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英的性格与崔玉贵不太一样。崔玉贵是唱戏出生,生性顽皮,爱逗闷子玩,说话常常无遮无拦。李莲英则生性稳重,在慈禧目前虽然有时也逗逗嘴,但很注意把握分寸,不愿意闹过了头。他今天本来没准备讲段子,但见慈禧点到自己头上,不讲就是抗旨,于是,急忙转动脑筋找段子应付眼前的局面。
不愧是大总管,脑筋转得就是快,三转两转真让李莲英想起个有趣的段子来,那是他小时候在老家听人讲过的。有个村子晚上唱戏,丈夫对老婆说,你妹妹最爱看戏,把她接来一块看戏吧。老婆说,难得你有这份好心肠,好,我这就去把妹妹接来。
晚上,三个人坐在一块看戏。看着看着,老婆突然发现身边的丈夫和妹妹都不在了。怪,这俩人到哪里去了呢?坏了,这些日子,街坊邻居风言风语地说丈夫和妹妹有私情,莫不是趁着唱戏的机会——她不敢往下想了,戏也没心思看了,怒气冲冲地回了家,想把丈夫和妹妹堵在被窝里抓个现行。
回到家,老婆刚要推门,突然听见屋里有动静。再细听,娘呀,竟然是两个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个是自己丈夫,另一个是自己妹妹,正在炕上行那龌龊之事!老婆怒火中烧,气冲脑门:好你们一对狗男女,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激愤之下,从院子里抄起一把铁锨,“腾”地一脚踢开屋门直奔炕上而去。朦胧中,她看见丈夫正在妹妹身上爬着,就举起铁锨,朝丈夫后背猛地拍了下去!
丈夫正在惬意之时,忽觉后背一股冷风袭来,知道事情不妙,一个“鲤鱼打挺”就赶紧往起爬。再赶紧还是慢了一点儿,老婆的铁锨早已风驰电掣般地拍了下来!
这一拍力度太大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铁锨又把丈夫硬生生地给拍到了妹妹肚子上!
如此一来,妹妹死活不干了!她猛地一把将姐夫推开,黑影里冲着姐姐大发雷霆——哎呀呀,可气死我啦,我没法活啦!
姐姐更生气,用铁锹指着妹妹说:“你还没法活?你痛快着哩!没法活的是我,我好心让你来看戏,你竟然勾搭我的男人,不要脸!”
妹妹一听,从炕上猛地坐起来说:“呸!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们不要脸!你们接我看戏纯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听你说得啥话?咱俩是亲姐妹,我能对你使坏心吗?”
“呸!假装让俺来看戏,是你两口子定的计。姐夫刚把那东西拔出来,我好狠心的姐姐呀,你这一铁锨又给我拍了进去!你、你、你这是使得哪门子好心啊?”
李莲英讲完了,等着听慈禧的笑声。等了一阵,没有听见她笑,觉得有些纳闷,莫非这个段子不好听或是不对慈禧心思?就转过脸来偷偷观察慈禧的脸色。
在慈禧身边当太监,像李莲英、崔玉贵这些人,极尽察言观色之能事,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本领。不料这一次,李莲英却没有观察出慈禧的脸色代表了什么样的内心活动,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慈禧正在眯着眼皮听呢,忽然没有了声音,就说:“小李子,接着往下讲啊!”原来,她早已听得入了迷,正等着听下文呢。
李莲英红着脸,尴尬地说:“下、下、下边,下边没有了!”
慈禧听说下边没有了,愣怔了片刻,继而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她笑得太突然太激烈了,竟然笑岔了气呛着了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把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
李莲英和崔玉贵吓了一大跳,赶紧用手轻轻地拍着慈禧后背。拍了一阵,慈禧才慢慢缓过气来,笑着用手指着李莲英的脑袋说:“你说你这个小李子呀,挺好的事儿嘛,下边怎么就没有了呢?,应该有更精彩的场面才对啊!”
其实刚才李莲英讲的是件真事,就发生在离李莲英老家不远一个村子里,他怕慈禧再往下追问自己不好解释,就故意打个马虎眼说:“好啥呀?充其量就是乡下人干活累了解乏逗闷子的笑料,阎王爷出告示——鬼话连篇。老佛爷,可别当真啊!”
“这段子讲得如此有来有去有鼻子有眼,乡下肯定发生过这种事情。你快点告诉我,他们三个最后怎么收场呀?”
“怎么收场?这奴才可就真不知道了,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呀!”
“你不知道,我知道。”
“老佛爷知道?那您老人家说说看,他们应该怎么收场?”
“那还不简单吗?三个人在一块接着快活呗!”慈禧说完,又开怀大笑起来。
……
除了看****、听荤段子之外,慈禧还有一个爱好——喜欢猜谜语,特别喜欢听那些嵌入男女生殖器或房事的谜语。
李莲英和崔玉贵都是聪明人,乡下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知道得不少,有些是他们听来的,有些是他们为哄慈禧高兴自己临时杜撰的。这些谜语中,慈禧最喜欢的有两条。第一条,是有回慈禧看过《翠屏山》后深深地沉浸在和尚裴如海与潘巧云云雨**过程中不能自拔时,李莲英为转移慈禧的注意力而讲的。谜面是:南边过来个二老憨,大长眉毛红赤脸。头发长在脖子里,脑瓜顶上有个眼。谜底:打男人身上器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