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二十年前,我家乡生态环境很好,溪河山沟里常有鱼虾可捉,现在回想真是乐趣无穷。
在溪河山沟,那些两边长满水草或者布满大小洞口、沟壑的地方,肯定“有料”。我常独自或和伙伴们一起到河沟里捉鱼,虽说不上满载而归,但至少也有小收获,一般不会空手而返。
在村旁的小河,天气暖和的时候,找一个簸箕和小桶之类,看准某个河段,因为河段有时有些废弃的尖利器物,赤脚摸索着,确信无大碍。这时,从旁边搬来石头、土块,垒起泥巴,把河段封锁,然后把水舀干,当水越来越少,鱼儿就在脚边蹦跳了,胜利成果在望,那种喜悦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如果顺利,没有被上游的水淹过围起的堤,两个人就可以分工合作了,看着一条条大小的鱼儿往桶里扔,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当水快舀干时,河沟中的鱼儿都成了兜中猎物。别以为这时可以凯旋而归了,好戏还在后头,因为沟壑洞隙里面,还藏着塘虱、穆鱼、花腥、鲶鱼之类。伸手入洞,摸到滑溜溜的鱼身,我们会互相通报“喜讯”,兴奋异常。自然,大部分洞中藏鱼也成了我们的猎物。
然而,抓鱼也常常需要付出代价的,首先水中常有蚂蟥,它会不知不觉吸附在你腿上,当你上到岸时,它已吸饱你的血,满肚滚圆。你只能恶狠狠的把它摘下来,它吸附力很强,常常要很费劲,而且它的生命力极强,即使砍断几截还活着,还会变成几条蚂蟥哩。最好的办法是用树枝插进它的内脏,把它从里往外翻出来,放在阳光下曝晒,没有了水源,它就变成了干尸。
抓鱼还要提防螃蟹。在炎热的夏天,螃蟹都躲到洞里歇凉。当你伸手进洞里“侵犯”它时,冷不防被它用钳子钳住了手,甩不掉,痛得你嗷嗷大叫,好不容易甩开,手已经留下了伤痕和钳出的血迹。这些“待遇”还算是好的,家乡有人捉鱼还被蛇咬过,所幸都是水蛇,无毒。我有一次去河里捉鱼,水舀得差不多时,便开始搜索“战果”,突然摸到一条圆圆的东西,一阵窃喜,那时还不懂分辨,以为摸到了一条黄鳝或塘虱,我用力拉,它就往水草里钻,好不容易把它拉出水面,一看,我的妈呀!竟是一条脚拇指大的蛇,我赶紧扔了拼命跳上岸就跑,连抓鱼工具都不要了。
在我们家乡,每到农耕季节,高州水库会安排放水。放水之后,河里常有不少的漏网之鱼,这种鱼最好抓,拿个简单工具去捡就是了。特别是放完水的后期,河里快断流时,在一些低的漩涡,可捡到不少。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捡个半桶,拿回家当菜美美吃上几天。
在我的记忆中,收获较大的是在一个叫新塘底的地方。我家有一块田在那。父亲不上班的时候,会回来帮忙驶牛犁田。我和三哥有时送餐,跟着去玩。在那里山脚下,有一条沟,长满水草,几乎是处女之地。我和三哥一段一段地把水舀干,在沼泽和小洞里捉了一条又一条的塘虱,足有一饭桶。连续捉了好几天。每一天都大有收获。拿回家煮粥吃,味道鲜美到极点。真的,至今我还很回味那些天煮的塘虱粥。
2005年7月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