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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归

初晨,天色还有些暗淡。

巨大的树木下,两三亩宝药散发阵阵幽香。有一老者静静盘坐。这老者每日或打坐修炼或照料宝药,怡然自乐,好不自在。

书院之中共有五座法阵分列五个方向与外界相连。每座法阵都有一人看护,看护这座法阵的长老姓陈,名长风,那日在危急之中解救问天也是他。

陈长老自修为停止不前之后便自愿申请看护法阵,如今足有百年了。

百年间不知见过多少年轻弟子朝气蓬勃而来,却一去不归。也见过不少弟子在历练之后展现出另一种姿态,有的是死里逃生的庆幸,有的是满眼都是畏惧,也有的露出无比坚定的神情,却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弟子。

这奇怪的弟子正一步步向着他走来,,只见他衣衫褴褛得走在小路上,身上各处印着斑斑的血迹。头发犹如鸡窝,小脸一片黑一片白,令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的眼睛眼神清亮无比,正是南宫问天。

他的眼神让陈长老心中震动,陈长老活了几百年也从未见过经过第一次历练以后的人还有如此清亮眼神的人。

历练中充满了残酷与血腥,有心智稍弱被巨大的压力压垮的也不在少数。而在经过这样第一次的直面残酷现实还能保持如此清澈眼神的人让陈长老也暗生敬佩,叹道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问天的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自从那日进入森林以后已经半月有余。其中惊险实在一言难尽,问天几乎每日都在与森林当中的野兽搏斗。

每一日都在成长!

不管是狡猾的狐狸还是阴狠的孤狼,又或凶狠的猛虎……都让他吃苦不少,不过最后都进了问天的肚皮。

问天轻轻抚摸身上的一道伤口,这是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从胸口直到腹部,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

当时他与那头孤狼纠缠在一块。狼虽不似虎力大,却极为难缠,最后问天抓着机会,一刀刺入那恶狼的脖子,心神松懈之下却被处在死亡边缘的恶狼趁机划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当场便鲜血直流,常人受了这样的伤只怕会当场死去。幸亏问天玄厄之门已经修炼到了第三门的中期,硬扛着没有昏迷,为自己止血以后才昏倒在地,最后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这时,问天也注意到了那长老正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忙上前见礼,谢过长老那日的救命之恩。解下身后的长绳,上边串者几只野鸡野兔,恭敬地放在长老面前。

这陈长老神色怪异,却不也推辞,苦笑着收下了。

居然送了几只野味倒是让陈长老哭笑不得。

问天却咽了咽吐沫,恭敬行了个大礼后退下。

陈长老看得明明白白,觉得好笑,对他说:“历练可曾圆满?”

问天不敢轻慢,忙答道:“弟子小有所获,已经知足。”

陈长老不再多问,道:“知足者常乐!你,很不错。”随即一挥长袖,传送法阵便亮起白光,道:“去吧。”。

问天走入法阵,恭敬行礼道别。白光一闪,便没了身影。陈长老看了看脚下摆了一地的野味,轻笑:“倒是个有趣的孩子。”

当问天突然出现在中庭法阵的时候虽只有值班的十几人,也着实引起了一阵惊叹,。

虽然书院之中规定只要能达到玄厄之门中后期的人就可以出去历练,但是森林中的危险让人望之止步,渐渐形成了历练的绝大部分都是处在玄厄之门的最后一个境界,其余人等最低的也是第四门中后期的习惯,且三五人成群结伴,哪有像问天独身一人还只是第三境界的人。

众人围着问天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问道:

“小师弟你在森林里呆了多少天啊,不是才进去就当了逃兵吧?”

“小师弟面生的很啊,才来学院不久吧?”

“哼,当了逃兵终于知道森林不是你这种小屁孩现在该去的地方了吧,没尿裤子吧,哈哈。”

……

众人有褒有贬,嘻嘻哈哈乱成一团。问天搁在以前必定要跟他们理论一番,现在却转了性子,也不理他们,瞅准空挡直接逃了出去,众人又议论了一阵才散了。

问天一路小跑着回到宿舍,急于把自己成功历练归来的消息告诉白风。并且要把自己历练的故事好好跟白风讲讲,显摆显摆。

回到宿舍之后才发现白风,不在宿舍。问天大奇,这个时间点应该白风那小子应该还在宿舍睡懒觉才对啊。洗漱之后,换过衣服才出了宿舍,一出门正和叶华撞了个满怀,这叶华也是和问天一个学堂的,很普通的样子。

“叶华!你知道白风去哪了吗?”

叶华一抬头,说:“原来是……”突然大叫“问天!”

问天示意他低声,“可不就是我吗!大惊小怪。”

叶华颤颤巍巍得说:“你……你……是人…………还是鬼!”

问天大叫:“你才是鬼呢!”

叶华大着胆子上前摸了一把,“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说着紧紧抱住了问天。

这下问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待叶华平静之后才问怎么回事。原来,白风等到问天一离开以后便去告诉了仙儿,仙儿大惊失色,止不住埋怨。

后来,全学堂的人都知道了。两天之后问天还没有归来。便有人去打听,只听到对于森林凶险莫测的传闻,更有人猜测到问天是不是已经被野兽吃掉了。惹得仙儿跟那人差点打起来。

再后来,一个星期以后,众人也都判断问天怕是凶多吉少了。夫子听说之后也不住摇头,却不说一句。

后来,众人都接受了问天怕是小命不保的事实。由白风带头给问天立了一座衣冠冢。众人也都去祭拜过。

问天傻眼,自己还没死呢,居然连衣冠冢都有了。待问清楚位置以后便要过去看看,而叶华却欢欢喜喜的向众人报喜去了。

问天按照叶华所说来到衣冠冢前,果然,远远便看到白风那小子正跪在墓碑前,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坟前水果香烛摆了一堆,有不少人祭拜过的样子。完全当问天死了的一副样子。

问天本想上前,却突然起了玩心,想听听这小子在说什么。于是,悄悄绕到墓碑后面,只听见白风一边哭一边说:

“问天啊,我的兄弟!你死得好惨啊!尸骨无存啊!你放心,不管害死你的是什么豺狼虎豹,只要我兄弟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给你报仇!”

“我现在已经是第二门巅峰了!再有几日等我突破到第三门便出去给你报仇,我的兄弟一路好走。”

一阵痛哭,问天听得十分感动。这时又听见白风说道:

“我给你多烧点纸钱,到了地下,想吃啥吃点啥,不要苦了自己。问天你在九泉之下也要保佑我给你报仇雪恨!至于仙儿,你放心,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以后我会娶了她当老婆,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问天初时听得十分感动,听到这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跳了出来。掐着白风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好啊你个白风,原来你一直惦记着仙儿。亏我还把你当好兄弟!”

白风眼见问天从墓碑后跳了出来,以为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天,问天还魂了!

也不害怕,一把抱住问天,:“好兄弟!居然死了还记得来看我!你放心,仙儿我一定照顾得好好的。”

问天大怒,手上使足了劲。白风脖子一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喜:“问天,你没死!”

问天诡异一笑,轻轻地道:“是啊,我没死。不过,你就要死了!”

白风惨叫,就像被扼住脖子的鸭子一般。突然有些涨红了脸说道

“你都听到了?好啊你,居然故意吓我!”说着不甘示弱般与问天打作一团。

两人自然不是真打,问天骤听有人喜欢仙儿,只感觉心中隐隐不安,也不知为什么不安。而白风提心吊胆为问天担心,还遭到问天故意吓唬,都想给对方一点教训。

两人滚成一团,这时,却有两道倩影袅袅而来。看到此景,忙上前拉架。正是南宫仙儿和白倩雪二人。

仙儿来到近前,一眼便认出了问天。冲了过来一下子紧紧抱住问天,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喃喃自语:“你果然没死!果然没死!”

问天与白风两人都停了手,鼻青脸肿。仙儿伏在问天怀里又哭又笑,轻轻自语,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问天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仙儿这小妮子还是挺担心我的嘛。

突然,仙儿一把揪住问天的耳朵,哽咽道:“一回来就打闹什么。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

问天尴尬忙看向白风,白风无视,假意抬头望天。问天看着仙儿出神,发现仙儿清瘦了很多,心中酸楚,

“你怎么瘦成这样!没好好吃饭?”

仙儿气愤,使足了劲,让问天大呼小叫,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之后仙儿果然开始整治问天,直接一顿胖揍。其实众人心中也隐隐觉得问天没死,却也在众人稀里糊涂的劝说之下,还是修了个墓,用来寄托哀思。倒是闹了个大笑话。

四人一阵哄闹,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问天抬着猪头一样的脸,整了整精神,恨恨地一把把墓碑推到,砸了个四分五裂。

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种怪异的想法:“第一回见有人推倒自己的坟的。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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