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陈稳趁着月色悄悄地溜进了自己的家。
回个家像做贼似的,陈稳本来已经打算跟陈二愣硬碰硬,不再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但与贺云的偶遇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一进到院子,陈稳便看到满地的狼籍,自己的被子都被扔到了院子里,这肯定是陈二愣那个王八蛋干的。
陈稳恨得直咬牙,但为了贺云的病,他只能再忍忍。
当陈稳从毛毡下面翻出那幅画的时候,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这东西没被陈二愣他们翻了去。
其实,即使陈二愣那些人就算看到这幅画他们也不一定会拿,就像陈稳所看到的,这幅画的画工实在是太粗糙了,跟小学生画的漫画一样,勉强能分辨出人或物。
把画卷起来揣到了怀里,陈稳又找到了被扔在院子里的手机充电器。
陈稳这个手机是好友杜方退下来的旧手机,虽然是旧的,但跟人联系总算是方便了许多。手机昨晚就没电了,陈稳知道那针灸之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这充电器必须带上。
至于其他的东西,爷爷配的那些药瓶子已经被打碎了,自己的那些东西陈稳也懒得去收拾,反正等贺云的病治好以后,这些账是定要找陈二愣去清算的。
……
回到了小旅馆,陈稳躲开了老板娘抛出的媚眼,急急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把门也插上了。
上午刚折回来的时候,老板娘还跟他开玩笑说是她的魅力把陈稳给勾回来了,陈稳也没法跟她解释,只好含糊应答了几句,要不是因为这地方偏僻,陈稳才不会又回到这个地方来,这老板娘太危险。
将手机充上电,陈稳就迫不急待地拿出了那幅画。已经后半夜了,再不进去可就太晚了。
咚咚……
这门一响,陈稳就知道肯定是那老板娘,难道这位大姐今天又寂寞难耐了?
“小兄弟,开下门。”
“老板娘,我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陈稳隔着门说道。
“你开下门,刚才我忘了把空水壶拿走了。”
陈稳一看,地上果然有四个水壶,多出了两个,也许老板娘真的是来拿水壶的?
陈稳将信将疑地把门闩打开,谁知他的门刚开,老板娘的身子一下撞向了他怀里。
“哎哟——”
随着老板娘一声娇呼,陈稳的手本能地往外一推,结果那么巧,两只手正好就推到了老板娘的那两颗大西瓜上……
“小兄弟,你这么坏。”
老板娘看着陈稳那两只手咯咯直乐,陈稳却吓得把她一推,自己退后了两三步。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陈稳都不敢与她直视,这女人今天穿的好像更少了,刚才两只手无意摸上去的时候,好像在平坦之中有两个小包……
“你有意的姐姐也不怪你,要是没过瘾就再来两下。”老板娘故意走到陈稳跟前把胸使劲抖了抖。
陈稳差点被吓傻了,眼也不敢睁,头也不敢抬。“大姐,你快拿了东西走吧,我这要睡了。”
老板娘很喜欢看到陈稳这种被调戏后的样子,若陈稳不是个雏儿,也没这么好玩。
把水壶拿上以后,老板娘又故意走到陈稳跟前,将她那对宝贝再抖了几下之后才咯咯儿地走了。
她一出门,陈稳像防狼似的赶紧把门给插上了。
这大姐真是豪放,难道干他们这行的对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她们怎么做到的。
听着老板娘那屋的门响过之后,陈稳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床边又将那幅画拿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刚才老板娘的打扰,陈稳的心有点乱乱的,连着试了两次,他都没能进到画中。
这老板娘真是害人不浅,陈稳每每想集中精神,眼前就不由得浮现出了她胸前那两颗大玩意,不仅白,还一直在晃,害得陈稳始终不能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无奈之下,陈稳只好盘膝而坐,学着爷爷以前教过的打坐定心之法,试试看有没有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陈稳这心里才安静下来。他顺手将旁边的画拿在手中铺于双腿,眼睛盯住了画中的位置。
……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这座城市虽然繁华,但这个点也已经没有了人声的喧沸,大街上一片漆黑。幸好今天晚上有一点月光,要不然陈稳都不知道怎么找到黄半仙的家。
按照脑中的记忆,陈稳在过了三四条街以后,终于来到了黄半仙住的那处大宅子。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左右,那时候有人来找黄半仙看病,他家的门是没有关上的。这次已经是后半夜了,但陈稳来到的时候发现,黄半仙家的两扇大门还是大开的。
陈稳感觉到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么晚了黄半仙这还有病人?
门口本没人把守,但陈稳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不住地四下看着,生怕被人发现。
陈稳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屋檐底下,看来他的判断没错,黄半仙屋子的灯还亮着,有两条人影倒印在了窗户上。
想起上次黄半仙突然对自己出手,陈稳仍心有余悸,他不敢冒然闯进去,既然屋里还有别人,倒不如先偷偷地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于是,陈稳效仿电视剧里的剧情,将食指舔湿了,在纸糊的窗棂上戳了一个洞,眯起了一只眼往屋内看去。
屋子里有两个人,分别坐在了桌子两端。其中一个陈稳印象深刻,就是那神医黄半仙,而另一个,陈稳一眼之下也有些吃惊,居然是那个专看妇女病的于郎中。
这两个人怎么会坐到了一起?
记得上次陈稳刚提到了那个郎中,黄半仙就被气翻了,不由分说就给了陈稳一脚,归那样看,他们两个应该是仇人才对,可这两个人居然能坐到一起,陈稳感觉这其中必有故事。
“姓黄的,你是敢做不敢认呀。”那于郎中先开口了。
黄半仙怒哼一声,“姓于的,你这个卑鄙小人,天天跑来我这儿捣乱,你无非是看到我医术比你高,怕我抢了你的生意。”
于郎中倒是坐得挺稳,不慌不忙道:“姓黄的,咱俩谁卑鄙,若不是你先去偷看我的行医手抄,我能天天往你这儿跑吗?”
嗯?窗外的陈稳听到这个又来了兴趣。黄半仙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可是听于郎中这样说,连黄半仙都要去偷看他的手抄,难道这于郎中还有好东西,自己上次没找到?
“于人信你血口喷人,”黄半仙站起身来怒指着于郎中,“就凭我黄半仙这手神针,我还需要偷看你的手抄?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的神针是不赖,但我能治的病你不一定能治。姓黄的,想你孤单了几百年,你必是看我阅遍春色,心生忌妒,所以才要偷学我的医术。”
“呀——呸。”黄半仙显然被于郎中气坏了,“姓于的,你说出此话也不觉丢人,你借治病之名轻薄病者,我早就看你不惯了,还要我学习你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你别羞臊我了。”
“哈哈……姓黄的,让我说中了也别生气呀,如果你真想学我这功夫,倒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以后我的手抄可以随时给你观看,你呢,把你这手用针的功夫传给我如何?”
“于人信,”黄半仙喝声制止,“别再说下去,你还想要我传你施针之术,你做梦吧。”
“姓黄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这搜魂城内现在就属你我的医术占些上风,但你能保证以后来的人会没个比你我强的?若是你肯跟我联手,想必凭咱们俩的这些手段,就算是华佗再世也不用惧他了。”
“我是不会跟你这种卑鄙小人联手的。”黄半仙说得义正辞严,把于郎中也激得有些发怒了。
“好啊,姓黄的,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呀,既然你不肯与我联手,那我倒不如把你解决掉,我来独做这搜魂城的神医泰斗。”说着话,看似软弱无力的于郎中忽然变得目光如炬,一掌拍向了黄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