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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壮志凌云

贝纳科城,伊那斯平原东部最大的城市,人口上万。她的东部邻着东莫洛高地,梅琛河的一条支流从城中穿过。

这是一个阴冷的早晨,天空阴沉,虽然雪已经停了几天,但墙角下的阴影中仍有许多积雪。

愁云惨雾笼罩着贝纳科,空气中充满了伤心的气息。在各条大街上、小巷里,在各家各户的门前、院内,数以千计的老人、妇女、儿童正在泣别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其中也包括许多女儿和母亲。

利维斯坦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贝纳科小伙,在家门前的桦树下,他紧紧地抱着女儿和妻子,久久不愿分开。他没有告诉年幼的女儿自己要去打仗的实情,只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要去很久很久。他要女儿乖乖陪着母亲,等自己回来时,一定给她捎好吃的、好玩的。

利维斯坦终于松开了抱着妻子的手,而妻子又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抱他的手。他亲了亲女儿,把她放在了妻子的怀里,但他侧着脸,不敢去看妻子那哭红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回来?”妻子抽泣着问道,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利维斯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的心里也在这样问自己。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泪水决堤。他把双唇紧紧地印在妻子的唇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利维斯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放任泪水在脸上恣意流淌。他只有加快脚步,让自己那颤抖的背影赶快离开妻子的视线……

在贝纳科城外,利维斯坦加入了自己的编队,然后,随着同样心情沉重的战友们一起向西行进,去往大部队的集合点。

一路上都是离别的风景,大家都很沉默。

很快,他们来到了汇合处——伊那斯平原最西部的克罗森城西郊的荒野上。这片广阔的荒野的西部尽头便是西莫洛高地。

如果巨魔们要进攻伊那斯平原,他们肯定会选择从西路进军。因为伊那斯平原南侧是莫洛山,东侧是东莫洛高地的悬崖峭壁,北侧是通往伊那斯丘陵低处的悬崖峭壁,只有西侧的西莫洛高地的坡度比较缓和。

而克罗森城是敌人自西向东深入伊那斯平原的必经之路。因为她的北面和南面都是连绵的覆盖着森林的山丘,这两条山丘南连莫洛山,北达伊那斯平原的边缘,克罗森城就建在这两条山丘中间的隘口上,扼守着交通要道。

此时,克罗森西郊的荒野上已经是人山人海,而在荒野的远处拴着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巨灵马。

七八万暗月神殿援军排列着整齐的方阵,整体的大方阵中只有少量的空缺,但只过了半个小时,这些空缺就全都被填上了。

战士们全都面对着克罗森城笔直地站着。利维斯坦看到大家的脸上都笼罩着忧伤和沮丧,很少有人表现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斗志。

这时,利维斯坦看到远处的城楼前出现了几个威严的身影,一看就是几名高级将领。尤其是中间的那位,只见他英俊威猛,目光坚定,身穿金色的铠甲,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不仅具有将领的风范,更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正是援军的统帅和最高指挥官杰辛特?威利克。

“士兵们看起来士气不高啊。”站在杰辛特左前方的奥斯卡透过城墙的垛口勉强能看见下面的巨灵大军,但他旁边的穆伦无论怎么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也只能看见青灰的石墙。穆伦耸耸肩放弃了。

杰辛特的神情很肃穆,看到士兵们如此低迷的状态,他感到担忧,也有点气愤。

也难怪,因为紧挨着暗月神殿,伊那斯平原上的巨灵们不仅几乎没打过仗,而且也很少打架斗殴,因为这里的治安状况也好得不得了。过惯了和平的日子,这里的巨灵们身体里自然就少了一份血性。

稍作思索后,杰辛特运起低阶龙啸,好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响遍整个原野。他喊道:“振作起来,你们这群窝囊废,祖先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下面的士兵们全都愣住了,台上的诸位将领也愣了一下。

杰辛特继续喊道:“你们哭哭啼啼的,不像个战士,倒像个娘们。不,连娘们都不如!你们就像一群准备好去送死的懦夫,你们哪像是一群渴望胜利的战士?”

原野上如死一般的寂静。

杰辛特停顿了片刻继续喊道:“你可能是农夫,可能是猎人,可能是乞丐,可能是小偷……这些身份已成为过去。一旦上到战场上,你就只是一名战士,一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巨灵战士,一名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奋战到底的巨灵勇士。要记住你是为谁而战。想想你的父母,你的妻儿,你的兄弟姐妹,想想他们,如果你因为退缩畏惧而失败了,你就等于把他们暴露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

敌人并不可怕,侵略者并不可怕,巨魔们并不可怕。你们有的来自伊那斯平原,有的来自暗月城,可你们的祖先和我的一样,都来自三大部落。五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前赴后继,浴血奋战,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巨魔的祖先,粉碎了他们称霸科尼亚的企图。五百年后,我们怎能辱没先祖的荣光?不,我们都是英雄的后代,我们要重建先祖的伟业,我们要让我们的刀剑收割敌人的生命,让我们的枪矛痛饮敌人的鲜血,我们要再次打败他们,打败巨魔们!”

说到最后,杰辛特抽出精金宝刀斜指向天际,真有一股天神下凡的气概。

“打败巨魔们!打败巨魔们!打败巨魔们!……”士兵们群情激荡,举起了自己的兵器,山呼海啸一样的呼喊声回荡在整个克罗森荒野上,回荡在整个伊那斯丘陵上。

这一席发言让诸位将领都不禁对杰辛特刮目相看,而穿着紫色铠甲的布兰卓看向杰辛特的目光中更是饱含着崇拜和迷恋。奥斯卡和穆伦互相看着,欣慰地点了点头。

“出发。”杰辛特最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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