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金色的余晖将两个自命不凡的凡人狠狠包围,疾驰的车辆穿过堆满了人和人骨的城市,她喜欢C城,喜欢山色的青葱和静谧井然的感觉。而不远的将来,她真的要永远离开了。
厉珵鸣目光严峻地盯着她,而知了却希望自己是一脸茫然的模样,至少,他不必从她粗鄙的演技中细致地寻找那欲盖弥彰的痛苦。
“我错了,你一开始就没有心。”厉珵鸣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严峻而绝望。他要走了,朝她相反的方向,她没动,她的脸一直固定在微笑里,琥珀色的眸光里印着男人的愤恨。
她没有说话。
“不准备说点什么吗?”他停下来,如果可以,他真想不怀好意地奔过去,即使在她怀有仇意和责难的目光下,将她关在一个自己可以看的见的地方。
她还是不说话。
灿烈的阳光似要将他的双眼刺瞎,他想移开视线,但办不到。
“你走吧,我不会再求你了。”骄傲如他,这次真的要放手了。
“谢谢,对不起。”她说,看着所有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毁掉,自己也像挣扎过重重深渊的倾颓。
他没有理会她,而是快步向前,没有他的注视,知了终于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回不去了,真的。
此时,这里正好赶上了下班的高峰,川流不息的车将他们再次隔离,在某些方面,城市和城市间是一样的,总有一刻,在世界的随便一角,会有相同的爱情在开始或是结束。
“知了,我回国了,我来带你回家。”C城国际机场,身着一身黑衣却依旧掩不住帅气的男人引来周围人们的瞩目,可这个人却总想着一个并不优秀的人。
“好,我去接你。”知了手中的电话已经响了好久,她终于拾起全身的力气接通,电话那头是那个熟悉的大男孩抑制不住的欣喜。
机场,她没有一刻的情绪不是和这个地方无关的。在这里,她梦中的关珵骁离她而去,在这里,那个叫宋培年的男人走进她的世界,也在这里,她告别了他痛苦的最后一眼,在这里,她结束了自己。
去往机场的路直达郊区,知了无不留意越来越多的外地面孔和楼房的穷酸,以前她总害怕她住在这样狭窄阴暗的楼里会被陌生男人用皮靴踢进身体,会被满身酒气的男人拖向阴冷的地下水沟。
可现在,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离她越来越远,可她却将自己拖进了另一个无法跨越的深渊。她什么都没有了。
“小姐,到了。”司机师傅在机场稳稳停下,打断了知了的幻想。
“好,这几年这里还没开发哈。”她随便一说,准备付钱。
“是啊,听说这儿被一个老总买了下来,这些廉租房就会给那些外来打工的穷人修的,据说不准备拆了,这年头,不赚钱想着做好事的老总,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好人啊。”司机师傅颇具感慨,似乎被他称作老总的人真的做了不少好事。
真想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