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村庄是寂静无声的。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偶然坪岭村的坪岭河一声鱼跃,冲破江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
夜阑人静
这是冬夜的特色,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楚囡囡对于住宿疯婆家这个方法,万分无奈。她想去找柯雪,却又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躺在疯婆家的床上,楚囡囡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听见门“吱呀”一声,她知道有人进来了。
通过白雪反射的光,她在墙壁上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疯婆。
脚步声,临近“噔……噔……”
在疯婆的手快碰到她的那一刻,楚囡囡猛的坐起来口中喊出“吼~”
声音阴棉。
吓得疯婆一哆嗦。
哈哈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了。楚囡囡心里有一个小人在叫嚣。
楚囡囡倚在床头,懒散的看着疯婆“疯婆有事?”
疯婆就是看着楚囡囡诡异的笑“哈……哈……”
楚囡囡心里有一个小人拿着一把刀子“咻……咻”向疯婆扔刀子,看你装神弄鬼吓我。
“你别笑了”
疯婆,继续笑
“我说你别笑了”
疯婆仍然笑
“你别逼我出大招!”
疯婆笑声不止
“白癸”
疯婆“……”
白癸住在楚囡囡房间的对面,听见楚囡囡的尖叫冲到楚囡囡的房间将疯婆弄出来。
“疯婆,门主说不让动她”白癸看着满地的白雪。
“丝帛的秘密我一旦破解,我和你们再无关系”疯婆转身往回走。
雪厚厚的。人踩在雪上发出瑟瑟的声音,显得四周更加孤寂。
雪夜里疯婆的背影,显得落寞而又萧瑟
疯婆回头,注视着白癸。移动着她那早已不在婀娜的身姿,缓缓的开口唱着“可怜负弩充前阵,历尽风霜万苦辛;饥寒饱暖无人问,独自眠餐独自行!?”
腔音忽高忽低,时断时续,时而像撕丝裂锦,时而又像藕断丝连,时而像高山流水,时而又像春雨潇潇,唱腔凄美幽怨,
我曾发誓誓死效忠,我曾以为你待我终归是不同,但是……为什么我会成为这个样子,不人不鬼的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恨,我终究是一个不起眼的棋子。我恨自己竟然那么傻,傻傻的动了情,然后折磨了自己一辈子。而那个人你却要保她一辈子。呵呵,顾大哥我恨啊
“可曾身体受伤损?是否烽烟屡受惊?细思往事心犹恨……”疯婆眸子里水光盈盈,仿佛有泪要流了出来。
“?生把鸳鸯两下分。
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熏笼坐到明。
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到如今。”疯婆动作带着悲伤灵魂。掩面而哭,泪不曾掉出一颗。
“门环偶响疑投信,市语微哗虑变生;
因何一去无音信?不管我家中肠断的人!
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
疯婆感觉到一阵眩晕,差点站不住。扶着院落里已经凋谢的杨树,“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那假恩情……”
高大的杨树,只剩下孤单的枝丫。再也不复当年繁盛的景象。
“丁丁”白癸的声音带着颤抖“丁丁”
疯婆扶着树干,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在月光下分崩离析,落在白雪上梅花点点。
疯婆缓缓的倒下。眼睛死死的睁着。
她不能瞑目,她要看见那个人最后的结局。
白癸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仿佛看见了那一年,顾丁丁初登舞台,也是这样一曲《春闺梦》,技压四方,名动京城,多少豪门权贵,千金一掷只为美人一笑。
那一年的顾丁丁不是这样的,嫣然一笑,倾国。她会笑着喊他“老十”
是什么时候顾丁丁变了呢?太久了他模糊了。
花开终是落,花落终成空
眼里酸疼,他闭上了眼睛。他想走过去将疯婆的尸体扶起来。他家老四,死后不该这么狼狈。但是他却没有力气抬起腿来,没有勇气像疯婆走过去。老四那样恨他,死后也一定不愿意见他。
白癸声音里带着粗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躲着干嘛,去把她扶起来。”
楚囡囡躲在门口“你有病吧,她都死了”
白癸的手狠狠的攥成拳,青筋暴露“去把她扶起来,没听见我说嘛?”
“你自己不扶让我扶。”楚囡囡虽然这样说着,还是走过去将疯婆的尸体扶起来靠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