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盒子。再次打开,是一个小米手机,最近刚刚流行的大屏幕的那种。
“呀,我爸对你可真大方。”萧羽白不冷不热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知是单纯吐槽,还是嫉妒。
拾起了地上的空盒子,我站了起来,准备走出门去。
“喂,还有这么多呢,不拿了?”萧羽白也站了起来,一脸诧异道。
“除了爸爸,还会有谁送我东西?”我歪着头,“难道你会送?”
“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看着我,“要不你手腕上戴的是什么?”
他不提倒还好,一提镯子的事情我就来气。我捋起袖子,右手放到手镯上,边往下拿边说道:“这个我还不想要呢,还给你就是了!”
“哎!”萧羽白握住了我的右手腕,拦下了我,“戴上了,就不许拿下来了。”
我没有再挣扎,冷眼看了看地上的一堆盒子,说道:“那你让我留下来干什么?炫耀你礼物多?”
“还有你的,我看到了。”萧羽白又翻了一阵子,从最底下拿出了一个扁扁的大盒子,说道,“这不,写着你名字呢!”
我狐疑地接过来,看了看,是个我从未见过的字体,倒像是女人写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浅粉色的毛呢大衣,吊牌上写着“秋水伊人”几个字。我拿起来看了看,衣服的下摆是一圈蕾丝,领子上还有个大蝴蝶结,一看就不是我的风格。我忍不住嘟囔道:“这么贵,谁买的?”
“看字迹,像是你妈妈的。”萧羽白打开另一个盒子,拿出了一把剃须刀,又把空盒子递给我道,“是你妈妈的,每年都送这么没品位的东西。”
“啊?”我对照了上面的笔迹,着实一惊,她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买礼物了?以往过年,可从来没有我的份的,连新袜子我都是自己买。
想想这些天,她看我的眼神一直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根本就是买给别人的,人家没要,就便宜我了?
虽然早已经告别了粉色,又明显不适合这么卡哇伊的风格,好歹是一番心意,我还是决定穿上试试。脱下了最外面的厚睡衣,里面是一件紫色的衬衫。我刚穿上大衣,就觉得肩膀那个地方勒得难受。又整理了一下,居然连扣子都扣不上。
我脱下大衣,往萧羽白面前一扔,说道:“我穿不上,你拿去送人吧!”
“啊?”萧羽白看看我,问道,“你打算让我送谁啊?”
“你女朋友那么多,送谁不好?”见他似乎在装傻,我补充道,“不管是叶贞祯还是崔妍婷,身形都比我小,应该穿得上。”
“她们俩?”萧羽白笑了笑,一脸不信地说道,“叶贞祯倒了罢了,崔妍婷……”他看了我一眼,向我走近几步,嘴角微微上扬,“崔妍婷穿上倒是合适,就送给她吧!免得你整天看叶贞祯穿,心里不舒服。”
“谁心里不舒服啊!”我反驳了一句,又一眼瞥见被他扔在一边的剃须刀,捡起来道,“那你把这个给我,算交换了,怎么样?”
“你要它做什么?”萧羽白诧异道,“拿去送何世文?”
“切,我送他会拿二手的吗?”我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拿着夏天刮腿毛,不行吗?”
他扑哧一声笑了,忙说道:“行行行,喜欢就拿去好了。”顿了顿,他从背后抱住我道,“最好有一天,把我也拿去。”
“做梦!”这句话,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除夕夜。
外面是阵阵鞭炮声,到了春晚的时间,我本想用萧羽白的电脑一个人看直播,爸爸却非要我出来一起看。
“来,坐吧!”爸爸指了指沙发上的一处空位,却是妈妈的旁边。
我没有过去,而是坐到了地毯上。
妈妈看了我几眼,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了:“雨濛,地上凉,别总坐地上。女孩子,受凉了对身体不好的。”
我没动,背过身去。萧羽白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突然抓起我两只胳膊,拖着我让我站起来。
“要么坐沙发上,要么坐我腿上,你选一个!”他命令道。
“羽白,别胡闹!”爸爸呵斥道。
我不情愿地坐到妈妈身边,却是如坐针毡。为了避免尴尬,我抓起一把瓜子,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自顾自地嗑了起来。
不知为何,妈妈时不时地看看我,眼神复杂。我犹如芒刺在背,回避着她的目光,努力把心思放在电视上,却不知在演些什么。
我又做错了什么事儿了?貌似最近,并没有当着她的面和萧羽白争吵,也没抢他什么东西……等等,剃须刀?不会吧,萧羽白又陷害我?
感受着她越发怪异的眼神,碍于是除夕,不好发作,只好从果盘里拿了个大苹果,大嚼特嚼,借此发泄一下。真是的,还不如结结实实地骂我或者打我一顿,她这样做,自己不看电视倒也罢了,搅得我也看不了。
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大,电视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我刚倒了一杯水,就看见爸爸向我使眼色,又指了指一旁的萧羽白。我一看,他居然已经睡着了,嘴还张着,样子很是滑稽。
“羽白,羽白?”爸爸推了他几下,“回房间好好睡。”
终于有了个脱身的机会,我忙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对爸爸说道:“要不我们一起把他抬回房间吧!”
“呦,”爸爸笑了起来,“不讨厌你哥哥了?”
“讨厌也要管,谁让他是哥哥呢!”我无奈地说道。
我和爸爸搀着他回到房间,爸爸就出去了。我按照爸爸的吩咐,刚给他盖好被子,就听他说道:“臭丫头,给我倒杯水!”
我一惊,难道他在装睡?仔细看了他几眼,只见他双眼紧闭,吧唧几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好家伙,连做梦都不忘了使唤我。”我自语着,握着拳头在他头上比划了几下,准备离开。
突然,手背抓住,他又翻了个身,喃喃地说道:“别走,别离开我!”
我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依旧紧闭着眼睛,却自语起来:“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