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告诉自己:奇迹会出现】——笑笑
为了避免同学发现他们同居的事情,他们的房子租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笑笑和乐正羽每天都要坐1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他们要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每天学校门口的375公交车站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最后一排靠窗的两个座位也成了他们的预定位置。他们每天都不知疲倦的说着话,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说,他们也不知道。
很快,国家英语考试成绩出来了,乐正羽第一时间打开电脑,输入了笑笑的准考证号。笑笑不敢查也不敢看。乐正羽看着电脑屏幕,笑笑看着乐正羽的脸。一瞬间,笑笑大叫起来,
“我过了,是不是,哈哈”,
“没有啊”,乐正羽面无表情地说。
“你骗我,你骗我,我都看出来了,别装了。”笑笑依旧很开心地说着。
是的,笑笑过了,427,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都归功于乐正羽啊。两人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决定出去吃大餐。
其实他们所谓的大餐也就是家门口的排骨米饭,两人最爱吃的食物之一。他们点了冬瓜排骨和海带排骨,吃得不亦乐乎。这时,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小羽。”
“妈妈?您怎么在这里?”乐正羽突然站了起来。
瞬间,笑笑冻住了。他他他妈,完蛋了,老娘扎着苹果头穿着小羽的大拖鞋就出来了,笑笑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下。
乐正羽这时已经起身去迎接走过来的老妈了。不一会儿,乐正羽一个人回来了,他妈不见了。原来,他妈妈是路过,看到了乐正羽在里面吃饭,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笑笑。
笑笑长舒一口气,随口问了一句:“你老妈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
“咱们学校成人学院教务主任。”乐正羽边吃边说。
笑笑瞪大眼睛:“成人学院?!不就在咱家旁边!那你爸呢?”笑笑从没有问过乐正羽父母工作的事情,这下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咱们学校财务处处长。”乐正羽轻描淡写地说。
“咱咱咱咱咱们学校?”笑笑突然有种兵临城下的感觉。
“你怎么不早说?!”笑笑已经吃不进去了。
“怕你有压力啊,学校这么小,学校的领导都认识我,他们都看到了,我爸妈这会儿应该也知道这事儿,但是跟你说哦,他们是不同意我谈恋爱的。”乐正羽看着慌了神的笑笑故意提高声调说。
笑笑突然想到了每次去图书馆,乐正羽总是绕过办公区,原来如此。
去食堂吃饭,乐正羽总是和好多看似像老师的人打招呼,原来如此。
他开着老爸的车可以随意进出学校,原来如此。
他的饭卡里永远有4位数,原来如此。
……
从那之后,只要在校园里,笑笑不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的走路了,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同时,心底的压力也一点点在滋生
……
有一天下课后,辅导员打来电话,让笑笑去财务处一趟,说是有老师找她。她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她慌慌张张打电话给乐正羽,乐正羽很淡定,一步步教给笑笑,先去超市买卸甲油,把指甲擦干净,眼线擦掉,口红擦掉,头发扎起来,手里抱着几本书,记得进门出门要鞠躬。
笑笑突然问:“我叫他什么?”
“当然是老师,千万不要叫叔叔。他说什么就听着,简单回答几句。问我们有没有在一起,就说是好朋友,记住哦。”乐正羽说着。
笑笑一边答应着,一边准备去面见公公。
乐正羽内心很焦急,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反而笑笑越来越冷静。她准备好一切,按照约定时间去了乐正羽老爸的办公室。外面有行政人员接待,帮她敲敲门,让她进去了。
笑笑首先鞠了一躬,说到:“老师好。我是王宇笑。”
乐正羽老爸很和蔼的让笑笑坐下,
“很早就听说过你了,让你过来是不是觉得很突然?叔叔听很多老师说经常在校园里看到你和乐正羽,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笑笑记得乐正宇说的话,瞪着一双与世无争的大眼睛,没有回答。
乐老爸好像也没有想法去听笑笑的回答,或许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叔叔想让你帮个忙,你知道乐正羽是中法学院的,语言成绩也已经过了。今年下半年就要去法国留学了,可是现在突然不去了,学校也不申请了。叔叔知道你们之间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笑笑微微笑着,点头答应了。是她的疏忽,她忘记了下半年大四的乐正羽按照规定应该是要法国学习两年,这样才可以拿到国外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可是,我们这样就要开始异国恋了吗,笑笑想着。
乐老爸又询问了一下笑笑的学习状况,就让笑笑离开了。笑笑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她不想让小羽出国,可是又不想耽误他。怎么办,她想起了小羽答应她英语过了六级就要带她去喝加酒精的可乐的。她拨通了乐正羽的电话,铃响刚刚想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怎么样,没事吧?”乐正羽很焦急地问
“没事,就是问问你和我最近的学习情况。”笑笑故作轻松地说。
“对了,你说等我六级过了带我去喝加酒精的可乐。什么时候去?”笑笑问。
“明天我还有课,这周末吧,好不好?”乐正羽说。
“嗯,”笑笑终于明白了上课玩游戏看小说的乐正羽为什么从不翘课,因为他老爸第一时间就会知道,因为乐正羽怕老爸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他。
“375见,咱们回家吧。”笑笑说。
又是一趟始发站到终点站的路途,笑笑明显话少了很多,她看着窗外,想象着小羽出国后的情景,没有了小屋,没有了这1个半小时的路途,没有了小黑豆,一切都要回到开始,一个人。我会去机场送他吗?我肯定会哭的,对吧,笑笑想着。
终于到家了,奇怪的味道从楼门口飘出。是香的味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人点香?在乐正羽开门的时候,笑笑好奇地往开着门的邻居家瞅了一眼。她被吓到了,站在那里,全身颤栗。
这种景象离她好遥远,她没有见过,连做梦都不会有的景象。这次离她好近好近。乐正羽看到笑笑惨白的脸,跟着望了过去,一屋子的人披麻戴孝,跪在一具棺材边上。乐正羽立刻拉着笑笑进屋了。笑笑全身在发抖,住在军区大院与监狱大院合并的小区里,她亲眼见过子弹穿过罪犯的小腿,她见过一个撞在高压电网上的野猫一分钟被烧成干的场景,可是这种在电视里也没见过几次的景象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乐正羽一直在安慰她,可是不断飘进来的香味,让笑笑汗毛都起来了。她要走,她拉着乐正羽就往外走,可是走到门口她停住了她不敢开门。
笑笑慢慢回过神了,一直跟在乐正羽的屁股后面,就连乐正羽去洗手间,她也跟着。“我害怕”她一遍遍重复着。晚上睡觉开着灯,一股股袭来的香味让笑笑不敢闭上眼睛。
“或许这就是离别的味道吧。有人要去天堂了,有人却还要留在人间。他们不会再见了,再也见不到了。”笑笑想着,心里一阵绞痛。她想起了乐正羽,如果有一天,他们再也见不到了……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即使他出国了,他还会回来的。”笑笑安慰着自己。想着想着,笑笑睡着了。
天亮了,笑笑突然天不怕地不怕了。乐呵呵的又开始和乐正羽撒起娇来。乐正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笑笑,晚上怂包,白天天不怕地不怕。他们又开始了不知疲倦的长途跋涉。
年轻就是好,两个人就是全世界。可是,少了一个人,全世界是只剩一半了,年轻也不好。
周五,乐正羽回家吃饭,笑笑在学校等着他一起回家。不一会儿,笑笑接到乐正羽的电话,“去学校门口等我,我送你回家。我十分钟后到。”笑笑从来没有听过乐正羽这样的声音。
预感如此糟糕。
笑笑跑到学校门口,看到了乐正羽老爸的车。她跑过去,“上车,我送你回家。”乐正羽看起来很着急。
笑笑一句话也没说,上车等着乐正羽开口说话。
“我妈爸知道咱们同居的事情了。听口气是我同学告诉他们的。他们气疯了,我说晚上有课跑出来了,我先送你回家,今晚你要自己在家了。我会尽快处理好的…….”乐正羽一口气说了好多,笑笑安静地听着,不吵不闹,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就像炸弹,随时可能爆炸,只是她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她不怕,她现在唯一想的是她一定要揪出那个打小报告的人。
乐正羽说了很多,笑笑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知道以后的这段时间她要自己去面对,她想起了邻居家的香味,一阵颤栗。
原来生死离别的味道那么恐怖,深入骨髓。
她故作淡定的安慰着乐正羽,“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笑笑第一次自己回家了,她屏息走进屋里,可是还是香味四窜。这一晚怎么度过……
【爸爸说:善良的人最终会幸福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