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厅是个好地方，因为足够吵闹，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在做什么，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两个把牌玩得满天飞的疯子，只有经历过第一阶段的折磨的我才能管中窥豹看出来些许名堂。
当然，即使是我猜测了半天的这少得可怜的一点内容，也很快地就被黄柏鹤给否决了。
“理解得一塌糊涂，原来你一直误会了我的动作，你的手指跟不上我的动作，那就是毫无意义的，不如彻底放弃这一套。”黄柏鹤失望地摇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烟，含糊不清地说道：“其实你有一双好手，十指修长，是个好料子，但你的灵活性远远比我想象中的差！我劝你如果怕辛苦的话，只学简单的比较好！”
我张大嘴巴，“大叔，你不是因为我是天才才选我的么？”
“哈？”黄柏鹤抖了抖烟，“你想多了，我单纯是觉得跟你投缘而已，鬼手一脉向来随缘选人，满满不知道比你聪明多少倍，这些东西，她才说话的时候就会了。”
我拍拍额头，让自己醒醒，这些天我不是再清楚不过了么，我绝对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之所以骗得到人，只是因为这个技巧比较偏门罢了。
“不过……”黄柏鹤作出惆怅的模样，瞥了我一眼：“你小子，和我当年一样笨，所以未必学不会这东西，有的东西不单单看天赋，还看耐心，练个十七八年，大概就有点长进，但要到我这样，估计用的时间会比较多。”
我顿时无奈：“咱不是跟你年轻时一样笨么？”
他轻笑一声，拿手指一弹我脑门：“人傻不会傻一辈子，你黄叔顿悟的时候，你还在幼儿园玩泥巴。”
千术有多种多样，很快黄柏鹤就放弃了技术层面的东西，把这些年来总结到的心理层面的东西仔仔细细传授给我。
“记住，别人要打你，千万别还手，还手的话就没有机会跑了，要跑就得果断……”
我满头黑线：“大叔，您心理层面的东西就是这些？”
黄柏鹤颇为认真的用力点头：“臭小子，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赌场有的是打手，出千被抓住可不会有好下场。”
这是来自一个老油条的忠告，我心怀感激地收下，心想：“我也不靠这个坑蒙拐骗，怕什么？”
我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坐在我对面对着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男人，他想教给我的东西，不只是千术而已，对于他而言，我几乎还是一张白纸，千术只是其中一种颜色。
接下来的一星期，几乎只要工作结束，我就往黄大叔的家里跑，人不在的时候，我就充当保姆帮忙照看满满，顺便旁敲侧击地偷师，然后我十分崩溃地发现，我花了好些天才掌握的两种技巧，只是满满拿来自娱自乐的花样罢了。
“叔叔，你猜满满左手里是红花，还是绿花？”满满朝我伸出两只手，握拳朝下，要我猜。
这是她常玩的把戏，她的手里，的确是只有一朵红花跟一朵绿花，但这两个东西在她手里的概率并非五五开，即使我盯着她的手，她每次也能神鬼莫测地将花换到另一只手去。
我可腆不下脸去拜托这个小女孩教我，只能趁黄柏鹤回家的时候，偷偷问他其中的秘诀。
黄柏鹤裹着一件大袍，拍拍身上尘土，朝我伸出一个拳头。
我满脸严肃地盯着看，然后问：“里面有什么？”
黄柏鹤缓缓翻开手，然后张开。
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在逗我？”
他笑了笑，说：“你看好了。”手一收一张，里面赫然放着一枚钥匙。
这枚钥匙我见了很多次，只是门口的钥匙而已，但奇的是刚才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眨眼功夫就又出现了。
他解下大衣，哈哈一笑：“满满，来帮爸爸择菜。”
这对父女，简直是怪物一般的级别，我还是离远点的好。
第二天，山猫找到了我，他把一个白色信封交到了我的手上。
“白老大给你的，嘱咐我要看着你打开才行。”他认真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自从上次跟凌花去了坊子一趟后我就没有再见过白老大了，他一直安排人手在我身边，让我有一个足够安全的环境，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至今还是不明白。
我将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小纸，内容很少。
“刘双，我内部的人发现了你一些特别的才华，也许你能帮我更大的忙，包虎是个很值得合作的伙伴，我要你把他拉拢到我的地下赌场，这个人，是我跟谭丽的中间人。”
谭丽是谭姐的大名，自从她取代大皮成为这一带夜场的头子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这样称呼她了。
白老大白星，是白天一切经营的最大赢利者，而谭姐，就是其中一个核心人物，她虽然只管晚上的事情，但如果夜场搞不定，白天也不会有生意。
互利共赢才是最好的局面，白老大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让我推一把老虎，让他真的陷进赌场里。
山猫郑重地告诉我，老虎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土豪了，白老大要他有大用，就是因为这个人能跟谭姐谈条件。
“其实白老大亲自来的话，谭姐没理由不见他的，特意培养一个中间人，难道不怕被吃回扣吗？”我把纸折起来，当着山猫的面，将信烧掉。
山猫只是一笑置之，“有些安排你不需要想太多，继续做下去，对你没坏处，这件事情的风险再大，也不会搭在你身上。”
“山猫。”我顿了顿，“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你在资料上填了你的年纪，你……真的只有27？”
山猫一愣，随即露出释然的表情：“骗你也没有什么必要，我跟猩猩，是大学同学，他的企业，有我的一部分股份，这个答案你满意么？哈哈，不需要做出那么惊讶的表情，白星也不大，只是看上去显老。我保养得比他好很多吧？”
我沉吟，随后重重点头：“简直就像林志颖跟郭德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