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我,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夜阎虚弱地问道。
男人俯下身,微笑,像是胜利者的姿态又仿佛对嘴里的猎物不舍:“好处很多呢。”
“你到底是谁?”夜阎再一次轻启朱唇从嘴里吐出这个问题。
男人走到她身边,想要把她拥住,夜阎却闪身躲开:“别碰我,谁知道你的身子多脏,碰过多少个女人。”
男子显然愣了一下,一丝情绪淡淡流露在脸上,问:“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我的身份?好。”
说完就在夜阎面前,摘掉那张银色面具,面具下的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夜阎面前,他是——果然是左梓痕!夜阎只感觉自己的心疼得不能呼吸,像失去了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般。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顾不得浑身的酸疼,猛然站起,然而左梓痕却只是微微一笑,“别急,阎儿,这上面还有一层没揭掉。”
阎儿……夜阎看着他的手轻轻捻着最后的一层薄面具,愣在原地,她到底是在等待什么?
卖关子似的,男人以一种乌龟速不慌不忙揭下那层面具,日光照得他的整张脸都有了光泽,带着天生的魅惑,妖精的资本。
冷亦冥!他是冷亦冥!
他没死,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左梓痕的身份!
夜阎的喉咙口如同塞了一只大肉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两只手垂下,风中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冷亦冥注视着夜阎,这就是他的王妃,他日思夜想的阎儿,如今看着她如此无助,自己也有种喘不过气的心疼。
扯下自己外面的一件披风,将夜阎整个人包裹住,紧紧拥在自己怀里:“阎儿,对不起……”
夜阎伸手环住冷亦冥的腰,再不放开,一直沉默,沉默,空气,几近凝固。
大概在她眼里过了几个世纪的功夫,才埋在冷亦冥怀里含糊不清地说:“回来了?”
“……我回来了。”冷亦冥原本以为她会责怪自己,或是大哭一场什么的,没想到却是异乎寻常的平静,平静地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夜阎笑了,这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如此痛快舒心地笑过,一切都没事了,她的冷亦冥回来了,就好。
冷亦冥轻轻抱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夜阎自从皇家狩猎之后一个人受了多少苦,他全都知道,这双肩膀,为他承受太多了。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棋局开始以后却一时间不能完成。
“你算计的,都在进行时了?”夜阎没有抬头。
“嗯。”大手穿过她滑如丝绸的发丝,嗅着属于她的一股淡淡的香气,心满意足。
夜阎噎了噎,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反倒是冷亦冥抬起她的左臂再看一眼,那时为她点上的守宫砂此刻已经完全消失,连影子都不留。眼睛深深地眯了起来,露出难得的坏坏的神色。
夜阎吃了一惊,浑身被他看得不自在,脑袋更往他怀里埋了埋:“干什么?”
“阎儿……你是我的人了。”落地有声的宣告,宣告着他对夜阎的占有。
“你——”夜阎拖长了声音,“那么急,不慢点就不好受吗,何必大露天的就……”
“是等不及了。”冷亦冥逗着她,“再不赶紧要了阎儿,就要被别人抢去了。你说,我不行动快点能吗?”
这倒还成借口了?夜阎不禁撇嘴,不过,只要是他,不是别人,她怎么样都不会真的发飙的。
假意瞪着他:“痛死了!你也不体谅体谅女人。”
“哪儿痛?”冷亦冥不知是计,此刻完全慌了,夸张地检查她的整个身体,看看有没有外伤。
“浑身都痛,还酸。”夜阎动了动胳膊,抱怨道,却换来冷亦冥的一阵笑声,“浑身都酸疼啊?那没事,休息上一时半会儿的就好了。”
夜阎想开口说,大露天的,地面还那么凉,能休息得好吗!
冷亦冥仿佛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别急,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今日,就不开战了。”
“你肯定?”夜阎扬起眉头,不会开战?他怎么就那么肯定了?要知道他们这边傲龙国的副将军是个急性子,对她也不满,还说不准她不在人家会不会乐意,直接带兵就上阵了呢。
冷亦冥似乎看出了她的狐疑,大手抚上她的脸庞,笑:“昨天首战已经把两方阵容和信心大伤了,若是不好好调理,这仗根本没法打,那些人还不至于傻到这个都不知道。放心,冷落会帮我安排好的。”
自然,他是左梓痕,那个侍卫左戎就是原来的王府侍卫军头领,冷落了。
夜阎点点头,冷亦冥确定的事,她放心。接着就站起来要跟着冷亦冥走,冷亦冥揶揄地望着她:“阎儿,你确定你走得动,不需要我抱着去?”
“再怎么走不动也得走!”夜阎一挺腰板反驳,他倒是还说得出那样的话,光天化日之下抱人走路,也不怕颜面丢尽。
冷亦冥没强求她,只是手一带,搂住夜阎的腰,这样一来她走路就轻松了很多,可以借力了。
就这般冷亦冥半搀半抱着夜阎,像边境这座小城的城中心而去。
“师父,徒儿回来了!”一走进一幢小楼的门,冷亦冥就像怕屋里人不知道一般,叫了起来,屋里立刻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走进来的两人身上。
“阎丫头!”屋子中间面对面坐着的两个老人,其中一个——旭日老人兴奋地站了起来,挥手示意夜阎过去,“阎丫头,你可回来了啊,也不看看冥小子至少还孝顺,你呢,那么久都不来看看,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师父了?让老夫想想怎么罚你!”
这下冷亦冥可不满,站出来护短了:“师叔此言差矣,大家都知道的,最近阎儿很忙,实在是抽不出空,师侄在这儿代她保证,等她忙完了我们去您那儿住一阵,您让干活也行。不过……您若是要罚阎儿,就别怪徒儿不给师叔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