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折扇甩出去,我便进了李小英家门,那李小英正从泥水中站起身,见到我,着实吃了一惊,我调整了嗓音,同她哈哈道:“夫人莫怕,在下可不是什么坏人,刚刚路经此地,落了折扇,此番回来寻找,原是落在了夫人的院中。幸好幸好。”
那李小英并未同我多做表情,从地上捡起折扇,向我递了过来,我接下折扇,道了声谢,李小英转身便回去了,这时我便顺水推舟道:“方才我看夫人担水着实吃力,而夫人帮我拿回折扇,那么我理当也该为夫人做些事。”我说的十分虔诚。
李小英兴许也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搭讪,并未回头,道:“不过举手之劳,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我一听这话,立刻上前做出一脸心痛的神情:“虽说举手之劳,可夫人并不清楚这折扇对于在下的意义。这把折扇,可是在下的祖父大人临走前留给在下的,若是丢了它,还不如让我丢了命好。”
说完我一阵肉紧,觉得自己戏太足,此时那李小英还未做出反应,我便两步跨上石阶,将担子就往自己肩上扛,可哪知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虽说外形化作了男子,但说到底还未从前几日的那碗大补汤中恢复过来,没走两步就将自己连同木桶一同翻了下去,那李小英在我身后帮我扶着担子,此时被我这么一带,两人眼见着,纷纷滚落下去,我一时心急,将自己垫在她身下。李小英倒是没什么事情,我后脑勺却被磕出个血包。
便在李小英给我包扎脑袋的时候,刘卿思终于回来了。
我心中大悦,此时不就是挑起事端的最佳时机吗。
见刘卿思进了门,我便扯着嗓子哀嚎道:“好疼~”果然引起了刘卿思的注意,我同李小英此时衣衫湿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误会自然是少不了,拆散他俩这件事,我觉得已经有了两成的把握。
刘卿思那厢进了门,瞧见我俩的形容,李小英两句话便解释了清楚,刘卿思也竟然真的跟没事人一般,让我留下吃了便饭再走。哎,这刘卿思心可宽,我这用血肉换来的两成把握又没了。
便在此时,我正坐在刘卿思家中头上缠了块纱布,打算吃了饭再想办法之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那人道:“刘卿思你在家吗?”
刘卿思此时答应了一声,一个身影便跳了进来,我定睛一看,竟是今早在客栈的那位不正经小哥。真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我将头埋进了碗中,奋力扒拉着饭。
幸好这小哥并未留意到我,刘卿思道:“小王爷是来要前日的文章吗?我已经写好了,小英,在我桌上给小王爷拿过来。”
这小哥竟是位小王爷!
那小王爷道:“文章的事情还不急,你家今日有没有来一个可疑的姑娘?”
刘卿思犹豫了一会,才道:“未曾,小王爷为何这么问?”
那小王爷在我身边落了座道:“今日早起,与我同住的客栈里有位挺可爱一小姑娘,向我打听你们家的事,你知晓的我为人,我自当是不会乱说,就怕她跟其他人打听了,毕竟是个没见过的人,我也有些不放心,顺路就过来瞧瞧。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便……咦,这是个啥?”
我感到背上被人戳了一下,便将头更深的埋进碗中,没有搭话。
未想到那小王爷竟使出了吃奶的劲将我从碗中扒出来,捧着我的脸说:“你这人好生奇怪,见到本王也不打招呼,咦?你怎么看着这样面熟?啊……你就是……”|
我立刻将他这张差点给我惹出祸端的嘴捂上,跟刘卿思赔了个笑脸:“哈哈,我们熟人出去叙叙旧,今日两位的款待在下定然记在心中,来日我们再相聚。”说着将那小王爷拖了出来。
终于出了刘卿思家门,那小王爷自我肘间挣扎而出:“你这个小姑娘…”他此时才将我仔细打量一番,看着我平坦的胸前,眉毛扭成了疙瘩道:“你,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平静道:“你管我。”
说着我便甩开步子要走,此次这件事既然已经起了头,我便不能放弃,调戏李小英,我势在必得。
我前脚进了客栈,方才那位烦人的小王爷跟着我也一道进了这家客栈,进了客栈也就罢了,他还想跟我进房。忍了忍实在没有忍住,我将折扇朝他身上一点,将他定在了这门道中,恶狠狠的同他道:“你再跟着我,下回可就不是单单定在此处。”说完我将身后一块木牌当他的面掉在空中,烧成了一道烟,“你可曾看到我的厉害?”。刚将他放开,他竟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叫了我一声师傅。
我十分头疼,本来还因这没忍住脾气,暴露了仙迹这件事有些后悔,可哪知,此回没吓到这小子,反而让他将我误以为是江湖上的杂技师傅。你在哪里见过如此英俊的杂技师傅?!
之后的日子这小子将我跟前跟后,令我无法去调戏李小英。这件事我本以为自己几天便可以完成,虽说我是个闲散之人,但也容不得如此在凡间如此耽搁。
我打算认真同这位小王爷谈一次心。
一早我倚在小王爷房门口,等着他一开门,我便将他一掌拍在了墙壁上,那小王爷眼睛睁得铜铃大,将我望着弱弱道:“师傅……”
我逼近他,恶狠狠道:“谁是你师傅,以后不准再跟着我!”
我以为我如此已经足够狠了,那小王爷此时却竟然顺势将我的背搂住,同我撒泼:“前几日师傅才收了徒儿,如今就要将徒儿甩手不管,师傅你好狠的心啊。”
此时这楼中的房客们都探出头来看这场好戏,我死命将他推开,也未起什么作用,只有面皮上乐呵呵咬着牙道:“放开我。”
那小王爷此时还不依不饶,引得各位看官们都对着我们二人指指点点,背后一人道:“你说这如今世风日下,断袖们在一起已经这样开放了?我看这国家是要亡……”另一附和道:“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我无力的抚着额头,忽而,觉得这身上轻了许多,那小王爷自我身上被提走,我一抬眼,那人淡然的万年冰山脸,同我道:“正经事一件没有办成,你倒是心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