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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无奈的情谊

因为薛杰这个事情,司徒珏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又加上身边多了两个陌生人跟着自己,他连预约客户也不能见,所以干脆又让秘书推迟了所有预约,他全天都待在了警局,希望可以帮到渠冉,早日抓到薛杰。

而渠冉他们的办事效率也的确很快,在半天时间内就掌握了廖剑冰这半个月以来的所有动向。也从他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薛亮的手机号码,证实了司徒珏当时的所有猜测。于是,渠冉他们又从东东失踪那一天起开始查廖剑冰的行踪,发现廖剑冰在接到东东被绑架的电话时,与陈霞接到电话的时间相隔不到5分钟,那时确切时间为下午4.05分,廖剑冰正在医院办公室里与一个女客户商议整容的内容。

据女客户说,接到电话后的廖剑冰脸色大变,随即对她做了一个稍等的动作,就走到了洗手间里关上了房门继续接听电话。大约3分钟后廖剑冰再次出来时,神色凝重,脸色卡白。本来还没商议完毕的事情,他却告知女客户今天家里有事,必须要先回去,所以对女客户很抱歉,希望她能理解,过两天再过来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在得到女客户同意后,廖剑冰就送女客户出了办公室,随即急忙换了衣服也走出了办公室。

从医院的监视器里可以看到,廖剑冰开车离开的时间是下午4.15分。有车就好办,只要追踪廖剑冰的车,就能找到他最后下车的地方。通过交警部门的协助,渠冉他们很快就拿到了廖剑冰车辆的信息,他离开医院后一路向北,最终离开市区上了高速公路,大约在兴南路40公里处下了高速匝道,因为那里已经是比较偏远的郊区,从匝道出去后就失去了廖剑冰车辆的踪迹。但至少缩小了渠冉他们找寻的范围,在留下几个组员继续分析廖剑冰消费记录后,渠冉就带着其他组员冲向了兴南路。而鉴于了上次事件的阴影,司徒珏则被留在了警局,帮着组员们一起分析消费记录。

廖剑冰当时走得很急,他身上的现金应该不多,要买什么东西除了刷卡就是找最近的地方取钱,所以只要锁定他的信用卡和储蓄卡,就会知道他目前大概落脚的地方。

而在此时,司徒珏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显示为钱军。司徒珏微微叹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钱军?”他首先开口。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司徒博士。”钱军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可以想象他此时的心情。

“不存在打扰,你.....节哀顺变,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别跟我客气。”司徒珏其实最讨厌煽情,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关心别人的心情,有时候司徒珏甚至觉得他的阴暗面除了窥探其实更多的应该是无情。但薛亮这个事情他没法做到无视,毕竟或多或少都和他有关。

“谢谢。我......的确没法接受薛亮就这样走了,相处整整15年,我们的感情早已不止是同事而已,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甚至更像我的亲人。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相互扶持的走下去,即使最终他不做艺人了,我们还可以合作开制作公司,成立工作室,培养新人等等,但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钱军哽咽了。

“世事无常,很多事情假如可以预计,就不会存在悲剧了。你也别这么伤心了,薛亮是走了,但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正如你所说,你是他的朋友,兄弟,甚至是亲人,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他这么的伤心。”说这些话时,司徒珏居然蹙了眉宇,他有点羡慕薛亮和钱军这深厚的情谊,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会不会有人为他这么伤心了?

“嗯......我知道,只是我,一下子无法接受而已。谢谢你,司徒博士。本来还希望能让你帮到薛亮,没想到.....你还没来得及,他就......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最近几天我在收拾薛亮的东西,发现他随身携带的皮夹不见了。警方让薛亮父母去领取遗物时,也没有。因为平时薛亮的一些投资项目都是我在帮他管理,本来想把这些都处理掉然后全都交给他父母,但今天我却发现无论是基金还是股票全都已经出手套现了,但要做这些事情必须要薛亮的身份证和密码才行,所以我很担心薛亮的皮甲是不是被人拿走,然后用来做这个事了。但即使是有身份证对方也没有密码啊?于是我急忙打电话去问投资方那边,结果那边居然说是薛亮亲自去的,而时间则是......薛亮被害的那一天,所以.....我想是最近我太累出现幻听了,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已经遇害的人却出现在了交易所的VIP房间里了?司徒博士,你是学心理学的人,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钱军在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没见过,他心里很清楚世上是没鬼的,但他又内心却又很希望真的是薛亮鬼魂再现,就算那是天方夜谭,至少还可以看见他。

不怪钱军会这么想,因为除了薛亮父母,至今还没外人知道有一个薛杰的存在,很明显那天去交易所的人就是薛杰,他在薛亮临死前逼迫薛亮说出了密码,还拿走了薛亮的皮夹,在那时薛亮案件还没被告知天下时,他利用和薛亮一样的脸拿走了薛亮的钱,毕竟,逃亡的路没钱可不是好现象。

于是,司徒珏思索了一下,回答了钱军的问题。

“你没幻听,这世上也没鬼,只是多了一个心里有鬼的人而已。我知道这个话题对于你来说会很沉重,但即使我不说,等案件侦破那一天后,你还是要面对事实。”

“什么意思?我不懂!”钱军茫然的问道。

“你不是说薛亮这三个月以来情绪很不正常,变得不像他本人了吗?其实,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薛亮,而是和薛亮从小就失散的双胞胎弟弟薛杰。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绑架了薛亮换了自己来替代他,但我想应该就是从他性格大变开始的吧。还记得那天薛亮在家休息,我凌晨三点给你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吗?那天在你面前睡觉的就是昏迷的薛亮,而薛杰却跑来杀我灭口了。因为他知道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端倪。但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有一个和薛亮一模一样的人存在,才会导致后续这么多事情发生。所以,薛亮也不是因为误杀了周珊珊而再自杀赎罪,全都是薛杰干的。照你刚才的说法,他还冒充薛亮去交易所取走了薛亮所有的钱,警方这边已经在全力通缉他了,我想没几天你就有机会再见到薛杰了。”实话从来都伤人,司徒珏很清楚知道真相的钱军会有多懊悔。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但从听筒中司徒珏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和不可置信的牙齿颤抖声。过了一会儿,钱军才终于慢慢开口。

“他.....假如被抓到会被判死刑吗?”

“一定会!难道你不想他死吗?”对于钱军的问题,司徒珏感到了一丝讶然,和他相处15年的朋友就这样被害死了,为什么他却担心起凶手来了呢?就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吗?

“想!他杀了薛亮,我恨不得拨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可是......至少他还能让我见到薛亮不是吗?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薛亮早已不是薛亮,可在我心里他们一直都是同一个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他走上刑场,彻底消失了。司徒博士.....我是不是很自私,就算薛杰杀了薛亮,我还是不希望看着他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钱军哭了,有懊悔的泪,有痛苦的泪,也有纠结无奈的泪。

“你没错,我理解。”你只是有着一个任何人都具备的自私阴暗面而已,就算薛杰不是薛亮,长得一样的他,你也宁愿自欺欺人的想把他留下取代着。而这句话,司徒珏埋在了心底。

放下电话,司徒珏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头向其他组员说道:“不要再去查廖剑冰的消费资料了,他根本没机会用到他的钱。现在直接查兴南路那一段任何大小有手术室的诊所,然后把资料发给渠冉他们,让他们一间间排查,薛杰一定就在那些诊所其中的一间里。”

要结束了吗?应该是的吧,终于一切要走到终点了,可这样的结果又能挽回些什么了?司徒珏忽然觉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很不真实,他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那种心的空寂让司徒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疲累,或许.........他真的是一个人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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