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道认真听着,这些倒是和吕心劫所说的非常吻合,可还有一点让他不解其解:“既然如此,金乌为什么不在那个巢穴中多孕育一段时间,待成长到足够强大时再降生呢?那样的话,就不会因为刚降生时的实力只有金丹境而有被修士捕获的危险了。”
金乌解释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太阳之火乃是天地间的至阳之物,依我这点道行是不可能置身于其中的。全凭着至阴之巢的保护才使我不至于受到伤害。可这至阴之巢有个缺点,那就是无法承载元婴期的金乌。所以我们金乌达到金丹顶峰后,就会因为至阴之巢的日臻不稳定而苏醒,于是就降世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承道恍然道,然后满心期许地看着金乌,等着它继续讲下去。
金乌被这样看着,不知怎么,竟像是深受鼓舞一般,十分乐得地继续说道:“至于为何这次金乌降世只有我一个,那是因为这是应运于人道嘛!上古时期,从圣皇伏羲开始,人道崛起,步向昌隆。那时候,虽然世间黎民的生活并不富裕,物资还是很匮乏的。但是人道的发展却到了极致,可谓之圣道!所以,应运而生的浩劫就会很强大,足足降下十个金乌。而现在,虽然黎民生活富足,可人道的高度却远远不及当初。所以,积累了几千年的劫运,才孕育我一个而已。”
人道,重于仁、义二字。认为只有将人的尊严和价值置于首位,人才能被称为“人”。也就是说,人道就是对人的基本价值追求,是能否称得起为人的底线。
圣道,即圣人之道,汇集了仁爱、正义、智慧、勇气。躬承圣道者,必然孝悌慈仁,正直威武,德配天地,明并日月,万民共仰,四海皆服,近邦纳土来献,远方执宝而朝。
可以这样理解,人道和圣道,一个是底线,一个是极致。
比如帝尧。他年轻有为,极具才干,却从不因此骄横傲慢,反而性格仁慈,又十分聪慧,二十一岁便被奉为天下共主,得践帝位。
他勤于正事,不敢懈怠,宽于待人,生活俭朴,绝不肯浪费百姓的一分一毫,每日的饭食,不过是些用劣质陶器装盛的粗茶淡饭罢了。
他设置谏鼓,让普通人能对国事发表意见;树立谤木,鼓励百姓批评他的过失。他甚至说过:“如果有人挨饿,就是我饿了他;如果有人受冻,就是我冻了他;如果有人犯罪,就是我害了他。”
帝尧巡视,遇到有人获罪,问明情况后痛哭。臣下觉得那人获罪是罪有应得,不知道帝尧因何痛哭。帝尧回道:“我践帝位以前,那人尚能安居乐业。我得践帝位,他却犯下罪行。我身为天下共主,却没能令百姓人人礼让谦和,如同君子,而使他走上歧途,这正是我的过失啊!”
他轻徭薄赋,关心百姓,提倡道德与和顺,使天下百姓融洽,万国和谐。他还命专人掌天文,定历法,授农时,帮助百姓的农耕生产。
这就是圣道!
帝舜。帝舜是帝颛顼的后裔,但已经五世为庶民,可谓之出身寒微。而且他父亲心术不正,继母嚣张跋扈,弟弟桀骜不驯,几人串通一气几次要置其于死地。
可是舜对父母却十分孝顺,对弟弟十分友善,多年如一日,从不懈怠。家人要加害他,他就及时外出躲避,有所好转就马上回到家中,给予家人尽可能的帮助。可以说是“欲杀,不可得;即求,常在侧。”。
他因为能对迫害他的父母恪守孝道,所以为人们所颂扬,二十岁就有了很大的名气。尧为了考验他,将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了舜,还让他担任各种职务。
他不仅使得两个妻子和家人相处融洽,还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卓越的才干和高尚的人格力量。他劳作的地方,便兴起礼让的风尚;他制作器具,就能带动周围的人认真从事,精益求精;他到了哪里,人们都愿意追随。
哪怕是一处荒地,他在那呆上一年,那里就会形成村落;停留两年,就可以汇聚成县;驻留三年,就会发展成为像国都那样的大城。
他参与政事,管理百官,可以说是井井有条,甚至通过自己的行动,以能力才干和道德品性使尧的九个儿子都深受教育,大为拜服,更令天下人信服!
这就是圣道!
想到这,李承道心中不禁感慨。当世人食不果腹时,可以不忘人道,甚至在圣皇们的带领下,秉承圣道,创造了万众一心、天下为公的盛举。而如今,人们已经可以生产出大量的粮肉布帛,却已是圣道废弛,人道凋零。唉!呜呼哀哉!
“那你为何落地是一头扎进土里的啊?”李承道又追问道。
“嘎嘎!不说行不行?”
“不行!我很好奇,不会是上古时期那十只金乌也是这样扎进土里的吗?”
“当然不是!我那是意外!”污蔑高贵的前辈,那还了得?金乌赶忙别解,难为情地道:“唉!还不都是因为你嘛!刚才说了,至阴之巢的松动,就是俗世出现了道之毁灭的意志。所以,在我驾着天火降落时,我看到了你击出了那一剑。于是,我就非常好奇地看着你,忘了正从天上高速降落的事了。”
“哈哈!”小金马上就乐了,嘲笑道:“这么说,你是脸先着地的了?”
“嘎嘎!我忍你很久了!”金乌马上火起,扑腾着翅膀就要冲上去大战一场。
小金也不示弱,噌地站起,取出了两柄紫金锤,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娇喝道:“来啊!让我领教一下至高超级神兽到底有多强!”一想到眼前这只鸟居然顶着至高超级神兽的招牌,她心里就火大。
李承道忙将金乌的一对小鸟爪攥住,喝道:“冷静点!给我停下。”
金乌经这一喝,勉强压下了怒火,却还是叫道:“你这头奶牛!给我小心点!”
经它这一骂,李承道也是心中大汗,忍不住瞄了一眼小金翘挺的胸部。
小金更加火大,冲着金乌就怒骂道:“你这可恶的乌鸦!姑奶奶我非要砸碎你,送你这个早产儿去轮回!”言罢收回紫金锤,跃出数丈远,然后砰然落地。
这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了,而是化身成为了一头接近一丈高的大牛。
无论神兽还是妖兽,都是在本体时才能发挥出其最强的实力。这头牛强壮威武,浑身肌肉饱满扎实,坚韧的皮肤黑里透着紫色,头顶一对弯曲向前,近三尺长的金色长角十分恐怖。
她头部低下,一只前踢踏着地面,向后刨着土,发出了擂鼓似的‘咚咚’响声。她发出了又憨又低沉的声音:“嘿!乌鸦!别躲着,快过来让姑奶奶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这奶牛!你全家都奶牛!”金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爪下一用力就挣开了李承道的拉拽。它身上‘呼’地荡起了通红的熊熊烈火,气势汹汹向小金飞冲而来。
“哞!”小金大吼一声,四蹄一蹬,下方泥土飞溅,岩石碎裂。身上筋肉隆起,紫光流转,以头上发出耀眼金光的犄角顶向前方。
‘咣!’二者相撞,发出了火星撞地球一般的巨响,炸出了七八丈宽的大坑,这一片山岗都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就没动静了,不过两股强大的气势仍在。
李承道定睛一看,金乌正洋洋得意地停在大坑中心处的半空,而小金却退后了数丈。她咬牙切齿,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看来这一回合交手,小金是落了下乘了。而贵为至高超级神兽,得以秉承道之毁灭的金乌,果然实力更胜一筹啊!
不过,可不能让这一牛一鸟继续斗下去,那样的话,这一片山岗就要毁于一旦了。他运足气力,大喝一声:“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言罢一个箭步,就冲向了金乌和小金之间。
金乌不只耳中听到他的喊声,精神之中也出现了,于是立即回气停了下来。可暴怒之中的小金却浑然未觉,四蹄翻飞,就冲了过来。
李承道正好到了中间,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侧传来了一股令他心悸的气势,定睛看去,只见双目赤红,紫光缭绕的大牛,顶着金灿灿的一对儿大角,如同史前巨兽一般,眨眼就到了眼前。这真的是那个高挑纤细,乖巧伶俐,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可人儿吗?
“啊!”他惊恐地大叫一声,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头金角牛的暴怒一击,可不是他李承道现在能抵御的啊!
金乌见状,心里却突兀地有一丝怪怪的感觉,它似乎有那么一点担心李承道。担心什么?担心再也见不到那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吗?不知道,它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怎么了,甚至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奇怪!我干嘛要心疼这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