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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暴雨·临世

虽是有约,但此刻黄羽客却没有回去,而是行至一座孤坟之前,孤坟周遭已是荒芜,但坟头却如昨日刚立一般,可以看出平日里有人经常打扫。

黄羽客捧了一捧土洒在坟头上,又拔了周遭的野草,还拿衣服擦了墓碑,然后便看着墓碑不动了,好久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像一个垂暮老人叹息人生的坎坷一般哀愁。

“师父,徒儿恐怕是最后一次来为你扫墓了,能与师尊死在同一天,也算是圆了……我与师弟曾许下的誓言吧……”

那个誓约……

霏儿,我会保护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

“可是霏儿早就死了,我却还一直活着,直到今天……”

彼时韶年稚童,在他走投无路时遇到了纯洁善良的烈霏,那么光明灿烂的眼神,是他跌宕流窜的少年中,唯一的光明。但是这光明,不知何时,变得灰暗、残忍,变得让人触目惊心。

那个时候的烈霏,还只是烈霏而已,声音还是那么纯真……

“恩?大哥哥,你的手受伤了诶?好多血……大哥哥,我叫霏儿,大哥哥来我家吧,霏儿把药分你一半,你就不会再流血了。”

“爹爹、爹爹,这个哥哥受伤了,你帮他包扎一下吧?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们认识的季节,正好符合词里说的,一川烟草,满城飞絮,梅子黄时雨。你说你没有名字,我就叫你黄雨好不好。我们家的人名字,都跟雨有关。如果你的名字中有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然后呢?他成了自己的师弟,声音慢慢变得尖锐……

“师兄?父亲教你烈雨剑法了么?真羡慕呢,那可是烈家祖传剑法呢。”

“生病了?不,我已经好了,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我听说师父正在教你剑法,便不去叨扰了。”

“爹死了……么?我很痛啊,我当然痛,但是你好像比我还要痛好多,哭的比我还惨呢,你看,眼泪还没擦干不是?“

最后,他就成了暴雨心奴,声音低沉又疯狂……

“师兄?我已经不是列剑宗的少主了,你不是爹的亲传大弟子吗?怎么,难道你担负不起他的临死重任?”

“黄羽客!!你敢联合外人将我封印!!哈哈哈!!你好!你好!!”

“等我,哈哈哈,等我出来,等我出来——杀你!”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暴雨心奴,烈霏,你为什么不懂?还是你根本没想过去懂?

学习烈雨剑法是因为它需病体入剑,是师父不忍你如他一样终生药体相随;收我为大弟子,对我严加训练是因为他自知来日无多,所以要把我锻炼成你翼下的风;师父去世时我的悲痛,是因为……是因为他将所有苦难都让我代你承受,没有给我丝毫选择的机会,让我成为你的踏脚石……

我哭的是我,是我的不甘愿,也是我的心甘情愿,这是我欠你的,欠列剑宗的,今天,我还给你,还给你们……

手上的烈雨剑,此刻沉重的让他手都在颤抖,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听到古陵逝烟拿到钥匙时的自己。

急切的拉着最光阴赶往圈雨井,去阻止即将出世的恶魔,呵,恶魔……

然后匆匆赶到的时候,除了一晃而过的熟悉黑影,一片被毁的不见原貌的祆撒旧址,还有那人轻功离去时留下的复仇眼神,陌生又令人恐惧。

琅华宴,八千食客,刀神九千胜,至今未褪尽红色的文熙阁,尽在那一眼充斥胸口,他甚至可以在那一眼中,看见自己的死亡……

在他看来,暴雨对对九千胜孺慕之思,就相对父亲的渴望,而最光阴,只是成了承载经年仇恨的,另一个黄羽客而已。变调的崇拜,自私的占有,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杀戮的炸弹。

是师父的苦心错了,还是刀神的指点错了?

那些自小埋在心底压抑与嫉妒,终于将所有人都淹没了。恨之心魔,爱之执念,原来真的可以将一个人变得这么彻底……

不想重演当年的悲剧,不想让宿命再次走向深渊,他告诉了最光阴那个人的身份,看着最光阴充满杀意的冷笑,然后听见他说,“我,找到杀人的理由了!”

其实或许最光阴早就察觉到了,不然怎么可能追那么久,甚至连气息都凌厉了几分,带着厌恶,带着探究……

“不是的,”黄羽客看着墓碑,神色瞬间苍老,“不是的,那个孩子,被仇恨和嫉妒蒙了心,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突然,一滴冰凉低落脸上,随后便是漫天雨丝,雨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终究是来了,黄羽客看着墓碑,眼睛闭合之后,重新张开,他还是那个不羁的列剑宗大师兄,是豪爽的剑客!这一回,就让我酣战到底,我要在你的墓前,见证你的烈雨剑法!

抽剑而立,黄羽客看向融化在黑暗中的影,“来吧,暴雨,今日就让师父来见证咱们之间,谁是强者?!”

话未落,一道邪气的身影自路的尽头,伴随着死寂阴沉的语调踏雨行来……

“师兄果然守信,到爹爹这儿来等着霏儿了……”

爹爹?霏儿?曾经多么渴望的字眼,但现在,却充满了无限讽刺,就在两天前,他才如鬼魅般的出现在自己身后,以暴雨的身份下了战书。

那战书下的狠,下的让人痛心,一声声的置问,比起利刃,更加伤人。看似如好友一般并坐楼顶,但那阴冷的气氛,却让人止不住不安与绝望。

“师兄,从小我就好喜欢你这双眼。一度,我以为你会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寄托。但自从你成为我的师兄,抢走了我的父亲之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好朋友了。师兄,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父亲,害我们父子不合呢?”

不是的,师父是要我帮你,成为你翼下的风……

“师兄,你知不知道我很后悔,带你入烈剑宗。原本,你应该是我一个人的玩伴。后来,却变成了你在剥夺我与父亲相处的时间。你可知当我头疼欲裂时,却知晓父亲正在为你疗伤,我有多么的生气。”

不是的……

“抢走我的父亲就算了,还让我失去了一名好友。你可知,我当初有多么的喜欢你。哈哈哈哈。所以,后来我就决定了,我要我的父亲与我的朋友同一天过祭日。当年父亲死在你怀里的时候,你哭的好凄惨,好像那才是你的父亲。即使如此,你一定记得我父亲的祭日吧。是初七还是初八呢?”

是初三。

“噢~那就是后天了,你好好准备祭品吧。”

甩开脑中的想法,黄羽客深吸口气,缓缓将剑抬起,“你不懂……师父他很爱你,爱到让人嫉妒……”

“哦?”那人低笑,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仍是那身黑色的祆撒祭祀服,仍是那样不变的年轻容颜,仍是那样阴鸷儒雅的气息,但每一步,却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那是威压,等级不同的,近乎碾压的威压,这无止境暗无天日的囚禁,竟让他越加强了,笑容,也越加残忍了,让人不寒而栗。

黄羽客心中一沉,那人周身的气息冰冷的好像尸体,是无尽恨意凝聚的真气。

暴雨看了一眼满身戒备的人,手轻轻抚上胸口,眼中蔓延着冷冷的笑意,如看死人一般的嫌恶,语气却虔诚怀念的说:“你嫉妒我吗?那你死后,我让父亲陪你好不好?他现在,应该还有骨头,对不对?”

黄羽客眼睛睁大,脸色却在明白那人的意思后,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与震惊,“你!违背天理伦常,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暴雨疑惑的眨眨眼睛,调笑的说道:“对啊,他曾说我是上天的眼泪,是天的怜悯,天,怎么可能遣我呢?你说是吧,师兄~”

话音才落,暴雨的面色却突然一变,愤怒而阴狠,他灼灼眼神如刀般直视着黄羽客,“但是他最后却选择你来继承烈雨剑法!为什么!你比我好吗?!!!”

黄羽客一急,脱口便要解释,却只说了一个“不是”便被暴雨截下了,他的语气又变成了一贯的谦卑,还有阴狠。

“不过,没关系了。”

话音未落,暴雨已消失在了黄羽客的面前,只留下了衣袂残影……

太快了!

黄羽客还没见到他是如何出手,手边已是添了一道红色,反应过来时,暴雨已经手握一柄黑色巨镰,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身后,就要划下下一镰!

千钧一发之际,黄羽客横剑与身后,挥剑拉开了彼此距离,越加谨慎的看着眼底带煞的人。

暴雨轻声一笑,看了看不远处戒备的身影,手上战镰一转,兴趣盎然。

“看来,这场游戏,也不是那么无聊啊……”

“游戏吗?”黄羽客苦涩的扯扯嘴角,“那么,就以此局,来祭奠我们曾经的友情,了断这段错乱的牵绊吧!啊!!“

最后带着怀念看了眼眼前人,黄羽客知晓,他的负担,他的愧疚,今夜,将会在暴雨挥洒之下,走向期盼已久的终点……

“哈哈哈,那就来吧!”

漆黑的夜晚,狂乱的暴雨,悲凉的墓前,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终于拉开了终章……

…………

最光阴在黄羽客的屋顶上等了很久,从晚霞初露到夜云遮天,但本该到来的人,依旧没有看到。

越来越暗的天空,沉闷闷的让人心生烦躁,最光阴眉头已经皱了好一会儿了,若非要询问暴雨的信息,他绝不会在此地等的如此之久。

“啧,太慢了,老人家腿脚不好也该到了吧?!难不成出事了……?”

不过那家伙轻功高出常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才对……

就在此时,远处一片黑色绛云随风飘来,看的雪獒一声哀嚎,要下雨了啊!!

然而不及一刻,雪獒就感觉到了不妙,这雨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雪獒正想爬起来警戒,旁边最光阴却脸色大变的先行站了起来!

“血腥味!不妙!黄羽客!”

该死的,他忘了这世间还有一个与他轻功同出一脉的魔鬼——暴雨心奴!

迫不及待,北狗最光阴气势一凛,瞬间携着愣住的雪獒匆匆化形,循着越来愈浓的血腥之源而去。不知不觉间,这雨息竟夹杂了一丝熟悉的杀气,熟悉到只是一丝都让他厌恶到极致的杀气!

这种雨中的血腥味,这种莫名的凶兆,最光阴握拳越来越紧,就算记忆不再,身体也不曾忘怀,!最光阴脚步一错,更加快速的像前奔去!

“我要阻止!要阻止啊!”

而战局之内,风雨中浓重的血腥,不停闪出寒光的勾镰,不断的交错,但每次交错,总有一道血色飞出。

进退攻防,刀镰加身便添一道伤口,黄羽客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片好的地方,那人就像逗弄垂死的猎物一样,嘴角残忍的微笑昭示着主人的疯狂。

北狗疾奔,越来越快的速度,雪獒虽是尽力跟随,却仍只能看着远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嘶吼。眼中的痛苦竟是不输于前者,似是见过似曾相识的场景,来不及阻止,亦阻止不了!

“快啊!快啊!”最光阴忍不住大喊,恍惚只要这样,便能更快,更疾,更迅一般。

而战场上,黄羽客已近末势,遍体鳞伤,满地鲜血,羽衣已是碎不可全。

“师兄,你的剑法辜负了父亲对你的器重了!”

黄羽客悲笑,心中陡升一股愤懑,充斥于心,烈雨剑舞的更快,一直以来的压抑情绪,至少在临死前,总该又一次释放……

辜负?器重?哈哈哈,为了练功我一身病痛,为了练功我曾经差点残废,为了练功我甚至被逼与人几番生死决斗,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可如见看来,这些付出,算是什么?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然而那人却对这笑声无视了,他看到的,是那柄剑,那柄曾经在他唯一的血缘至亲手中握着的,他曾经抱在怀里的,曾经渴望的,然后被人夺走的剑!

再次的嫉妒蔓延,暴雨杀伐更胜,镰刀几番婉转,残影重重,身法犹如鬼魅,毫无保留的杀戮。

“你已不值得我留心了~喝——”

仰天一吼,战镰突然挥出一团邪异黑气,掩盖视线,遮住生息!不过眨眼,剑身颤抖哀鸣,黄羽客之感觉到心口一凉,当黑气散去之时,一道黑色弯钩犹如月角一般,穿胸而过,然后有人卡住了他的脖子,发出了阴冷的笑声……

手中残剑跌落在地,撞击出不大的声响,明明此刻浑身力气尽失,明明胸口痛到快有麻木,明明意识已近模糊,但这声音,却无端觉得轻松。死亡并不可怕,黄羽客幽幽的想。

长久以来的责任,难以完成的负担,如今,终是要卸下了,他忍者剧痛,在微弱的呼吸下最后看了一眼那人,眼神却像是月光般明澈。

“霏儿,那、我、我是不是自由了?”

霏……儿?

暴雨有了一瞬间的诧异,那人熟悉的眼中,有了他依稀记忆中模糊的清澈,是他最喜欢的清澈,而不是后来的沉重,但是……

暴雨将那人摔在地上,任雨水冲刷他一身的血腥,毫无起伏睥睨着地上的人:“你已经死了。”

话语方落,突然一道怒吼长啸而入,一人持刀杀入,挥来一刀利光,强势又急速的刀式,暴雨镰刀一翻,身形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了距离,冷冷打量着突然出场的人。

巅峰高手,还有,熟悉的衣服……

宿命的仇敌,但此刻,最光阴却无心打量这个人,他只是悲痛的看着地上体无完肤的恶人,脑中闪过一瞬瞬的画面。

有熟悉的白衣人浑身是血跪倒尘埃,有鲜血如瀑喷射出耳,有血色净染的安抚微笑,还有最后跌落尘埃的双刀……

为何又是如此,岁月漫长之前,他无力阻止,岁月浸染之后,他也来不及阻止,九千胜是这样,黄羽客……还是这样!遏制不知满身的愤怒与恨意,最光阴抬头看向熟悉的祆撒恶徒,一字一顿的表达满心的痛恨。

“暴!雨!心!奴!”

“呵呵~”暴雨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眼中逐渐积聚了几分方才平息的恨意,“相似的衣服,相似的气息,相似的声音……”

悲愤至极,挥刀直攻,骨刀在半空旋转,散出百千刀光直射那人。但见镰刀抽身迎战,残影化开攻势,却不及兽刀疾迅,暴雨身上速被划出一道长而深的伤痕,但奇异的是,伤口竟瞬间自愈。

暴雨恼怒的再次起刀,勾镰取向来人面部,他需要一个证明,哪怕再被划上一刀,更何况这世上,无人可杀他!

最光阴皱眉的看了一眼那人急速恢复的伤口,闪身就要急退豁命的攻势,然而尽管身体巧妙的避开了利刃,面具却被那人镰刀化出的刀气削落,凛眉照眼间,一个刻入心骨的熟悉面容再次映入暴雨的眼前。

“哈哈哈,是你!果然是你!最光阴!!”

数百年的囚禁都难以忘记,痛恨到很不等唾其骨血,但暴雨却压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真是熟悉到触目便能惊心!

“……真是宿命的纠缠!”

宿命,轮回,几番斗转星移,这一刻,还是回到了最初。是他们的执念,对曾经的孽缘刻骨铭心的纪念,爱恨都映入了灵魂,怎么可能遗忘。

恍如曾经的漂血孤岛上的一幕,同样的一幕,同样的两个人,滔天的恨火燃烧着两人,甚至焚尽了被遗忘的时间!

“你的眼神,令人厌恶!”

同样阴鸷的眼,却夹杂着更多的疯狂,就是这双眼,就是这双眼!脑海中不断翻腾的记忆,那些破碎的片段,最让他颤抖不已痛恨不已的便是这双眼!眼角余光中,更有黄羽客毫无声息的躯体,血腥的一幕竟与记忆中的场景乍然重合!

突来的头痛,最光阴闷哼一声,手不自觉的按上了头脑,快撑破的感觉,让他痛到颤抖。

突闻一声低笑自前方传来,最光阴定睛一看,只见暴雨心奴掩面不停颤抖,笑声低沉响起,却有着逐渐扩大的趋势,终至癫狂。

“哈哈哈……最光阴,这可真是,宿命的相逢啊!可惜……九千胜大人要是在这里就好了……”

“九千胜……哼!你!该死!”

怒不可遏,熟悉的名字挑破了最后的忍耐!

最光阴暴喝一声,挥刀而起,时间刀法迅猛如电,瞬间百刀不止!暴雨狂笑着挥镰防守,敌对的厮杀哪怕疯狂也不为过,虽然抵不过时间刀法的迅猛,但浑身的伤口开开合合,却无一滴鲜血流出……

死神找不到的人,生于时间之外的人,不死……

不屑的抚摸被割开的衣袖,暴雨却想到曾经九千胜说过的,那句对眼前人的夸赞,“刀法不凡”。

哈!刀法不凡那有怎样?他还是杀不了我!“换了这口兽性的刀,你同样摆脱不了文儒酸气!”

凛声高喝,暴雨引雷劈电,登时急雨若泼,旋割无边雨丝若绵针,万缕千丝,疾射敌方。

“你,惹火我了!”

最光阴兽刀一转,刀光重影恍似化作千万,席卷暴雨。却不料暴雨抽身倒退,镰刀划开雨幕,震起了地面的黄羽客,最光阴眼睛一缩,来不及阻止,便看见飞起的尸身身体一转,眨眼间已是人首两分,鲜血如瀑,飞奔而出……

“你!暴雨心奴!”

愤恨到浑身颤抖,最光阴飞身接下无头的残躯,眼底泛起条条血丝,任由雨水灌进眼里,一眨不眨的盯着狂笑而去的人……

“你真是我临世以来,最美妙的礼物,哈哈哈哈~~”

“暴雨心奴!我定杀你!!啊!!!!!!!!“

宿世仇敌在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容离开,身为武林五大传奇之一的北狗最光阴,何曾有过这等不甘!

缓缓滑下身体,最光阴紧紧抱住无头的身体,一字一字的重复:“我定杀你!”

“嗷~~”

正在此时,一声震天嚎叫,伴随着惊天的激荡声而出,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色雪獒缓缓走近了跪在地上的人,但最光阴却却连头都没有回。

小蜜桃被这浓重的血腥味上前拱了拱丧气的人,将头埋入他的怀中闻了闻无头的人,又抬起右爪推了推最光阴,见他仍是不动,冲天又是一声大叫,哀鸣的兽吼沉浸在雨中,苦闷的让人心疼。

身形微动,最光阴终于抬手摸了摸小蜜桃的头,雪獒顺势坐下,“呜~~”

“你说得对,我们该为他安排好后事。”

现在走吗?

“不,再等等吧,我现在不想动。”

好吧。

……

“……罗生?绮罗生?!”

“恩!抱歉,光使,我走神了。”

“你怎么了?”

自上次绮罗生独自寻找时间门不得而在云海脱水,饮岁便得了借口光明正大的禀报城主,不时来时间树下找寻绮罗生交谈,然则饮岁担心却是多余了。

“绮罗生非是迂腐之人,既已知晓时间敕命的存在,只待安心寻机得令便可,定不会再行虚耗生命之事。”

以上为绮罗生的原话,本以为饮岁不会再来,至少不会这般频繁,往日对他的态度不是冰冷讽刺吗?怎么这段时间变化如此之大?绮罗生虽是不解,但态度却是一如往日的淡然温雅。

“只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惆怅郁闷之感,好像是,好像是义父逝去时一样的……”

想痛痛快快的哭一次……

+++++++++++++++++++++++++++++++++++++++++++++++

我一直觉得暴雨的性格是从小被眼睛蒙骗,其实他也曾很单纯,比如收留黄羽客,比如嫉妒父亲的“错爱”,所以我觉得以指导为第一次相见的礼物必定会让他体会了哪怕一丝“缺少已久”的父爱,而九千胜又是那般人物,想不动心都难,所以,呃……我觉得他还是听悲剧的……总之,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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