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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本五十六:“对于你的计划,我表示赞同。但是,万一被美方情报人员发现,你将如何应对?”

山本武夫附耳悄悄说出他的办法,山本五十六顿时大笑起来。

究竟是什么高招?老周说,山本还真有些鬼点子。当山本武夫正在军舰甲板上四处拍照时,被舰上的一名值班军官抓住。这名军官在游人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进行严格搜身。美军军官严厉地下令道:“快把你的间谍工具交出来!”

山本武夫立刻掏出一样东西,说:“没问题,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我的间谍工具啊!”

美国海军军官没想到日本人居然从他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只避孕套,并引起全场哗然大笑。由于围观人群中有许多妇女,这名值班军官非常尴尬,只好没收了山本武夫照相机里的胶卷,勒令其立即下舰,而未作进一步追究。

回到日本武官办公室以后,山本武夫立刻把这个精彩故事讲给山本五十六听:“就这样,我如释重负,离开军舰。这是藏在我内衣口袋中的胶卷,上面是有关军舰上武器装备情况的底片。”

山本五十六看到胶卷,再次大笑起来。

从美国返回日本以后,山本五十六在军中成为一颗灿烂的新星。他在海军战略与战术研究方面,具有精辟见地,对于全球海军的发展动态,更是了如指掌。在短短的几年里,他步步高升,历任巡洋舰舰长、航空母舰舰长,第一舰空队司令官、海军航空本部部长和海军省次官。七七事变后,山本直接指挥航空母舰舰载机群轰炸上海等地的军事要地,并在攻占南京的战役中,再次立下战功,双手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1939年山本出任联合舰队司令,并晋升大将,成为日本军界与情报界权倾一时、一言九鼎的领袖。

山本五十六大将身材矮小,但是,历史上有多少军事家都是貌不惊人的,赫赫有名的拿破仑个子就不高。作为海军高级将领,他的那种温文尔雅的风度令下属仰慕不已。尽管他在沉思时,略显忧郁,大有一种儒将的风采,可是,在内心世界的深处,他却是深谋远虑,兼有战神的杀气。“儒雅中不失刚毅,寡言里时有杀机”,这是朝中一位重臣对他的评价。

此时,在“紫码”情报中心会议室里,山本五十六正与高级将领举行秘密军事情报会议。

山本武夫严肃地宣布:“今天情报会议的内容不准记录,不准录音,不准拍照,不准外传。下面,首先请山本大将就目前局势讲话。”

在掌声中,山本大将走上讲台,开始讲话:“诸位将军: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日本与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军事、经济和政治矛盾逐步加深,利益冲突不断激化。我们应该千方百计地利用英美等国将主要注意力放在欧洲,无暇他顾之际,打击美、英、荷等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势力,逐步实现向东南亚和整个西太平洋广大地区扩张的南进宏图,并一举解决“中国问题”。

美国政府在支持欧洲战场的同时,企图通过经济封锁、外交压力以及调整太平洋地区的兵力部署、加强太平洋舰队等措施,迫使我国放弃在亚太地区的扩张计划。去年,美国结束了与我国签订的贸易协定,五月,将太平洋舰队开进珍珠港;七月,停止向日本出售航空燃料;去年下半年,同盟国在东南亚地区对我实行战略禁运。在这种情况下,我国政府的方针是:以谈判为幌子,加速扩军备战。但是,由于我国在对外出兵的道路上,一再遭到美国方面的阻挠,在这种情况下,日美太平洋战争在所难免。

我曾在内阁会议上发表我的看法,如果我们打算在太平洋地区与美国决一雌雄,我们就不能不面对一个冷酷的现实,首先,我们的一百万大军正陷入中国战场;其次,我国的经济生产水平和军事潜力与美国相比有着极大的差距:钢铁为1∶20,石油为1∶100,煤为1∶10,飞机为1∶5,海运能力为1∶2、劳动力为1∶5。从这一实力对比来看,如果我们要与美国进行全面战争,几乎等于自杀。但是,就日美两国在太平洋地区尖锐的经济、政治和军事矛盾来说,战争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开战、何时动武、在何处突破。

在去年年末,近卫首相向我提出:“如果我们向美国开战,战争胜负如何?”

我的回答是:“预计第一年可能取胜。但一年之后,我可一点说不准了。”

他继续问道:“那么,你的战略是什么?”

我当时就明确提出:“我军可以背水一战,铤而走险,在战略上,采取突然袭击珍珠港的方式,一举歼灭美海军太平洋舰队主力,显然,这是日本海军赢得这场战争的唯一方式。”

今年1月,我对海军大臣表示:大臣阁下,这是本人在周密分析目前国际形势的发展和日美两国军事潜力及海军实力对比的基础上,向您提交题为《关于海军战备意见》的报告。海军联合舰队应该以对美英必战的决心,进入认真战备并制定作战计划。

开战之初,猛攻并击沉敌人主力舰队,挫伤美国海军及美国人民的士气,使之达到不可挽救的程度。”

山本大将最后总结道:“诸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胜而胜之,乃真丈夫也!我们的计划是奇袭,但绝不是去砍掉已在酣睡的对手的头。作为一名真正的日本武士,即使要砍掉睡者的头,也要首先踢开他的枕头,然后再把手中的战刀使劲砍下去,让对手的鲜血染在武士的刀刃上。”

全场起立,热烈鼓掌,会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山本武夫走上讲台:“受山本大将的委托,我在此宣读大本营命令。从现在开始,一、“紫码”情报中心与军令部第四部第十课共同在海军大院以及埼玉县大和田侦听站安装多部无线电侦听机和测向机,加强对中国战场以及太平洋美英海军舰队动向的掌握,并提高情报传递速度与侦察工作效率。

二、与此同时,向驻外使馆武官处增派情报人员,从事所在国军事情报的侦听与有线电监听活动。

三、军部各情报中心立即从名牌大学中征召大批毕业生和在校生,进行特别训练,以从事无线电技术侦察工作。

四、无线电技术侦察部门对美国侦察进入准战时状态。从十月开始,“紫码”情报中心与军令部有关部门一起,根据军方作战需要,建立以东京为中心的海军无线电技术侦察网,在太平洋主要岛屿上,设置无线电侦听与测向站,综合报告和通报有关敌军,特别是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最新情报。

五、从十二月一日零点开始,海军联合舰队以及协同作战的陆军与空军部队全面使用“紫码”三号密码机。密码机作为国家特级秘密设备,在任何情况下,不能为敌方所获取。如有密码机被损坏、偷盗、遗失等情况,应立即报告大本营情报部。”

全场再次起立:“哈伊!”

老周对山本五十六的评价不低:在日本法西斯将领中,山本大将算是一个军事怪才。他在珍珠港一仗中,充分显示了自己杰出的军事才能。尽管他打赢了第一仗,但他并不知道未来的战争走向。他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也没有发疯,这是因为他知道,未来的战争胜负颇难预测。他是日本军方中能够根据敌我双方的经济实力、军事实力等参数来分析战争进程的少数军人,但他的最终失败就在于没有从战争的人心向背和正义与否来进行分析,而正是这一点,决定了最后的成败。悲哉,可怜的山本!

两天之后,在重庆饭店酒吧里,克来因上尉再次会晤钱德勒。他委婉地表示说:“嘿,老兄,上面传来的要求是,希望你出于爱国心而主动提供日本密码情报。”

钱德勒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喂,朋友,我可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你以为光凭爱国心我就去冒掉脑袋的风险?那些在华盛顿情报部门工作的官僚们肯定领取丰厚的报酬。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为你们效劳的话,你们没有理由不给我的情报以相应的报酬。”

“你认为你的情报能值多少钱?”克来因上尉询问道。

钱德勒冷笑着说:“这是我拿命换来的,至少值五万美元。”

克来因上尉处于两难的局面之中。一方面,他知道钱德勒的开价并不过分,另一方面,上级似乎并不真正对他的情报感兴趣。他只能表示:“我会向上司转告你的意见,但是,我对上面的答复并不持乐观看法。”

钱德勒耸耸肩说:“如果他们想要自以为是,愚蠢到底的话,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对于克来因汇报的情况,美国大使馆军事武官觉得不可思议:“五万美元?他疯了?没门!他提出的条件完全不能接受。

我从来就不热心于与他打交道,他以为他是谁?”

“可是他所能提供的情报将会非常有价值。”

“上尉,你毕竟还年轻,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作为一名情报官员,最重要的素质就是沉默是金。为何我对此事持慎重态度?

很简单,我担心钱德勒守不住他那张嘴。万一他回到美国以后,把我们与他之间的秘密交易端出去作为抬高自己身价的手段,向我们情报处泼污水,那我们就惨了,很可能为此负责,失去在军方晋级的机会,甚至被赶出军界。我可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

“武官先生,我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表示,早日掌握日军军事密码,肯定能使我们在未来战争中处于有利地位。”

“这是一柄双刃剑,亲爱的上尉。尽管中国人在钱德勒的协助下,可能在“紫码”破译方面会走得比我们快,可是,美国陆军信号情报处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掌握破译日本“紫码”的部分途径。如果钱德勒四处乱吹,说他已经破译了全部“紫码”系统,日本军方就会立即改换新的密码系统,那么,所有美国密码系统人员的多年心血就会完全付诸东流。”

克来因无法驳倒上司的看法,再说,他毕竟已经尽力了,一个武官助理,小小的上尉,在战争的庞大机器中,又能发挥多少作用呢?他只能保持沉默不语。武官拍着他的肩说:“不要失望,小伙子,我在你这样的年龄时,经常沮丧得想要朝自己太阳穴开枪。历史不是由你我这样的人书写的。永远要记住这一点。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有朝一日,在自己的肩章上面,加上将军军衔的金星。”

钱德勒始终是个坚持到最后的勇士,在事业上是如此,在金钱的追逐方面,也不例外。当晚,他再次邀请克来因上尉到重庆饭店酒吧喝酒。两人连干了三杯之后,钱德勒交给克来因一份清单。

钱德勒不无得意地说:“克来因先生,你不妨看一看这份情报清单。在这个世界上,我相信,有一百个国家的情报机关愿意高价收买它们。正是出于我的爱国心,我才不愿意把这些情报出卖给别的国家。”

克来因很快就看完了这份清单,惋惜地说:“钱德勒先生,你曾经改变过美国军事密码发展的历史,而且,我深信,你本来有可能再次改变美国密码史。但是,我很遗憾地通知你,我们之间目前没有合作的可能。”

钱德勒目瞪口呆:“为什么?你至少得给我一个简单的理由。”

“很抱歉,我是一个军人,我只能说出我被授权说的内容,你是这个行当里出来的,你应该知道规矩。”

钱德勒大声咆哮道:“为了节省这区区五万美元,在未来战争中,美国将至少会有五万军人无谓牺牲。或许,在阵亡将士的名单中,会有你和你那愚蠢上司的姓名。”

克来因不无遗憾地说:“我说过了,在上帝面前,我就拯救了我的灵魂!”

克来因喝光了酒杯里的威士忌,径自向外走去,留下钱德勒一人在沙发上生闷气。他拿起自己的酒杯,猛地朝地上砸去,酒杯破碎,残酒乱溅,人们惊愕地看着他。

王浦江与张科长正在酒吧的另一头不动声色地观察情况。

重庆饭店夜总会。钱德勒无精打采地观看台上的乏味表演。

突然,有一双白嫩的纤纤细手掩住了他的双眼。钱德勒喜出望外地说:“张芳小姐?”

清田芳子把手拿开,用手指掩住樱桃小口,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挽着他的手臂走出小剧场。钱德勒兴奋之极,说:

“我的上帝,我以为已经毫无希望了,你是那么的冷若冰霜。”

芳子:“亲爱的,一个欧洲大诗人说过,希望是什么?是娼妓!她把一切人都紧紧拥抱,然后又把他们抛掉!”

钱德勒把她带上轿车,然后问道:“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里?”

芳子小姐娇滴滴地回答说:“别来好莱坞电影中速战速决的那一套!还是去枇杷山山顶吧,从那里看看山城夜景,忘掉战争,沉浸在浪漫之中!”

“小宝贝儿,去天涯,去海角,随你便!”钱德勒发动轿车,加速离开饭店。后面一辆军用吉普车紧紧跟上,车上坐着王浦江与张科长。

在枇杷山山顶,钱德勒与芳子偎依而坐,夜色朦胧,月淡星稀。“如痴、如醉、如梦,跟我去美国吧。”钱德勒说。

“你们男人就是会说好听的,等到手了,就会不珍惜了。”

“我对天发誓,永远爱你!”

“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句话?”芳子开玩笑道。

不远的树林深处,王浦江等人正监视着他们。

张科长:“真够浪漫的,大鼻子就会糊弄女孩子。”

王浦江:“谁知道这娘儿们安的什么心?没准大鼻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死在美女怀里,做鬼也够风流。”张科长一脸羡慕。

“走着瞧吧。”王浦江说。

半夜过后,轿车才离开山顶,重新返回重庆饭店,在大堂里,两人依依不舍。“我送你上去吧。”钱德勒情意绵绵地提议道。

“亲爱的,今天太晚了,下次吧。”

“多遗憾啊。晚安!”

“晚安!”

两人亲吻后告别。

饭店六楼客房内,清田芳子换了睡衣,拿起电话机:“是张惠吗?我是小妹。鱼儿已经上钩了,你看什么时候收网?”

“小妹,放长线,钓大鱼,千万别着急,等我问过爸爸再说。”

清田芳子阴狠地说:“好的,那家伙一嘴烟味,讨厌死了,我恨不得一刀把他做了。”

“来日方长,留着慢慢消遣吧。”惠子回答道。

在饭店六楼另一间客房内,王浦江、张科长和其他几名助手正在监听清田芳子电话。

“天下最毒妇人心!”张科长边听边觉得恐怖。

王浦江笑着说:“还想做风流鬼吗?”

“还是让大鼻子去做吧。”张科长终于感受到美女蛇的厉害。

重庆之秋,天高云淡,长空雁鸣。

在曾家岩周公馆会议室里,首长正在主持会议,他说:“最近国际局势将会出现很大变化,太平洋战争将有可能爆发。因此,中央要求我们进一步加强国统区的情报工作和统战工作。陈克,你们部门的任务将会越来越重。”

陈克接道:“我们正在按照您的指示,继续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首长问:“密电所那里的情况如何?”

陈克答:“文为均上次在香港得到阿梓小组的帮助。对此,他非常感激,曾通过各种不同的途经,向我们办事处表达他的谢意。”

首长满意地:“很好嘛,我看,文为均和黄永青他们还是爱国的高级专家,对他们破译紫码的工作,我们要全力配合。除了181号以外,在必要时,甚至可以启动180号进行协助。”

陈克:“首长,您这次可是真大方,我跟您要了180号多次,您都没舍得给我。”

……

CFFOC九月十日发

OCCOO九月十一日发

CFTHG九月十二日发

CGHYT九月十三日发

OHUIN九月十四日发

CDGTY九月十五日发

……

首长:“现在用他,此其时也!”

陈克:“对了,今天文博士将以交通部名义举办酒会,邀请我们办事处出席,您看,派谁去?”

首长:“我亲自带队。”

陈克:“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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