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放心，你的菊花安好。”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姓凌，大家一般叫我凌先生。”
这是第二句。
“好吧，老林，你能给我说明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说。
关于凌先生，实在有很多可以讲。但我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才能迅速达及那最深刻的部分。
有人说他有四分之一的犹太血统，因此成就其不中不洋的外表。头发永远向后梳理，发胶齐整一丝不苟，亮出饱满的额头，和帽子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对立。胡须修饰得体，面孔颇似BACKSTREETBOYS里的成员AJ。配以剃须刀刀柄一般细窄高挺的鼻梁，有种不凡且刻薄的悲悯。如在街头，路过卖弄残疾的乞丐，带着几分同情和星点鄙薄而随意施舍的那种悲悯。
凌先生个子不高，目测1米7出头。瘦削但不乏紧致肌肉。穿衣自有风格，尽管夏末要入秋的气温炎热依旧，他却些许违和的两件套。黑色T外搭一件斗篷似的黑色镂空衫，再下来露出腿毛的宽松黑色七分裤，裤口处收紧，配一双黑色编织感运动鞋，极具日式韵味。我喜欢他的穿衣风格，我喜欢一切有设计感的事物。
其后耳闻，凌先生似乎有很多身份。上市公司董事，地产商，风险投资人，乐队主音吉他手，发行过三张唱片，但至少我从没听说过。还有制片人，据说时不时会在他投资的电影里出镜。比如《钢铁侠3》里被减掉的一段与冰冰*范的激情戏。其他标签还有富二代，花花公子，一夜七次郎等。对我来说最具交集的——失恋俱乐部发起人，乃至整个园区的运营方股东，以及去年我服务的市中心女性商品卖场老板之一。
合作了十三个月，我竟然从没见过他。而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或者说来到失恋俱乐部之后，我的一段非凡经历即已开启。非凡到如果卖版权给荒木飞吕彦，他完全可以改编成漫画《JOJO冒险奇遇记》第九部。或者拍成吴宇森式的上下两部电影都绰绰有余。
回到此刻，我光腚躺凌先生失恋俱乐部私人卧室的大床上，抚菊回忆昨夜的片段。
2。
“你想从哪里开始了解？”凌先生说。
“从我为什么光着睡在这里说起吧。”我说。
坐沙发的他搭起一条腿：“昨晚你玩得很嗨，喝了不少酒，然后吐在了自己身上、裤子上，吐完就躺厕所的地板睡觉。”
这么丢人，我心想。记忆里貌似确有此事。但貌似也没必要脱得如此彻底。
“他们找到你后，你已经酒醉不醒。由于这里其他的房间都已经睡了别人，刘叔、拉姆和阿彩就把你带到了我的房间。”
“阿彩没走？”
“她一直都在。”
“那为什么没和我们一起玩？”
“总之我来的时候，阿彩就在这里。”
脑海里划过阿彩的面容，想摸手机电话她，床上却没有我的手机。
“麻烦，你知道我的手机在哪儿吗？”我问。
凌先生指了指落地窗旁的书桌，我的三星NOTE2安然无恙躺上面。
我想去拿，但仅有一床凉被供遮体。
“你自己弄脏的衣服裤子昨晚拿去洗了，一会儿给你送来。”凌先生不紧不慢的说。
“哦，谢了。”
“你要多谢阿彩和刘叔，是他们帮你脱的衣服，冲的凉。”
我当然应该表现出震惊，其实心中暗爽：“纳尼？”
“当我发现我老爸身体的某一部分在我高中女同学嘴里时，我也是这个表情。”凌先生笑，露出齐整而皓白的牙齿，完全可以为牙膏品牌代言出现在电视广告中。
我过滤掉刘叔，想象喝断片的我被阿彩一件一件剥去衣衫，她的手在我全身游走，游走到我的胸，游走到我的脐下三寸……直到有所反应，才打住脑海中生物性上的细致描绘。
“别装得跟失身似的，这没什么，失恋俱乐部的精神之一，就是没有性别界限，没有传统的两性束缚。”凌先生说。
敲门声。一位应该是保洁的大姐把我洗干净的衣服送进来，我点头表示感谢接过。
“我在一楼等你，换洗好后，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谢谢。”我对凌先生说。
3。
我不知道凌先生为什么会对我有独特的兴趣。难道是因为我帅？而他又恰好基？我的长相，如果非要拿明星来类比，介于祖名和章默之间。比祖名显老，又比章默显嫩。眼瞎点想，还可以和赵又廷扯上些关系。学生时代，薄受女生青睐，或长或短交往过的女孩伸出双手还要脱袜子数。但近几年桃花运江河日下，到了需要通过消费来满足需求的阶段。因此他基，并且好我这口，是完全成立的。分析至此，我菊花微微收紧。
临近11点才吃早饭，英语单词brunch是很贴切的注解。这顿brunch口味很杂，中西合璧。有：哈尔滨红肠，蒜香牛肉，烤鸡翅；薯条，灌汤包，煎鸡蛋，煮鸡蛋，荷包蛋；皮蛋瘦肉粥，黑米粥，紫菜汤，意大利面，担担面；牛奶，橙汁，红酒。一张长桌，满满铺陈。丰盛食物和精细讲究的餐具两端，坐着凌先生和我。
“请问，你爱扶摔倒的老年人吗？”我问。
两秒钟后他笑出声来：“看来你不喜欢这些吃的咯？”
“喜欢。特别是哈尔滨红肠，下酒神品。只是，作为早餐来说，太浪费了。您这是在炫富，赤裸裸的炫富。”我咬下一大口红肠。那欧美***里野兽般大小的红肠。
“狭隘了。”他喝下口红酒，用宽大会议室主席台上装腔作势的语调继续讲到：“山脚下的人和山顶上的人，看彼此都是模糊并充满臆断和猜想的。就像你认为这顿饭是我在炫富一样。其实对我来说，这只是餐饮的选择，我生活的常态。导致你我看法不同的，是因为我们生活态度和方式的不同。而导致这种不同的原因有很多，不光光取决于双方的经济能力，还有爱好、习性等。前者是物质决定，后者你可以理解为装逼格。但只要我的这种生活选择没有阻碍你什么，没有夺你妻霸你产，那就是一句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哦。”我简单回应，埋头苦吃。
“从这个逻辑来讲，自嘲为穷**的一群人，和炫富的那群人一样，都是一种装逼格。”
“但不管咋说，炫富的人，比哭穷的人拥有太多的选择了。他们其实居于两可的位置。在你炫富的同时，也可以装穷。但是真正的穷**，却无法装富，装也装不像。”
这次换他用“哦”来回应。
“你不介意我和你讨论这些话题吧？”我说。
“不会，你继续。”
“首先，我已经过了愤青的心智年龄段。所以，我不仇富。其实大多数人都不仇富，仇的是不公。仇的是凭借一些不公平的社会资源分配或者乱七八糟的交易而富起来的那一类人。我不知道这类人中有没有你。反正看你样子就知道你是有钱人。桌子上的VERTU手机不是山寨货吧？虽然我是OUTMAN，但你这身山本耀司还是认得出来的。”
“山本耀司破产了，VERTU也被诺基亚卖给了北欧的一家私募基金。”凌先生漫不经心的说。
“是吗？”
他右手做出“你继续”的体语。
“被你一打岔，还真不知道我该往下说些什么了。”
“那就换我来接话茬，你是做哪一行的？”
“广告。”
“是制作和发布？”
“不是，我们做创意的。广告这一行，按具体做事的对象，可以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制作印刷，一类是媒体发布，比如户外广告、杂志广告，就是这类。这两种都是载体，对广告内容的呈现和传播。而广告内容的创作者，就是我们营销策划设计类，可以通称创意。”
“你们这行的收入还不错吧。”
“客观来说，平均工资水平在各行业中处于中等吧。如果我说我们就是一群脑力民工，就太哭穷秀悲惨了，但确实也挣不了多少钱。我们行业属性具有很强的依附性，依附于其他产业。像我们公司，主要做地产广告，其实全国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广告公司主力业务都专注在地产。地产业发展状况好，我们就好。地产业遭殃，我们也跟着遭殃。
“我经常在想，我们其实和失足女没有多大区别，开发商是嫖客，我们是小姐。小姐不会说‘哎呀，这个嫖客这么丑，不想和他上床’。我们也不会说‘哎呀，这个楼盘这么差，给他做个屁的广告’。只要价格到位了，满嘴口臭的客人还不是照样接，品质差的楼盘还不是照样包装出来吹上天。我们都是为人民币服务的职业。今天你给我钱，我帮你的楼盘做广告，明天如果你的竞品楼盘给我钱，我也绝逼利不容辞的帮他们。”
话虽如此，然而这些完全谈不上惨淡的真正滋味。有项目服务，至少意味着有服务费可收取。作为创意生财的广告公司，最痛苦的莫过于提案。当提案费已在业界沦为昔日的传说，我们这群脑力工作者便退化成了廉价乃至于免费倒贴的劳力。为了争取到一个楼盘的包装推广业务，数家公司卖命犯贱。压榨脑汁做方案，催化肝胆陪酒喝。你只要4万的月费，我就敢自降身价到2万。去年一个楼盘，居然有家竞争公司把年度广告包装服务费报出了8000之巨！我深深的被他舍命抢项目的行为震撼得五脏俱沸。人必先自贱，而后被人贱之。当他一脸奴相谄媚屈膝的匍匐在你面前，你该给他一个吻还是放一个屁？我当然没有打算把此类灵魂深层的痛楚道给陌生人听，倒些可以倒的苦水，权当餐桌谈资。
“对了，你是做哪行的啊？”我问凌先生。
“我做很多行业，其中一项就是地产业。”
“哦哟，大老板啊。开发商还是代理商？”
“开发商，即你所谓的嫖客。”
“凌老板，请多关照。鄙公司竭诚为您服务。”只要你不打我菊花的主意。
“好啊，就看你的技术怎么样了？”
“****一流。”
吃得差不多了，凌先生示意刚才那位大姐收拾餐桌。
“换个地方继续聊天。”他说，“不耽误你的时间吧？”
“不会。”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司合伙人电话，我已经请了一天假，休整宿醉。
来到他私人的会客室。一墙的酒架，一墙的书刊杂志，以及半墙的雪茄柜。大姐随后端来一套咖啡。凌先生又从酒驾里拿出一瓶开了塞还剩大半的红酒，两只高脚杯。
“喜欢什么自己倒，别客气。”
于是我为自己倒了杯咖啡。香浓又苦黑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喝不惯，加了不少糖奶调和。咖啡对我而言，是清肠排宿便灵药，预计20分钟后，我会屎遁。
“广告人最讲究沟通，是吧。“他说这话，其实并没有征询我意见的意思，是一种习惯性语气。“所谓‘沟通’，即‘有沟会火，然后通达’。‘有沟’，就是要有能吸引注意力的东西，然后秀出你的别人想要的诉求，很多问题便可以解决。大到国际争端、社会矛盾，小到菜市场买菜，谈情说爱。所以，我发起建立了失恋俱乐部。”
“这里也是你的产业？”
“意外吗？”
“不。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表现出‘我是这里的主人’的姿态了。”
他用调羹搅拌着咖啡：“我说过，山脚下的人和山顶上的人，看彼此都是模糊臆断的。我建立失恋俱乐部，其中一个功能，就是提供平台。以失恋为切入口，打破社会隔阂，包容各行业、阶层的人，汇聚一堂，各自秀点。”
“为什么要以失恋为切入口？”
“因为那是几乎所有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它是最容易触发情感的事物。因此，在社会阶层板结的当下，失恋是一个很好的召集缘由。这里曾经有个60多岁的地产商老板，你能想象他这个年纪，和20来岁的小女友分手后会在众人面前流泪大哭吗？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可以放下，坦诚直白的面对自己内心最柔软的情感。”
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和逻辑性。
“此外，从私人的角度来说，这里也是我的一个实验室。”
“什么意思？”
“你看《非诚勿扰》吗？”
“你是指电影还是综艺节目？”
“孟非主持的节目。”
“看啊，孟非是我最喜欢的主持人。我都有报名参加的打算。”
他手指落梨花木桌面上画了一个小圆圈：“如果说，以找寻爱情为目的的非诚勿扰，提供了一个起点的平台，那么，以爱情死亡后寻找重生的失恋俱乐部，就是一个终点。从起点到终点，继而再出发。理解？”
刚才画的那个圆圈上，他拉出一条线，示意“再出发”。
“破碎之后，构建于废墟之上的重生，就是我实验或者说研究的课题。”
这家伙脑袋有问题。我突然有了这样的判断。
“研究这个有什么用喃？”我问。
他背靠质感柔和的米色布艺沙发，舒展身姿，似答非答：“要看从什么角度来理解，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答案。”
“比如？”
“你读过《******选集》没有？”
我摇头。
“我很喜欢，每一篇都会看上几遍。”
潮人喜欢看毛选，难道这也是一种潮？我心想。
“其中第四卷，抗战胜利后，国共和谈那里的内容，从1945年8月13日到11月5日。七篇文章，很吸引我。”凌先生慢而沉静的说。他磁性的嗓音有种耐人倾听的魅力，哪怕他讲述的话题并非是我兴趣所在，我依然想听他说下去。
“当时的中国，站在未来的分叉口。回头望，是抗战过后的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向前看，有两条路：一条是两党成立联合政府民主化改革的和平路线；一条是两党为政权的内战。可惜……”
他似乎在叹息，好像真的很可惜。
“如果说，抗战象征的是一种破碎，那么抗战胜利就标志着破碎之后的重生。是为建立一个更好的社会，还是权利洗牌，你我兄弟喝酒吃肉？是A。成立联合政府，还是B。发动内战。A和B两个选项，就是构建于废墟之上的重生选择。不同的选择，导致此后完全不同的结果。”
他浅呷一口咖啡，为接下来更多的谈话内容润喉。“如果说，战争带来的最大破坏是表象客观物质世界，那么信仰和价值观的瓦解悬置，破坏的就是内在主观精神世界。仅从建国后说起，这种范本实在太多了。1975年后开始改革开放的中国，对我们的精神世界来说就是瓦解悬置后，在废墟上的重建。依旧是A和B两个迥异的选择，是A。延续老路，还是B。改革开放？两条矛盾的道路选择，其实都是为了追寻所谓的‘美好生活’。
“我无意于批判选择本身的对错得失，我只是对选择之后事件的走向、产生的结果感兴趣。在这剧变之中，人的思想、心智、品格变化，折射出人性百态。
“如果说，把这些转换到失恋俱乐部，也是同一个道理。”
听起来“如果说”像是他的口头禅，好比“绝逼”是我的口头禅。
“我提供了失恋者齐聚的平台，你可以把我看作一个旁观者，旁观失恋者面临个人历史剧变时，所呈现出的精神状态投射到生活中的反映。”
他眼珠上翻，沿着眼眶向下转了一圈，似乎是思考片刻，才决定吐露一个本不该外泄的秘密：“此外，不妨想象一下，如果说这个世界有平行空间的存在，会不会有更多的可能？不管是个人的生活，还是世界的变化？”好歹讲完，留下一个慧黠的笑供我回味。
这家伙脑袋有问题。我坚定了半分钟前的判断。
“你可能觉得我脑袋有问题吧？”凌先生俨然猜到我的心思。
“是。”我回答得十分不掩饰。
他笑：“大众习惯接受简单直白的事物，而不太喜欢深究形而上的东西。所以‘富二代、灰姑娘、多角恋’的韩剧会这么流行。大众愿意被表面浮华的事物洗脑，各种综艺娱乐占据荧屏的黄金时段，各种耍贫、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收视飘红。要是有人絮絮叨叨的把形而上的研究拍成电影、写成小说，那肯定票房惨淡、销量难堪。大众要的是娱乐，是寻开心，是找心灵慰藉，是比较之后的相互平衡，是榜样激励的追梦****。”
“生活嘛。”对于一天到晚把大道理挂在嘴边的人，我颇为反感。一脸端庄道德标杆的正能量代表，私下里不拉屎不求欢？
“是啊，这就是生活，我当然知道。我也是靠忽悠大众挣钱的嘛。所以我要是一开始就这样解释失恋俱乐部，你会不会觉得更好点——这是一个重新找到自我的发现之旅。找到新的恋情，找到新的人生方向和生活的激情。”
“至少我对此类心灵鸡汤的话免疫。别人不好说。”
“当然，开放平台嘛，抱着各种目的来的、混吃混喝骗上床的也大有人在。比如你。”
我虚伪一个无辜的表情。
“简单交流，我对你还是有一个初步判断，就像在你心中也给我贴上了标签一样。”他为自己续上第二杯咖啡。
“那在你看来，我是什么人？”
“机会主义者，功利分子。”
“就因为刚才哔哔哔的说了很多我的职业态度？”NOCANNOBB，这是真理。
他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做出判断性的论调：“对于你来说，失恋，其实影响并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深。你是很容易从一个低谷爬出来，迎接另一个高潮的人。今天你可能还在对人诉苦，倾吐失恋的痛，说不定当晚就可以和另一个女人上床，然后第二天起来，把还在熟睡的女人腿分开，趁着状态好，干得啪啪啪的。谁还在乎什么失恋，不是吗？”
“呵，我可不是这样。”但我确实喜欢晨间之时来个MORNINGLOVE，当然，身旁有女孩的话。
“我们通常都看不到自己后背长啥样。就像你认为我脑袋有问题，而我却丝毫不自觉。”短暂的沉默，持续了3秒。我知道他在看我的眼睛，而我的视线落咖啡杯里。“说得太多了吗？”
“就像早餐一样。”
“好，换话题。”凌先生把调羹出声的放进喝空的咖啡杯中，“接下来，俱乐部会搞一些活动，你可要参与。”
“什么活动？”
“各种都有，暂不剧透。”
“为什么要搞这些活动？”
“让你把失恋调成振动模式。”
“然后喃？”
“然后就恋无可失，八方不动。或者，可以单纯理解为找乐解闷。”
“男欢女爱的派对会是个好活动。”
“是个建议，可以参考。”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说那么多，我当然愿意来这里。有妹子，有酒喝，有你买单，又不要我掏钱，我有什么理由不来？别说失恋了，就算没失恋，我也会来。所以你吧啦吧啦说那么些东西绕一大圈子，真没必要。“
他抬起下巴看着我，等我下文。
“《V字仇杀队》看过吧？”
“可以列入我最喜欢的电影前十名当中。”
“难怪。你就像那个头戴福克斯面具的V一样，喜欢讲大道理，啰啰嗦嗦絮絮叨叨。”
“哦。”他没有反驳，“然后喃？”
“我只是想表达，这种吧啦吧啦很破坏节奏，而且我不喜欢聊政治。我们就不能聊点接地气的话题搞些轻快的节奏吗？”
“开男欢女爱的派对聊风月就接地气了？”
“至少很多男人喜欢聊这些内容。”我说。
“《来自星星的你》，节奏如何？”
“就像在肯德基要份鸡排，等了十分钟端来一碗兰州拉面一样的节奏。”
“这句话会得罪不少女人。“
“没事，男女有别。男人有男人的喜好，女人有女人的喜好。男人熬夜看足球和女人追看韩剧在本质上没有区别。”我下意识的摸鼻尖，闻到了手指残留的食物气味。
“据说，如果一个人80%的说话都是废话，那他会过得很开心。”他说。
“那么，你过得很开心咯？“
“要看怎么理解。“
“比如，失恋俱乐部就是你的开心农场？“
“可以这么理解。“
“只有独裁者和当妈的才会告诉别人应该怎么活。“我说。
“那你就把我当成大奶妈看吧。”他笑，双手做出捧胸的动作。然后十指交错，压指关节，发出若有若无的响动声。“那么，可以进入下一章节了。“
“下一章节是什么？“
“开始我们的活动吧。“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