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琳琅恶心半天，就连午饭也吃不下了。
小墨儿拿了精制的牙粉，将她牙齿刷了一遍，又拿出珍藏的百花漱口水，给她漱口。
“娘子，你觉得怎样，现在好点没有？”
“我还是想吐。”她本来就怕老鼠，现在还喝了泡死老鼠的水，正常人都会受不了。
“你快别吐了，胆汁都吐出来了。”
水琳琅愤愤地拍着紫藤嵌云石小圆桌的桌面：“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恶作剧，我一定亲手将那只死老鼠喂他吃下去！”
“娘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水琳琅想了一想，潋滟山庄之中，她得罪的人还真不少，比如冯夫人和苏照。
三番五次地和冯夫人唱反调，冯夫人一定早就看她不爽，但是冯夫人的手段不会这么低级。何况，小墨儿和她朝夕相处，她断然不会在水壶中放死老鼠，要不是小墨儿发现得早，他自己也喝了壶里的水。
因此，苏照和冯夫人一样，虽然不喜欢她，但怕误伤小墨儿，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再有，就是眉寿堂的邬三娘，她对水琳琅也是恨之入骨，水琳琅已从司徒婆婆那里听说，葛青最近和眉寿堂走得很近，要是邬三娘利用葛青对她做点什么事情，还是很方便的。
但是邬三娘是想让她死的，仅仅放几只死老鼠，只能吓一吓她，对于她的复仇计划似乎于事无补。
水琳琅自然而然地想到甘夫人，很快就排除嫌疑，和冯夫人一样，她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她若想要害她，绝对不会只弄两只死老鼠吓一吓她。
府里的大人几乎都不可能，那么，嫌疑只在下人身上了。
“小墨儿，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小墨儿想了一下，说道：“会不会是武当派的冲虚道长？”
水琳琅白他一眼：“哥，这和冲虚道长又有什么关系呀？”
“十年一次的华山论剑又到了，上一次华山论剑，冲虚道长输了我半招，这一次，他就派人送一些死老鼠过来，扰乱我的心神，好在华山论剑一举夺魁。”
水琳琅真是服了他了，编瞎话竟然还能编得这么煞有其事，一个暴栗砸了过去：“十年之前，你才三岁，你怎么去参加华山论剑？”
“三岁怎么了，我告诉你，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打遍海内无敌手。”
“别闹了，咱们应该早点查出这个恶作剧的人，否则以后天天房间都有死老鼠，还怎么住人？”
小墨儿笑道：“娘子，不用害怕，有我呢，还有玥姐姐的小猫咪。”
“那只小猫咪有什么用，人家把死老鼠放在水壶里，小猫咪能找得到吗？”
又狐疑地望着小墨儿：“这些老鼠不会是你放的吧？”
小墨儿一怔，愤愤地说：“你疯了吗？这种事情你也怀疑我？”
水琳琅也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小墨儿这么敏感，经历这么多事，他可是越来越敏感了，忙道：“好了，开个玩笑嘛，不生气了好不好？”
“咱们正房，只有屠妈妈、秋痕、叮当、叮咚可以进来，其他下人不敢随便进来。”
“你是说恶作剧的人，就在他们四人之中？”
“叮当和叮咚是自己人，不会做这样的事。俗话说，相由心生，秋痕的屁股天庭饱满，正气浩然，也不像是有坏心的人。”
“哥，你是拿人家的屁股看相的吗？你能告诉我屁股的天庭在什么位置吗？”水琳琅听他说话，分分钟都能抓狂。
“你站起来，转过身去，我告诉你屁股的天庭在什么位置。”
水琳琅一个暴栗砸了过去：“流氓！”
“我是说真的，屠妈妈肯定就是那个坏人，她就是杀害萧姨娘的帮凶，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水琳琅正色地说：“小墨儿，你恢复记忆的事，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要放在心里，不能随便说出来，知道吗？”要是让屠妈妈和甘夫人知道，说不定她们就会杀人灭口，小墨儿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嗯，知道了。”
水琳琅沉吟片刻，说道：“我觉得屠妈妈没有动机，而且她要加害咱们，也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
“那会是谁？”
“咱们先找叮咚问一问，看看最近有什么人进入正房。”
……
送走越国公和申湘裙，老祖宗又留下甘夫人和冯夫人说话，自然是谈申湘裙的婚事。
“刚才越国公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想和咱们潋滟山庄联姻，你们说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老祖宗望向甘夫人和冯夫人。
冯夫人笑道：“眼下，砚儿和枕儿都不在家，就只剩下墨儿了。”
甘夫人笑道：“妹妹，墨儿刚刚纳了一房新妾，没过两天又娶申姑娘，你也太着急了吧！”
“姐姐，咱们家可不怕人多，人多就越热闹，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分能为苏家绵延子嗣的力量。”
“为苏家绵延子嗣的重任，又怎么能交给墨儿一个人呢，再说，墨儿不过十三岁，现在已有两房妾室，若是再娶了申姑娘，他那个小身板能应付得过来吗？”
老祖宗点了点头：“宝罗说得不错，墨儿刚刚纳了唐家小姐，这喜劲儿还没过去呢，又让他再娶，传出去也不像话，还以为咱们苏家三少爷是个贪图女色之人呢！”
“老祖宗明鉴。”
冯夫人气得鼻子都歪了，申湘裙是越国公的义女，手中的玉烟坊每年能有十几万两进账，她要嫁入苏家，手中的资产自然也要跟着过来，这可是一笔丰厚的嫁妆。
她又暗暗懊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急着让小墨儿纳新妾。
但是，就算小墨儿娶不到申湘裙，这样的好处也不能落到苏梦枕的头上，否则甘夫人的势力又更长了。
冯夫人笑道：“申姑娘只不过是越国公的义女，她的亲身父母，据说早亡故了，而枕儿却是苏家的嫡孙，她的身份只怕配不上吧？”
甘夫人心中冷笑，这时候想起苏梦枕是嫡孙了，说道：“是嫡是庶，在我心里倒没什么区别，我对待砚儿和墨儿也是视如己出，都是苏家的子孙，原是不分嫡庶，老祖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甘夫人的话，正是说到老祖宗的心坎，但是老祖宗是个精明的人，自然也能明白甘夫人说这话的用意，当下默不作声。
越国公虽然已经养老归田，不问朝堂之事，但是门生故吏遍天下，他既已主动提出联姻，这桩婚事怎么也推托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