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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沼泽鱼人

三个巨魔没跑出去多远,“柔——”一张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把他们严严实实地罩在其中。同时,另一张大网困住了两位追逐者,第三张大网盖住了艾莱塔和奥斯卡。

一些鱼头人身的奇怪家伙出现了。他们有的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有的从茂密的树上跳了下来。它们挥舞着手中的鱼叉,大喊大叫着,开始收网。

这些怪物显然是某种鱼人。他们长着变形的草鱼脑袋。眼睛又大又圆,黑眼珠是黑色、棕色或灰色的,但眼白是红色或黄色的。眼珠能够灵活转动,能闭合,但眼神黯淡无光。一张大嘴,里面倒插着稠密的锯齿状牙齿。脸中间有两个小眼儿,那应该是他的鼻孔。窄长的耳朵下面长着鱼鳃。

它们的身体像瘦而结实的男性人类,大部分披着鱼鳞。皮肤是青色或灰色的,但腹部是浅灰白色的。身体后面垂着一条又长又粗的鱼尾巴。头上,背部,前臂和小腿上长着青色或灰色的鱼鳍。

它们的手有四指,指粗而长,看上去很有力量。脚又大又厚,披着厚厚的鳞片。脚亦有四指,长度约是手指的一半,指间有蹼。

它们都穿着简陋的兽皮或树叶做的衣服。

奥斯卡和艾莱塔用力地割开、拽开鱼网,心里十分焦急,又沮丧,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穴,刚刚看到的生存希望似乎又破灭了。

奥斯卡惊诧地说:“这是什么怪物?”

没想到一个鱼人开口回答道:“怪物,不是,沼泽鱼人,我们是。”虽然语序混乱,句子破碎,甚至只是一些词语,但发音清晰,意思也能够听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艾莱塔甩开一个要抓她的鱼人的胳膊,尖叫道。

旁边的一个鱼人一边拽艾莱塔的胳膊一边说道:“正在做什么,我们,看不出来吗,你?”

另一个鱼人说:“吃了你们,我们要,放心但是,吃你们之前,杀了你们,我们先,不会痛苦,你们。”

奥斯卡挣扎着斥道:“谢谢你们的慈悲,你们这些鱼脑袋。”

一会儿工夫,艾莱塔,奥斯卡和三个巨魔都被结结实实绑住了。

杰辛特和穆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发出阵阵怒吼。

这鱼网虽然结实,但显然困不住仍处于狂化和天生神力状态的他们。很快他们就各自徒手撕开一个足够脱身的大口子,在这个过程中还随手打飞了三四个上来阻挠的鱼人。

杰辛特本就着急,当他看到艾莱塔和奥斯卡正被这些怪物捆绑,心中更是愤怒。

一个青色的鱼人挺着长矛刺向杰辛特。杰辛特反手抓住长矛,往身边一拉,左手趁势掐住了鱼人的脖子,他用力一抛,青色鱼人就飞了出去。穆伦也打趴下一个攻击他的鱼人。

杰辛特和穆伦冲向了艾莱塔和奥斯卡。

突然,杰辛特感到一条灰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一个青灰色的鱼人微笑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鱼人显然是一个头目。他的衣服不像同类的那样随随便便的,而是剪裁得非常得体。额头上绑着一条紫色细绳编织成的漂亮带子,脖子上挂着一条用骨头和玉石串成的项链。

鱼人头目拿着一根三叉戟,叉上缠绕着细细的青色电流。

杰辛特心中一凉,想道:“这不会是个武者吧?”但他无所畏惧,继续向前冲。

在杰辛特迈出第二步的时候,鱼人头目从容地把三叉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完全来不及躲避。

麻麻的刺痛的感觉迅速流遍全身,杰辛特感到头晕难耐。眼前的鱼人,自己的伙伴,周围的树木在不停晃动。几个呼吸之后,他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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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辛特悠悠醒来,他的视线朦胧,脑袋还有点昏沉。他用力甩了甩头,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视觉,也想起了自己和巨魔大战,以及被鱼人偷袭的情景。

杰辛特立刻左右张望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发现三个伙伴和四个巨魔——被穆伦摔到树上的匕首师不仅没有死而且似乎身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这让杰辛特很惊讶——都和自己一样被绑在又高又粗的石柱上,身上缠满了粗重的铁链。三个伙伴在右边和自己是挨着的,四个巨魔在左边远处。

所有伤员的伤口都被包扎了起来,甚至还上了药。此刻,其他人正坐在潮湿的地板上酣睡。穆伦鼾声如雷,便除了自己无人被吵醒,看来大家都累得不轻。

杰辛特用力扯了一下身上的链子,感到体内没有一丝真气,就放弃了努力,想道:“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三天两头失去武功?”他已无倦意,又无事可为,便打量起周遭的情况。

这肯定是一间地牢,这是杰辛特马上做出的判断。屋子极其宽敞,呈不规则的长方形。空气很潮湿,地板上,墙壁上,甚至石柱上都长满了碧绿的苔藓。成群的老鼠在地上爬来爬去,拱动了地上散落的森白骨头,还在半截的骷髅中爬进爬出。

没有窗户,墙上稀落地挂着几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在墙上挂着许多刑具,钳子、镊子、锤子、锯子、尖刺、剪子等等,应有尽有。

在屋子远端的角落,有一个可同时容两人通过的开口。在开口处都够看到微弱的天光和几级向上延伸的台阶。那里是地牢唯一的出口。

在离出口比较近的地方,有一个长方形的高台,台下有几级台阶。杰辛特第一感觉它是一个祭坛,不过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个祭坛建在地牢里也太奇怪了。

这时一只硕大的老鼠沿着台阶向高台爬去,一边爬一边吱吱叫,声音很刺耳。就在这只大老鼠终于爬到了高台上的时候,突然,哗哗的水声响起,一只青色的有四个指头的大手从高台里面伸出来,抓住了它。这把杰辛特吓了一跳。

老鼠吱吱连叫,小爪子乱抓,但显然逃脱不了。紧接着,一青一灰,两个沼泽鱼人的脑袋和上半身冒出了高台。

原来,这不是一个平台,而是一个水池。里面游着两个鱼人,估计是地牢守卫之类的。

青色的鱼人一口下去把手中老鼠的前半身咬掉了,大嚼特嚼起来。灰鱼人一把把另一半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同样吃得津津有味。然后两个鱼人开始争抢那条老鼠尾巴。不过有小老鼠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却并不理睬。

这一幕看得杰辛特只咧嘴,心想这是什么年代,鱼都开始吃老鼠了,这鱼人真是一个野蛮的物种。

两个鱼人守卫的争执很快升级,变成大打出手。他们下手可毫不留情,还结结巴巴地骂对方,“小偷!”“拿来吧,你!”“强盗!”“我的,这是!”水花四溅,哗哗作响。一会儿,他们从水池里扭打到了地板上。

两个地牢守卫的打架声和生物钟的吵闹很快惊醒了剩下的七个人。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他们马上明白了自身的所在和眼前的情形。

“你们怎么样?”杰辛特关心地向伙伴们问道,当他看到艾莱塔,目光里更是充满了温柔和怜惜。

“没事,你呢?”艾莱塔关切地反问道。杰辛特微笑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做了个好梦。”穆伦回答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这些鱼脑袋是要把我们养肥了再吃啊!”奥斯卡看到大家被治理的伤口,抱怨道,“伯伦(人类信仰的神明)保佑,我宁愿死在那些巨魔的手里,至少那样死得光荣。”

“你想错了,人类。”这时,一个尖锐而怪异的声音响起,“我们没有打算,把你们养肥了,再吃。”

随着话音,一个青灰色的、额头带着紫色带子、脖子上挂着骨头和玉石串成的项链的沼泽鱼人从出口下到了地牢里。他正是击晕杰辛特的那个鱼人武者,他后面跟着一群鱼人。

两个地牢守卫立刻停止打斗,惶恐地看着鱼人武者。巨魔们也停止了窃窃私语。

鱼人武者没有理会两个地牢守卫,也没有理会奥斯卡,而是径直走到了杰辛特面前,用虽然语序正确,但是不合理停顿太多的话说道:“你们只是,很幸运。今天是,我们鱼人部落,一年一度的,圣剑节。我们不仅,暂时不杀,你们。还让你们,欢度佳节,和我们,一起。”

这个青灰色的鱼人把脸凑到杰辛特的鼻子上,说道:“昨晚,睡得好吗,巨灵?”

杰辛特顿时闻到浓重的鱼腥味,直欲作呕,他赶紧把脑袋往后仰,皱着眉,咧着嘴,说:“不好,做了一夜的梦。”

“哦,是吗,什么梦?”鱼人问道。

杰辛特笑道:“梦见我在吃生鱼片,一直吃,一直吃,直到自己被撑醒了。”

“哈哈哈……”伙伴们包括四个巨魔都笑了起来。

这个鱼人武者显然有足够的智力去理解杰辛特话中的含义,他冷笑一声,怪叫道:“把他们都带走!”

他的众多跟班参差不齐地喊道:“是,古什莫什,勇士大人。”然后他们两个招呼一个,把八个囚犯从石柱上解下来,又绑好他们的手和脚。

管理艾莱塔的是两个女性鱼人,她们身材娇小,有女性特征,一个浑身金色,一个浑身红色。

她们的头像是变成圆形的金鱼脑袋,有漂亮的大大的蓝眼睛和绿眼睛。嘴小巧,口中牙齿细小,整齐。脑袋上长着细细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也许是某种水草,头鳍倒像是个精致的发髻。

“我还以为这鱼人跟鱼一样雌雄同体呢。”杰辛特想道。正巧这时,那个红色的女鱼人凑到杰辛特身前,抬头说:“吃鱼片,你喜欢?抓许多鱼,给你,我可以。”目光中竟含着爱慕。

杰辛特一时语塞,艾莱塔却立刻接过了红鱼人的话头:“你弄错了,他不喜欢吃鱼,他喜欢吃的是鱼人,尤其是红色的母沼泽鱼人。”声音里透着丝丝酸味。

小红鱼走过来,生气地瞪着艾莱塔,想要给她一巴掌。不过,她一伸手,连女巨灵的下巴尖都够不着。她就握掌成拳,用力捶了一下艾莱塔的肚子。美女祭司闷哼一声,瞪了一眼小红鱼,但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地牢守卫被古什莫什踹倒在地上,他们爬起来,一溜烟跑到墙角,开始面朝墙蹲着,一动也不敢动。

八个囚犯在众鱼人的押解和带领下向地牢出口走去。阶梯很长,是螺旋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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