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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升龙总有低潜时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吕子明有些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但他的内心明白,他不能继续在这逗留。

沿着山间的大道,一路向下走去。

途中施虐的烟尘,遮住了吕子明的双眼,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也随着高度的下降,持续散发着灼人的热量。

捂着口鼻继续前进,毫不理会身后囚犯们发出的嘈杂声,而随着吕子明不断的接近,人类与巨人间的残酷的战争,逐渐浮现在眼前。

士兵们死去的尸体,如垃圾般遍布在周围的树林,而那些还在流淌的血液,也将清澈的小溪染为一条深色的红绸。

尽量不去靠近尸体,吕子明紧握着手中,那还能提供些许安全感的铁剑,竭尽全力的降低呼吸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吼吼吼吼!”一声非人的怒吼,打破了死寂森林的高温,只见一位高大的巨人,拿着木棒将靠近自己的士兵砸飞,直到力竭之后,才心有不甘的倒在身旁同伴们的尸体上。

周围的士兵见状也不停留,赶忙扶起受伤的同伴,疲惫的朝着前方的战场赶去。

静静的目睹着这一场普通到极致的战斗,待士兵们离去后,吕子明这才谨慎的探出身来。

死去的巨人就躺在吕子明的面前,但这家伙的容貌,却和脑海中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既不是动画中的类人巨人,也不是神话中的独眼巨人。

他们有着岩石般光泽的健壮肌肉,且头部并无嘴脸,有的只是一张,占据面孔二分之一的巨大圆孔。

吕子明心中有些疑惑,慢慢的上前,用剑身敲了敲巨人的尸体。

当!除了一声轻微的颤抖,以及容易疏忽的浅色白痕,便再无收获。

收回铁剑,吕子明面色阴沉的盯着巨人的尸体,喃喃道:“连巨人的皮肤都无法破开,想要与它们战斗,难度不亚于登天。如此一来,只能一路潜行过去了。”

看着不远处,已经被巨人攻破的大门,吕子明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唉,只能希望,一切顺利!”

吕子明不是没有过绕开要塞的想法,但无奈不死院坐落在一处岩壁上,除了山脚下唯一相连的要塞,剩余的地方,皆是万丈深渊。

......

另一边,一处洋溢着荷尔蒙气息的卧室中。

华莱士子爵正披着睡衣,靠在墙边,一边把玩着膝盖上佳人乌黑的秀发,一边透过玻璃,观看巡礼者大门前,那落幕时最后的表演。

“嗯,看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任由身旁的佳人起身,华莱士拿过盛满红酒的玻璃杯子,轻笑着说道:“赫蒂,我们尊贵的客人上门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款待他们一番。”

“是,请少爷放心。”再次带上狞恶的面具,赫蒂取下架子上的大剑,点了点头,开门离去。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华莱士轻轻的放下酒杯,倒在了床上。

“莎莉,赫蒂长的真是越来越像你了呢。”举起右手,看着无名指上廉价的指环,华莱士万分痛苦的闭上双眼,喃喃说道:“快了,就快了......”

砰!卧室的房门外,传来一阵激烈打斗的声响,但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一切归于了平静。

天边的朝阳刚刚升起,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响,赫蒂握着那还在滴血的大剑,提着一枚人头,走了进来。

“少爷,方才来拜访的客人,已经妥善的款待了!”

——————

燃烧的要塞中,巨人的咆哮杀戮,士兵咬牙的抗击,无辜的民众痛苦的倒地哀号,恐惧的孩童在父母的尸体旁,无助的流泪。

一幅幅人间惨剧在吕子明的眼前发生,他不是没有想过去帮助他们,但巨人无法阻挡的攻势,以及士兵们死前无助的挣扎,都深深的扎进吕子明的内心。

我能做些什么?

像丧家之犬般被堵在小巷之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头的巨人肆虐。

吕子明不敢出去,因为他在害怕,害怕一时的莽撞,导致自己的计划失败,再一次回到那个冰冷的监牢中。

“呜呜呜,妈妈,我好害怕。”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哭泣,引起了吕子明的注意。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在巨人的环绕中瑟瑟发抖的短发女孩。

“噢,我该怎么办?”焦急的看着那个女孩,吕子明想要伸出援手,但恐惧的内心却在不停自我劝说。

“那只是个和你不相关孩子,你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毫无益处的蠢事呢?”

像是被说服一般,吕子明痛苦的弯下身来,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让自己不要在意那个女孩。

“哈~哈,那个女孩,应该已经被巨人发现了吧?呵~,我要不要,再瞄一眼?”

急促的喘息中,吕子明内心挣扎的想要回头看去。

哒哒哒!巨人的脚步声在不断的靠近,似乎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个女孩。

上下齿紧紧的粘合在了一起,因为太过用力,口腔弥漫着腥味。

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也许女孩,已经绝望了吧。

“就这样结束了吗?”吕子明的内心渐渐的平和了下来,捂住耳朵的手掌,也轻轻的松开。

巨大的木棒高高举起,看着身下,恐惧到呆滞,而忘记了哭泣的女孩,巨人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惜。

“不,还不能结束!”猛地转头,看向小巷前身处死亡边缘的女孩,双腿重重在地面一蹬,吕子明俯身而起。

砰!木棒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了一片灰蒙。

看着怀中,因极度恐慌,而死死抓紧自己胸口衣物的女孩,吕子明的内心却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某些累赘。

不再犹豫,吕子明抱紧女孩,朝着最近的一处小巷跑去。

到手的猎物逃了,巨人显得十分的愤怒,随即举起木棒大力敲击地面,用以吸引周围同伴的注意。

接收到同伴的信号,吕子明周围正在破坏房屋的巨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大步赶来。

“啊啊啊啊!”

咆哮的巨人们,紧紧追逐着吕子明的背影,它们不断挥舞着手中的石锤与木棒,妄图摧毁狭窄的小巷,靠近吕子明。

晕头转向的在小巷间穿行,吕子明不仅要时刻注意那些飞来碎石,而且更得小心的躲避,某些入口处,巨人忽然伸出的大手。

“叔叔,后面又有石头飞来了。”

正在辨别方向的吕子明,听到怀中女孩糯糯的提示,一个侧身,躲开了袭来的石块。

“呼~!”喘了口气,不知何时来到交战处的吕子明,还来不及感谢怀中的女孩,就被一阵床弩上弦,以及大喊发射的号令,吓了个半死。

来不及多想,吕子明果断的撞开了一扇房门,护着怀中的女孩,蜷缩的趴在地上。

咻咻咻!黑漆漆的弩箭遮盖了漫天的火光,朝着正在靠近的巨人射去。

顿时间,惨叫声回荡于天地之中,还未消逝的生命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不见踪迹。

等待了片刻,待巨人的惨叫声彻底消失后,吕子明这才敢抬起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透过被射成马蜂窝一般的石墙,吕子明看着那群已经被钉死在地面的巨人,轻柔的抚摸女孩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而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铠甲的黑发女子,紧张的冲进房子中,张嘴询问道:“诺拉,诺拉,你没事吧?”

听到女子的声音,原本还有些害怕的诺拉,抬头惊喜的喊道:“姐姐!”

女子见诺拉并无大碍,不禁收回手中的大剑,松了口气。

吕子明轻轻拍了拍诺拉的脑袋,努了努嘴,示意道:“快去吧!”

诺拉乖巧的点了点头,像乳燕归巢一般,扑到了女子的怀中,伤心的诉说着,不久前母亲的离世与吕子明的事迹。

不想打扰这对姐妹,吕子明悄悄的起身,打开窗户溜了出去。

等到女子反应过来,想要感谢吕子明的时候,他已经不见踪影。

离开小屋,吕子明避开一旁正在处理巨人尸体的士兵,继续朝着要塞的北门赶去。

与被攻破的南门冷兵器斗争不同,随着吕子明越发的靠近北门,他这才发现,原来方才的危机,不过是餐前小菜。

试问一下,你能想象的到,当人类法师与巨人法师,在房顶互射火球,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吗?

吕子明可以告诉你的答案:真的是又热又可怕。

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聆听火球爆裂的声响,吕子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总感觉自己会跪。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一位穿着黑甲,身披斗篷的人影,渐渐靠近了交战的位置。

“吼吼吼!”正在屠杀士兵的巨人,注意到了这个家伙,随即抡起通红的木棒,怒吼的朝对方砸去。

仿佛没有发现巨人的攻击,黑袍人依旧朝着前方走去。

散发血腥味的木棒即将到达,黑袍人也在这时,展开了反击。

双手探入披风覆盖的后背,左脚微微用力,右脚向前一踏,在弯腰躲避木棒的瞬间,双手向前一挥。

像是时空静止了一般,随着黑袍人手中的武器,吐露出锋利的獠牙,那堪比岩石般坚硬的皮肤,也像破碎的纸片一般,龟裂纷落。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黑袍人踢开脚边巨人的碎块,抖了抖手中造型奇特,像是蟒蛇吐刃的链刀,在双方的震惊中,朝着吕子明躲藏的房屋走去。

巨人们见自己的同伴惨死,纷纷上前想要为其报仇,但可惜,黑袍人链刀的每一次挥舞,都是一条生命的收割。

“是他!”那独具一格的链刀,不正是吕子明夜晚的梦魇吗?

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掏空,双腿也拼命的打颤,让人想要软倒在地,吕子明咬牙反抗,但那种冰冷的痛苦与极度的恐惧,却再一次在腹部展现。

刀尖轻轻的抵在吕子明的腹部,其纹路沾染的血渍,滴落在衣物之上。

“啧,真让人失望,都十个月了,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黑衣人毫无波动的话语,钻进吕子明的耳边。

提不起一丝力量,就连抬头,吕子明都做不到。

斗篷下的双眼,见状闪过一丝失望,黑袍人随意的收回武器,任由吕子明的身体跪倒在地上。

“羔羊的乳臭味,真是让人忍不住动刀的欲望啊!怎么?老朋友相见,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等待了片刻,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黑袍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像是被无穷的铁链束缚,动弹不得。

在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不知为何,情绪暴动的吕子明奋力的挣扎,不顾摔倒在地的痛楚,近乎咆哮的喊出:“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你!!”

像是被女生忽然的告白,黑袍人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挥手离开。

“呵,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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