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尽,孤问你一句:为何要招惹太子,又为何要辱骂我的卿儿?”萧乾眼神很冷,一张薄唇紧紧抿着,手上攥的很紧,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刻就会挥到萧尽的身上一样。
萧尽紧紧咬着嘴唇,不说缘由,只是狠狠地磕着头,求饶:“父皇,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放过儿臣吧!儿臣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磕头声是极响的,萧尽也用力很猛,不一会儿,他面前的地上就是一摊血迹。
“不敢了?孤只怕今日放了你,你今后还会闹的更凶!”萧乾怒斥着萧尽,锐利的目光一转,转移到了跪着的晴妃身上,“晴妃,你不好好教育皇子,只给皇子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孤本以为你是个贤淑的女子,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妒妇!恶妇!来人!把这一对母子给我打入天牢!罢黜二皇子的皇子身份以及将晴妃打入冷宫!从今往后,没有二皇子萧尽,亦没有晴妃!”
萧乾下达了口令,袖子一甩,不再理会他们的痛苦求饶,这样做,他已经很是仁慈了,要不是郑延卿的求饶,今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
地上的母子两人痛哭着求饶,一个个将头磕的稀烂,但却没有换来皇上的一个眼神,一道赦免口令。
郑延卿见着可怜,想要为两人求情一二,但见着萧乾的眼神,自知已无力回天,叹口气,不说话了。
萧乾的选择,谁都无法改变……
不管地上的母子两人再怎么嚎啕大哭,再怎么求情告饶,萧乾只管离开,郑延卿本想求个情,不过看到萧乾的眼神,就知道了。
萧乾认真了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让他改变他自己下的结论,当然,这里面还有他,包括他,都不能为了伤害了自己的人求个情。
略带同情地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萧乾转身去追萧乾。
那母子两个嚎啕大哭着,尤其是晴妃,丝毫不顾及她高贵的形象,被侍卫抓着向另外一个方向拖过去时,两条腿绝望的胡乱踢着,身子不住地挺着,扭动着,两条胳膊被侍卫牢牢地钳制着不能动弹,两只尚且算作是自由的手在空中乱抓着,然而只抓住了两手虚空,似乎不甘心手中的空无一物,她改做抓挠自己的手心,修剪漂亮的指甲不一会儿就给自己的手心里平添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而那张本来装点的格外美丽的脸上,因为泪水的汹涌,一脸的妆容早已花了,胭脂糊了满脸,精心装饰的头发也松散了,铺了自己一脸,再配上她惨痛的叫声,哭声,还有“陛下饶命!郑大人饶命!”的数三声,让人觉得此时的晴妃丝毫不比平日里的晴妃那样雍容华贵,反而格外的可怜和刺眼。
那个萧尽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的他脸色灰白,眼神呆滞,一双嘴唇让自己咬破了,流了好多血,让人觉得格外心酸。
不过这两人的结局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晴妃见不得陛下对别的妃子有所宠爱,只要被她发现哪个妃子得宠的比她好,她就要想尽办法去灭了那个可怜女子的口,而萧尽也是,仗着自己在陛下面前有几分红,便得意的放不下了。只能说,两个人的结局还是蛮对得起他俩造的孽的。
见到萧乾离开了,其他人也做鸟兽散,萧铃儿看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趣,便摇摇头,也离开了。
郑延卿带着萧靖追上萧乾,萧乾轻瞥了他一眼,蠕动着嘴唇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过了?”
郑延卿想了一会儿,回复道:“嗯,是有一些。他们说是他们的事,我觉得没有关系,他们说他们的,我过我的,听不到自然不烦,但是你这样做,对于那么骄傲的两个人来说,这是不是太过于打击了?”
萧乾将手附在郑延卿的手上,紧紧握住了,安慰他道:“这并不是过了,生养那么多的儿子不就是为了在里头寻找最适合做继承人的人么?萧尽这样子,表明了他不但做不成下一个皇帝,还表明了他在未来一定不会为皇帝效劳,只会一个劲的损坏皇帝的利益,你说,这种人要他何用?还不如早早斩草除根,省的以后留下祸患。”
“这样,那你干嘛废除晴妃,而不是直接杀掉他们?”郑延卿有些不理解了。既然要斩草除根,为何不直接杀掉他们?
萧乾“呵呵”一笑,心里头不由得叹惜着萧乾的单纯。其实在他这里,废除就是赶出宫去,一个皇子,尤其是萧尽这样的皇子,招惹的人一定很多,一旦被逐出宫去,不用他自己动手,一定会有人送他上路的。晴妃也是一样。
萧乾没有回答郑延卿的第二个问题,而是选择回答了第一个。“养不教父之过,而在宫中,就是作为母亲的教育没有跟上,所以惩罚孩子,更要惩罚母亲。”
原来是这样……郑延卿多少也猜到了一点,不过没往这么严重的方向去想,听到萧乾这样解释,自己似乎也是同时便已茅塞顿开。
不过这只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萧乾为何不说?
虽然是这样想着,不过郑延卿还是选择尊重萧乾的想法,人家不愿意说,自然有人家的意思了,于情于理,自己也不该多问了。
毕竟有句话不是那样说吗?——好奇心害死猫。
平心而论,他了不愿意做那只被好奇心害死了的猫。
耸耸肩膀,郑延卿选择无视刚才那个第二个问题,就让它成为一个谜吧!除非等哪天萧乾愿意告诉自己再说。
事情圆满结局了,虽然结局有些惨淡,不过自家儿子没事,没有闹出人命就好了。郑延卿这样想着,伸手牵住萧靖的小手,随同萧乾一道儿回去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还是或多或少有点儿吓着萧靖了,虽然萧靖胆子挺大的,不过面对后来那一对母子两人奔溃的精神状况,萧靖自然而然的会觉得害怕,尤其是萧尽的那个眼神,让萧靖很是害怕。
后来萧靖有给郑延卿讲述萧尽的那个眼神,郑延卿听到后,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萧尽的眼睛一瞪,里面充满了怨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萧靖的眼神。
郑延卿听着萧靖的描述,不由得有点后怕,不过想到萧乾做事一般都很靠谱,所以只是心惊胆战了一阵,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再没有想起。
而萧靖则是大病了一场,因为担惊受怕,因为被当时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所以萧靖很不幸地病倒了,发了一场高烧,萧靖病了几天,郑延卿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守了几天。
过了几天,萧靖病好了,也因此瘦了一大圈,郑延卿亦是如此,这让萧乾很是心痛。
萧乾心痛的原因说起来很是猥琐,他想的是:都怪这小兔崽子!病的一塌糊涂不说,还把我的卿儿在他身边锁了几天,害得我没摸上我的卿儿一把不说,给我换回来的时候还害得他瘦了真么多,摸起来都没有手感了!你赔我我的卿儿啊!嘤嘤嘤——
想归想,不过还是要让御膳房给他的卿儿和那个小兔崽子好好补身子,尤其是补肉啦!卿儿没有肉感摸起来不舒服啦!
好吧,萧乾无论什么时候都对郑延卿抱有这种超级猥琐的心思,不过人家是夫妻嘛,夫妻之间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纯属正常!
病好后的萧靖端着一脸痛心的表情来看待自己书桌上的一层灰——天知道自己又耽误了多少天的学习!萧铃儿一定会责骂他了!
郑延卿在一边儿喝茶看着萧靖,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无担忧地问道:
“靖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个样子的郑延卿,无疑很像一个护崽的娘亲。
听到来自“娘亲”的慰问,萧靖小嘴一扁,拿着委委屈屈的声音问他爹爹:“爹爹,我这么多天没有去听课,铃儿老师一定很生气吧?怎么办啊,我落下了好多课!我觉得我是补不上了。”
郑延卿听到原因是这个,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不过还是压抑住想要笑的冲动,低声安慰着萧靖道:“放心吧,你的老师不会怪你的,也不会生你的气,我之前托人给你老师说了一声,她说你病着就让你好好养病,等病好彻底了再继续学习。”
萧靖听到这儿,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那多谢爹爹了,我现在要好好读书了,争取把之前落下的全部给补回来!”
说着话,萧靖便摊开了书本,一字一句大声地5朗读起来: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楮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戚谢邹喻柏水窦章云苏潘葛奚范彭郎鲁韦昌马苗凤花方俞任袁柳酆鲍史唐费廉岑薛雷贺倪汤滕殷罗毕郝邬安常乐于时傅皮卞齐康伍余元卜顾孟平黄和穆萧尹姚邵湛汪祁毛禹狄米贝明臧计伏成戴谈宋茅庞熊纪舒屈项祝董梁杜阮蓝闽席季麻强贾路娄危江童颜郭梅盛林刁锺徐丘骆高夏蔡田樊胡凌霍虞万支柯昝管卢莫经房裘缪干解应宗丁宣贲邓郁单杭洪包诸左石崔吉钮龚程嵇邢滑裴陆荣翁荀羊於惠甄麹家封芮羿储靳汲邴糜松井段富巫乌焦巴弓牧隗山谷车侯宓蓬全郗班仰秋仲伊宫宁仇栾暴甘斜厉戎祖武符刘景詹束龙叶幸司韶郜黎蓟薄印宿白怀蒲邰从鄂索咸籍赖卓蔺屠蒙池乔阴郁胥能苍双闻莘党翟谭贡劳逄姬申扶堵冉宰郦雍郤璩桑桂濮牛寿通边扈燕冀郏浦尚农温别庄晏柴瞿阎充慕连茹习宦艾鱼容向古易慎戈廖庾终暨居衡步都耿满弘匡国文寇广禄阙东欧殳沃利蔚越夔隆师巩厍聂晁勾敖融冷訾辛阚那简饶空曾毋沙乜养鞠须丰巢关蒯相查后荆红游竺权逑盖益桓公万俟司马上官欧阳夏侯诸葛闻人东方赫连皇甫尉迟公羊澹台公冶宗政濮阳淳于单于太叔申屠公孙仲孙轩辕令狐锺离宇文长孙慕容鲜于闾丘司徒司空丌官司寇仉督子车颛孙端木巫马公西漆雕乐正壤驷公良拓拔夹谷宰父谷梁晋楚阎法汝鄢涂钦段干百里东郭南门呼延归海羊舌微生岳帅缑亢况后有琴梁丘左丘东门西门商牟佘佴伯赏南宫墨哈谯笪年爱阳佟”(摘自无所不知的度娘,感谢度娘相救)
郑延卿坐在原地听着萧靖认认真真的背诵着课文,手中下意识地拨着茶盏中的茶,脸上挂着笑容。
儿子,不要在乎别的,年少的时候,只要做好人,读好书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等你长大成为王的时候再去琢磨,自然比我们告诉你的更能让你牢牢的记住。
凝视着萧靖专注的样子,郑延卿放下心了,只要萧靖不要半途而废,以他的智商和认真劲,也能成为很好的皇帝。
他不会担心儿子成为王者后的生活,他相信儿子自己可以全权把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