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袁站在庭院的一棵梅花下吹箫,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有几个小菜一壶酒,木炎趴在旁边听靳袁吹箫。察觉到她们走进来,靳袁停止了吹箫,淡淡笑道:“娘娘不去参加宫宴,怎么又到了这个冷清之所了?”
“哦,心中想着或许这里也会是赏月的好地方,便过来走一遭,你又为何不去参加宫宴?殿下怎会不邀你?”墨小五走进来,坐在木炎身边。
“我一向不喜热闹,中秋之夜,与木炎摆上小菜喝点小酒,美不胜哉,何必无端端挤进一堆假面假意之中平添烦躁。”靳袁说完走过来,给墨小五也倒了一杯酒。
见墨小五面有犹豫惶恐之色,靳袁举杯说道:“中秋佳节,容我这个异乡人敬你一杯,靳袁在此处无门无派,无亲无戚,难得与娘娘投缘,还请娘娘赏脸。”
靳袁说完,墨小五倒是听到他话里的意思,顿感自己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也举起酒杯,与之干杯同饮。
“娘娘,今日一曲剑舞真是可媲美霓裳羽衣舞,不输飞燕掌上舞。实在让在下大开眼界。”
墨小五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靳将军也会说此恭维的话?”
靳袁笑着摇摇头,说道:“靳袁从不说恭维话。”
“又在说了。”墨小五笑了一笑。
突然靳袁收起了微笑,声音变得遥远而低沉:“可是在下有一事想要提醒娘娘,娘娘的剑舞太过厉害,已经远远超出一般舞蹈的范畴。你的师傅既是绝世高人,也是太后的世仇,太后虽不懂剑法,但你也一定要注意,若是被人认了出来,怕是一个大麻烦。”
靳袁说完,墨小五十分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他,久久才点头赞道:“你太厉害了,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只是你为何如此肯定我师傅就是大游仙?难道你与我师傅交手过?”
“哈哈”靳袁突然大笑一声道:“我只是大明第一剑士,你师傅可是天下第一剑士,虽无此幸能与他老人家交手,只因年少时看过他与午孟克那世纪之战,从此再不能忘。而且你年纪尚小,练剑不过几年时间整个中山国已然没有几个对手,世间除了你师傅还有谁能有如此本事?”
墨小五点点头笑道:“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天赋高啊。”
墨小五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笑完墨小五突然问道:“你师傅还好吧?你师傅可还惦记着我师傅?还想再来一场世纪之战?”
墨小五一问,这回轮到靳袁愣住了,他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傅是谁?”
“当年那场世纪之战,没有几个人有此眼福,若不是午孟克带着,你哪可能见到?再者,世间能调教出大明第一高手的,除了我师傅,还有谁能有如此本事?”
“娘娘果然聪慧过人。但我师傅已经不在人世了。”
墨小五一愣,但靳袁又淡淡一笑道:“世间之果皆有因,我师傅行走江湖那么多年,终究没能全身而退,这也是命。”
墨小五不再多问,她看见一旁呆呆看着月亮的木炎,问道:“木炎,你是不是想家,想父亲母亲了?”
木炎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月亮,许久才说道:“只是看月亮而已。”
“这个小孩子,说话像个小老头是怎么回事呢?”
木炎白了她一眼,被靳袁呵斥了,但墨小五倒丝毫不在意,她也看着月亮,有些哀伤的说道:“我就想我家,想我父亲母亲了。”
此时,全世界几乎都在仰望星空看月亮,或是享受着身边的团圆,或是挂念着远方的亲人。人人将寄念挂与月亮,月亮的负担该有多重。
相思多重,负担就有多重。
此刻无话,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呆呆的看着月亮出神。
而在内,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看着月亮,脸上挂着泪,周遭一片寂静,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权妈妈走过来说道:“太后,南门丘来了。”
那双如雨后春笋般的玉手轻轻擦拭了自己的脸庞,恢复了那张大气而决断的表情,走了出来。
“爱卿,十七年前,哀家让你丢到妓院的那个贱奴,你可还盯着?”与太后面无表情的脸成反比的是她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南门丘听到此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与慌张,但他随即冷静下来回答道:“回禀太后,看着呢。”
“我曾经说过,她只能活到十八岁,再过两个月,便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了吧。”
“臣不会让她活过十八岁的。”
“不”太后的脸在月光的抚摸下如丝绸般丝滑,不敢想象她年轻盛放着该是怎样令人心动和向往。她背过身去一字一句的说道:“把她带进来,我亲自送她下去跟那贱人团聚。”
南门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见南门丘不说话,太后转身狐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南门丘回过神来,赶忙摇头说道:“不,没有问题,臣自当办妥,请太后放心。”
南门丘思索了片刻,又说:“只是这个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告诉她吗?”
“你不用说。”
“是”
南门丘出了太后的寝宫,一脸严重的往宫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