗。

华佗诊脉后说:“夫人怀孕,胎儿被不慎碰伤,死在腹中。”

将军不信,说胎儿早已生下。

华佗又说:“虽已生下一个,腹内还有一个,是双胎。生第一个时出血太多,所以后面那个生不下来了,还留在腹中。”

之后经华佗针药并治,果然又堕下一个死胎。

有一危急病人求华佗诊治,华佗见患者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两腿蜷曲,便以手扪其腹部,患者大叫疼痛。

“此病是肠痈,针药已不济事,必须剖腹治疗。”华佗说。

病者听后甚为害怕。

华佗安慰他们说:“此种疾病我已治好多例,颇有把握,你们不必恐惧。”

于是就令弟子樊阿、李当之准备刀剪、药物,又叫患者以酒服麻沸散,后进行剖腹手术。华佗将腐烂部分切除洗濯,即行缝合,敷上药膏,不到一个月即痊愈。

农村有一位妇女患病,忽冷忽热,热时出汗,冷时打颤,好像疟疾,又不是疟疾,治疗多年不愈。

后遇华佗,华佗诊断为寒热内湿症,嘱咐其家人说:“先用冷水给她洗身,让她卧床盖被,在室内生火加温,让她出汗。”她的家人照办了,最后果然痊愈。

华佗身怀绝技,治疗疑难杂症,诊断无误,药到病除,不胜枚举,被人们称为神医。

华佗既精通方术,又精通数经,在社会上名声很大。他中青年时,朝廷要地方举孝廉。沛国相陈珪敬重华佗,便举华佗为孝廉,华佗婉言谢绝。

华佗认为,国家表面平静,实际上并不安定。地方豪强势力膨胀,水旱蝗灾连年不断,瘟疫时有发生,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苦难深重的民众生灾害病无处求医,社会上最需要的是医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人们需要的看病先生。

太尉黄琬,因请华佗看过病,多有交往,知道华佗医术高明,兼通数经,关心民众疾苦,是个有才干的人,亲自劝说华佗弃医从政,出来做官。

华佗却回绝了,他说自己的志向是当名民间郎中,终身以医为业,对仕途不感兴趣。

华佗同乡曹操,正在领兵打仗,突然头痛难忍,呻吟不止。太医扎针吃药都没有好转,就去请华佗诊治。

华佗看后说道:“这种病吃药难以奏效,必须针扎胸膈要穴。”

内行人都知道,这个穴道历来是医家禁区。然而,华佗艺高人胆大,果然针到病除。曹操佩服华佗医术高明,执意要留华佗在相府。华佗只想在民间采药治病,做个乡间民医,不愿留在相府,结果谢绝曹操,回到了家乡。

乌鸡白凤丸

有一年,华佗在徐土(今徐州)游学行医。他堂兄用小车把他母亲推来。华佗见母亲年老病危,行动喘息,说话气短,四肢无力,心里十分焦急。

华佗母亲拉着儿子的手,泪流满面,说道:“儿啊!你能学到治病本事,为贫苦人家治好病,为娘的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现在我已年老,又病成这个样子,想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就请你堂兄把我送来,咱娘儿俩说几句话,娘就安心了。”

华佗一听伤心极了,含着眼泪把母亲的病仔细诊查了一遍,只觉脉沉迟无力,生命危在旦夕,立即用人参煎汤给母亲喝。喝了人参汤,华母略有好转,一停药,病又加重。

华佗说:“母亲,你抱病前来看望孩儿,孩儿未能尽孝,心里实在难过。先请堂兄送您回家,带点药路上吃,儿把几个病人安排一下,随后即回。”

母亲有气无力地说:“我也知道自己不行了,如死在外面也会难为你;你快把病人安排安排,不要耽误了人家的病,这是做医生的道德。”

华佗把堂兄叫到一旁悄悄嘱咐说:“兄长,母病危重,六脉欲绝,估计不出三天,将要去世,请你路上小心照顾,我已准备好人参汤和急救药,路上代茶饮用,以防中途去世,我随后赶回。”

华佗含泪送母亲走后,忙把尚未治愈的病人一一安排妥当,第二天一早就上路了。

一天之后,华佗到了家。推门一看,母亲不但没死,反而能坐起说话,华佗又惊又喜,心中一直嘀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诊断有误?

华佗向堂兄问道:“你在路上给母亲吃了些什么?”

堂兄想了一会儿说:“在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小庄上,婶娘想喝口鸡汤,全村九户人家,养的都是母鸡,都舍不得卖。只有一家喂了一只公鸡,商量了半天,才把这只公鸡买来,借个锅熬了些汤。我把带来的人参汤和急救药放在鸡汤里一煮,让她老人家喝了一碗,她感觉很舒服,半夜又喝了一碗。第二天早上,全都给婶娘喝了。回到家,婶娘感到病好多了。”

华佗又忙问:“你买的鸡是什么样的?”

“白毛、凤头,皮肉都是黑的。”堂兄回答。

白毛、黑皮、黑肉,头上羽毛如凤!难道是它起的作用?华佗听罢,心想道。

华佗记下之后,便上街买了一只白毛黑皮的凤头鸡,按原法煮给母亲喝。

不久之后,母亲的病情逐渐好转了。后来,华佗又用此法,治好了许多患同样病症的人。

华佗把此汤命名为“九户鸡汤”,记在《青囊经》里。后来,华佗这部医书失传了,无从考证。不过,常可在民间见到一种用乌鸡配合其他一些滋补药品制成的丸药,专治妇女病,此丸药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乌鸡白凤丸”。

遗憾而死

东汉建安年间,当时的封建军阀袁绍以绝对优势在官渡与曹操决战,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曹操突然头风复发,痛苦万状。尚书令荀彧(yù)请来华佗为曹操治疗头风。

华佗切脉诊断说:“丞相因为劳神过度,得的是‘偏头风’。应该是早年头部受过撞击,那时丞相身强力壮,病发作不起来,到年老气衰时风寒乘虚进入脑髓,再加操劳过度,病就会发作。发作时痛不可当。”

曹操回忆在濮阳战役时,头部确实受过撞击,听华佗说得有理,便问:“我病可能医治?”

“可以,先扎针再吃汤药,病一定会好。”华佗说。

经过华佗医治,曹操的病很快就好了。后来曹操的头风屡次发作,屡次治愈,曹操见华佗医术不凡,就想留他当自己的侍医,并对华佗说:“我这病能不能除根?”

“要此病除根,必须将头剖开,取出风涎,就永远不再犯了。”华佗说。

曹操听华佗要剖开他的头颅,认为华佗不怀好意,但为了自己的头风减少复发,就暂且留在军中为自己服务。可是华佗志在医治天下的穷苦百姓,因而以妻病为由,请假回家。

华佗回家后,许多贫苦百姓纷纷前来求医,华佗热心为他们治病,夜以继日。不觉假期已满,曹操多次催他返回,华佗总是舍不得离开多灾多难的百姓。

曹操恼羞成怒,就派一名官吏到华佗家中查看情况。官吏到了华佗家中,见华佗正在为家乡一些贫苦百姓治病,他的妻子根本没有什么疾病,就按照曹操的命令将华佗带到许都(今许昌),下了监狱治罪。

华佗虽然身陷囹圄,仍不畏强暴,不为利诱,不忘劳动人民的疾苦,断然拒绝了曹操要他当侍医的要求。曹操一怒,动了杀机。

荀彧劝他说:“华佗医术高明,关系人命,宜于宽宥。”

曹操不从,说:“天下不患无此鼠辈。”

华佗被杀的前一天晚上,狱吏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华佗,华佗悲愤地烧掉自己心爱的医学精华竹帛,并愤然在壁上题诗:

竹帛烟灰兮怒火横,

儒医长恨兮斥曹营。

伤心儿女兮断头夜,

不负天下兮负拙荆。

临死之前,华佗仰天大呼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曹孟德必将自食其果!”

华佗被杀后不久,曹操的爱子曹冲病重,众医都束手无策。及病情重危,曹操凝视着奄奄一息的爱子,捶胸顿足地悲叹:“我悔杀华佗。”

后来,曹操头风病复发,痛苦异常,乃自叹曰:“我病唯华佗能医,今不可得也!”尔后,曹操每发头风病,就想起华佗,悔恨不已。

后人有诗叹云:

华佗医术比长桑,

神识如窥垣一方。

惆怅人亡书亦绝,

后人无复见《青囊》。

又云:

徒把金针事老瞒,

千年荒冢朔风寒。

后来枉却陈琳檄,

到底西陵泪不干。

名人坊:

华佗又名敷,字无化,后汉末沛国(今安徽亳州)人,尤擅外科以及“肠胃积聚”等病,发明了麻沸散,创造了五禽戏,医术高超。

华佗非常痛恨作恶多端的封建豪强,十分同情受压迫受剥削的劳动人民,四处奔走,为人民解脱疾苦。他的品质值得我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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