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坐针毡,看了叶贞祯一眼,便站起来道:“我去隔壁领东西。”
“我去领点那个什么纸。”萧羽白的声音几乎和我的同时响起。话音一落,我们又都愣住了。
沉默,又是沉默。叶贞祯看了看我们,表情也变得尴尬起来。
“你还是留下来和我清理画板吧!”何世文走到萧羽白的身边道,“选东西这种事情,我看还是女生比较在行,让她们俩去好了。”
我反应过来,忙说道:“对啊,还是我和贞祯去吧。你连彩纸叫什么都不知道,去了我们怎么能放心?”
“是啊,”叶贞祯附和道,“我和雨濛过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回来之前,要把这都收拾干净啊!”
萧羽白看了她一眼,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和何世文一起忙碌起来。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严重好奇他为什么会报名参加这种活动。要知道,在文艺方面他岂止是一窍不通,他画的画别说是难看,简直就吓人。小时候老师留的美术作业,他总是靠偷我的成果来蒙混过关。
是叶贞祯想参加,他来陪她的?以萧羽白的傲慢劲儿,居然会为了她去忍受自己不喜欢的活动,看样子这一次是真爱了。
我和叶贞祯来到隔壁屋,那里摆满了各种绘画工具。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我们依次拿了剪刀、画笔、双面胶、美工刀等东西。最后剩下了彩纸,我和叶贞祯对视了一眼,谁也不知道该选择哪种颜色。
“你们可以站这儿慢慢决定,”工作人员是一个和我一般高的小男生,“拿了以后记得找我登个记。”
“好的,你先忙吧。”叶贞祯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我道,“想好选哪种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粉色的我不打算要,他们原来的粉色弄得太脏了;白色的太普通,紫色、橙色的颜色太深,黄色的……还可以吧。我倒是更喜欢蓝色和绿色的。你喜欢哪种?”
“绿色的不行,我一直和绿色犯冲。”叶贞祯拿起一张蓝色的墙纸,说道,“那就蓝色吧,我也喜欢。”
等我们拿了东西去找刚才那个小男生时,他一边记录,一边朝右边的一个书架上指了指,说道:“那边有一些图画书,可以给你们做个素材,有兴趣去看看吧,有需要的拿手机照下来。”
我点了点头,忙走过去。书架旁边围满了人,几个女生挡在最前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哪张图好看。我让她们借过了一下,便随手从书架里抽出几本书,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哪管比赛不比赛,有这么个避开萧羽白的机会,我自然求之不得。
拿起一本书翻开,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叶贞祯也拿起了一本,翻开看了看,突然开口道:“你和萧羽白以前很熟吗?”
我一愣,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也没抬头,盯着页面最中间的维尼熊说道:“不熟,只是见过。”虽然含糊其辞,却也没有说谎。
“哦,我还以为你了解他呢,就想问问。”叶贞祯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
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真的。心里这样想着,见叶贞祯也没怀疑什么,便放下心来。又翻了一页书,我突然想到,作为室友,连有了新男友都不惊讶,未免说不过去,便鼓起勇气,抬头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对吧?”
她叹了口气,眼底尽是失望:“我也希望他是。可是,他有女朋友。”她说着,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有认识的人,便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你可千万别和他说,要不然他估计不理我了。”
他有女朋友?崔妍婷吗?看来叶贞祯只是单方面喜欢萧羽白。得知了这一点,我该高兴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那你见过他的女朋友吗?还有,你打算怎么办?”
“没见过,”叶贞祯道,“只知道是我们学校的人。我还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至于我,还没有任何打算。我不想做别人的第三者,但我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做朋友。至于他那个女朋友,”叶贞祯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发现她配不上他,或者对他不好,我可能会和她竞争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百分之百确定是崔妍婷了。我不禁开始同情叶贞祯,她该怎么争?崔妍婷高中可是校跆拳道队的。
“那个何世文,是你喜欢的人吧?”叶贞祯问道。
听到他的名字,我微微一笑,刚才的不快也消失大半。我刚要点头,却猛然想起之前的决定——既然说好了只做朋友,就不能出尔反尔。不该有的感情,就不要滋生,还是永远地埋葬在友情之中吧。
“我们只是朋友。”我说道。
“这样啊。”叶贞祯有些失望。
随便挑了一些图案,我们还是回到了比赛现场。虽然要躲萧羽白,毕竟何世文也在那里不是吗?再说了,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
“何世文,你把彩纸铺上去。”我把蓝色的纸卷递给他道。
萧羽白先一步接过纸,一声不吭地展开。叶贞祯拿了双面胶,蹲下来帮他。
我背过身去,不想看他们俩。何世文道:“这还有些小张的彩纸,我来做模型吧!”
“那我剪几个窗花。”我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
他们两个人把纸铺在了板子上,萧羽白便站起来,拿过桌上一直红色的彩笔,拔下盖子准备画些什么。我暗叫不好,忙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笔,说道:“别浪费了,这种大纸没了就不能再领了!”
萧羽白无精打采地坐到了椅子上,看了看忙碌着的其他人,说道:“那我写字总可以吧?”
我把没有盖子的笔往桌上一扔,没有再说什么。叶贞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开始后悔,管他做什么,和他一组比赛,还指望获奖吗?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俩认识?
我心下懊恼,拿起剪刀,继续剪刚才没剪完的窗花,却显然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