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诊过脉,倒是无碍,只是连夜奔波,劳累所致,好好休息便可。
司路回屋里吃过早膳和药,这几日下来,虽缓慢却的确有感觉病好了些,不再咳得那么厉害。药效下来一夜未睡的她此刻也是睡意朦胧,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
打开房门,就看俩士兵急急地杵在门前。见她开门,慌忙下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司路顺手提过自己的弓箭,背在背后,已然迈向战争前线,她头也不回:“让单刑过来城阳楼。”
城阳楼是寒雪城最高的一座楼宇建筑,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领命而去。
“等等,少城主醒了吗?”
“还没,城主大人也不许我们惊动少城主。”
司路颔首,更加快速地前往城阳楼。后脚单刑就到了她身后,她扔给他两颗炸药。
城阳楼坐落在城中央,又因为楼宇够高,她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正城门和后城门的情况。
王绪正领兵攻打正城门,但后城门却同样有人在攻打,司路凝眉,转而对单刑道:“这两颗炸药你切忌用去炸王绪,他暗中有人护着,你且用去除掉他的士兵,越多越好。”
“是!”
单刑先行前往正城门,城楼上是雷天行,知晓司路醒来的消息他非常欣喜,此刻却不见司路的身影,不禁充满疑虑。
单刑解释道:“司姑娘去了后城门。”
“有她撑着后城门,反倒是我们这正城门有危难了。”
“城主大人,您又说笑了。”
雷天行眼角含着笑意,直视王绪的军队多了几分自信和底气。
司路站在哨兵岗上,眼前的情形一览无余。
门内门外皆是一队人在对抗,但因为寒雪城昨夜送走了一批人,在力量上,是她们有所削减了。还有人试图绳梯勾住城墙,从外面翻越进来。在敌军最外围,司路瞥见一个黑衣男子,神情凛冽,气质不凡,只一眼,司路便知此人不容小觑。
她拔出三支箭,朝左边最外围的士兵射去,一阵劲风划过,三支箭准确无误地打在几人脚下。黑衣男子抬头,司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看见她拔出一支箭,笔直地对着他。
“咻”地放箭,那箭的目标向来准确无误,武诚惊讶地发现,她射来的方向是他的眼睛。
他侧身刚避过,又是一支箭射来,一个翻身,他不得不错过司路射向右边最外围士兵的那三支无比迅速的箭。
她无论是在射箭还是替换上,速度都惊人地快。
司路凌厉的箭法逐渐将武诚的军队分成两半,武诚被孤立在中央。当武诚发现这个现象的时候,他同时看见司路嘴角勾起的冷笑。来不及了,他对自己说。
司路将绑着炸药的六枝箭,迅速从中抽出三支,准确无误射中左边人群正中央,几乎是在炸药“砰”地一声响起的下一瞬间,右边的炸药也炸翻了天。刹那间,尸横遍野。
响声惊天动地,武诚率领着其余部众,火速逃离了战场。
正城门的王绪向来贪生怕死,当单刑亮出手中的炸药时,他吓得七魄掉了三魄,自顾跑得不见人影。没了君王的军队形同一盘散沙,各自逃窜。单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杀掉了王绪一半的士兵。不知是否因为单刑没有动手杀王绪,全程下来,并没有出现那位司路无比警惕的高手。
宿印怀将王绪抓回军营中,后者直哆嗦,想到什么又气得跳起来,指着宿印怀的鼻子:“你不是说他们已经没有那鬼玩意了吗!”
他话还没骂完,武诚的剑横了下来,他吞了吞口水,噤声不敢再言语。
“要是敢出军营半步,杀无赦。”
宿印怀出了王绪的帐营,身后的武诚寸步不离。
“主子,寒雪城中还有灰色小球,我可……”宿印怀抬手打断他的话:“此计行不通,先前那女子必定已料到我会前去偷那东西,此次露手既是引诱又是一个告诫。”
“无妨,今夜,带上王绪,我们一同前去捣窝。”宿印怀嘴角一笑。
司路等人聚集在书房中,此时雷扬已经醒来。他急匆匆赶到城楼发现战争已告捷,顿时松了口气,赶向书房。
“来得正好,正在计划今晚的行动。”
时间飞快,来不及细数其中星点,夜幕的琴弦已经响起。
司路隐在城阳楼中,单刑仍是寸步不离地保护她。雷扬等人依计划行事,与昨夜相同,所有人成功翻越城墙。雷扬落地外面时,不知从哪传来的喊声震地,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为首的武诚杀向雷扬,单刑的箭呼啸穿过武诚的耳际正中他身后的士兵,细数下来,他所带来的士兵,竟只数个。
雷天行所带队伍皆为妇孺,同行的男子居多,翻过城墙后,不曾遇到敌军。但听到另一头传来的吼声,人人心惊胆战,更加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黑夜中。不多时,一把火把径直朝雷天行等人飞来,雷天行眼疾手快,在它误伤到任何人之前将他捏在手里,眼前亮起数把火把。火光照亮了王绪猥琐的脸,他油光满面,笑得得意:“孤在此早已等候多时。”
雷天行戒备地盯着他身后数十人的队伍,心下渐凉,他们这边壮汉,最多二十。
雷天行侧头对身边跟他多年的部将说:“带着妇孺们逃,我来拖住他们。”
“城主,这万万不可。”
“我要跟城主大人在一起!”清亮的男声响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竟让雷天行的心暖了暖。
他面上却是一厉:“岂容你胡闹!”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王绪得逞地笑,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举着剑将雷天行等人团团围住。
一声令下,场面瞬间混乱成一团,二十名壮汉将妇孺团团围在其中,奋死与敌军抗争,妇女将孩子全抱在怀里,并蒙住他们的眼睛。但小孩的哭声还是逐渐弥漫开来,与喊声大震的混乱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
血腥味开始散开,浓烈的。
王绪在这场战争外,亢奋地吼着,叫着:“杀啊!杀啊!”
他跟在他的士兵后面,偶尔趁隙挥上几刀,见了血后更加兴奋不已,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