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然不会是鸢白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和地点。
在鸢白纠正方向之后,夜孤辰无奈地发现鸢白到了北城门……
夜孤辰一把揽过鸢白的腰肢,小小的她安静地窝在夜孤辰怀中,没有女子的羞涩,没有一些人刻意的纠缠——他的身份,足够让人趋之若鹜。
而鸢白平静得,仿佛抱着她的不是一个男人,平静得让人心头郁结。
穿过平地,绕过丘陵,翻越高山,悬崖边往下直直坠下。这仿佛蹦极一般的动作,让鸢白脸色白了几分。
悬崖下是一个小小的山谷,站在山谷中向上看,层层雾霭遮住了天空,朦朦胧胧。
“我平时累了或者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看一看躺一躺。”夜孤辰松开鸢白,上前几步,张开双臂深深呼吸。
夜空暗沉得几乎滴得出水来,山谷中一片漆黑。鸢白释放念力,感受着这山谷的一草一木。
这里,的确很美。
漫山遍野,都有一种宽大叶子的植物,虽不是密密麻麻的那种模样,却也是占领了整个山谷。
在山谷的一角,有一间小木屋,小木屋中有一张木质的小床和一张小小的桌子,十分简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香,应该是这种植物散发出来的味道。
“鸢白,你说,这里美么?”夜孤辰转头看着鸢白。这里的黑暗,对于内功深厚之人而言,够不成任何阻碍。
“说不上很美,我只是觉得这里很舒服。不同于森林之中的阴暗清幽,却有另一种自然的味道。我很喜欢。”鸢白闭着眼,呼吸着山谷中的清香。
这时候的鸢白,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在宫中之时,鸢白是一张绷紧的弓;如今,她是一朵自由绽放的花。
喜鹊不在,鸢白自己根本不会绾发,一头青丝在夜风的拂动下微微飘扬。
“鸢白。”夜孤辰轻声唤道。
“嗯?”鸢白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夜孤辰的方向,念力包裹四周,她感受到他嘴角轻扬的笑意。
“你说,当初是否我救了你?”
“是啊。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英雄救美的戏码,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夜孤辰看着鸢白,眼中的柔和似乎要凝聚成水,溢出眼眶。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心脏传来一阵悸动。鸢白皱了皱眉,这该死的夜孤辰,又对自己使用幻术!
收回了所有的念力,凝聚于神海之上,神海,位于胸口,是心脏之内的一个世界,由念力开辟而成。
撤去了念力,鸢白看不清任何东西。
“夜孤辰,我这条命都已经是你的了,为何你还不知足?”鸢白从袖中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
见到光亮,夜孤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些不习惯。
鸢白却在他动手灭了火之前说:“不要尝试灭了火折子,我看不见。”
可是鸢白这般说完,夜孤辰一道掌风袭来,火折子灭了……
“……夜孤辰!”山谷中响起鸢白气急败坏的声音。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哈……”夜孤辰最初还是隐忍的笑,后来,笑得越发大声。
又一个火折子点燃,笑声戛然而止。鸢白得意地挑了挑眉,看上去如同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活泼生动。
夜孤辰眼色深了一些,磁性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若是我灭了这一支火折子,你还能拿出来多少?”
“夜孤辰你是不是傻?以我的功力,要多少火折子有多少火折子。”鸢白脸上得瑟的表情更加明显,仿佛在说,我就是要点火,你能奈我何?
夜孤辰一噎,有心反驳,竟不知从何开口。心念急转,夜孤辰笑了:“你这话题转移得好啊,差点儿被你混过去了!”
夜孤辰一步跨到鸢白面前,直视她的双眼:“你说,当初我英雄救美,你是否应该以身相许呢?”
鸢白苦笑,眼神越发无辜迷茫,身上的气势也开始凌厉:“夜孤辰,我尊重你所以叫你一声殿下,你还真以为,我不得不听从你的摆布了?莫说当初的你我还是小娃娃,谈不上什么英雄不英雄,美不美的,且说眼前。”
鸢白停顿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直逼夜孤辰面孔:“我如今这副身子,不过是八岁的孩子,就算我本来是十二岁,可到底未到谈情说爱之时。而你自己呢?如今不过十五的年纪,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以身相许?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做负责?!
“平日里你开开玩笑,或者借故责罚我我都不介意。可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对旁人而言或许是身子清白,对我而言,是感情的清白。
“你若说你真心对我有意,这么明显的谎言就不必了。你尚且不懂什么是爱,就算你懂,你以为你是恋童癖吗?对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你也开得了口!你……”
“你终于承认了,你使用了某种方法,让自己停止生长。”夜孤辰打断鸢白的话。
再任由她说下去,谁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气急败坏的话来?若是真的闹僵了,打起来不论谁输谁赢都不好。
鸢白被夜孤辰的话噎住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感受特憋屈。
想也不想,鸢白脱口而出:“夜孤辰你白痴吗?有话你要问直接说就好了,还这么拐弯抹角,大半夜拖我到这里说一堆乱七八糟奇奇怪怪毫无逻辑的话,就为了试探我是不是让自己停止生长?你有病啊!”
鸢白说完,越想越气,一掌对着山壁轰去,强大的念力生生轰出来一个山洞。
夜孤辰脸色黑沉,正要发怒,鸢白的身影却如同烟丝般消散,空气中再没有丝毫她的气息。夜孤辰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且说鸢白。
鸢白直接使用念力,将自己从山谷中挪移到渊碧宫西殿,自己与流青的厢房中。
“扣扣扣”恰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谁?”鸢白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身上凌厉的气息还未散去。
“那个……鸢白……是我,映蓝。”门外之人似乎感受到鸢白的怒意,声音中有些示弱的意思,吞吞吐吐。
鸢白注意了一下时辰,亥时三刻,不算太晚。便走到门边,“嘭”一声打开门,冷着一张脸:“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