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是一个少见的姓氏,不知道为何,沈月圆却对这个薄政有难得的好感,也许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吧,再说,身在异国,能见到一张与昔日同桌神似的脸孔,莫名的信任就充斥在了心头挥之不去。
他为她开了一间酒店,还为她买了一套士净的衣服,尺寸有些过大,穿天她身上,宽大的衣服将她皎好的身材给淹没了。
“不好意思,从没给女生买过衣服。”
男人彬彬有礼地说。
“没关系,谢谢你,刚才不是你,恐怕我……”
“那些流氓太过份了,这一带治安真差,真的该向保安局提议好好整顿一下了。”
沈月圆在心中苦笑,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就不会这样说了。
反正,大家都仇视她们W国的人。
不知不觉中,W国与S国民族仇恨已经结的这样深了。
“你住哪里?”
“啊?”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除了有些诧异外,还不知道该如回答,而他就误会成了自己不该如此唐突吓坏了清纯的美人。
“我只是想送你回去而已。”
“不是。”
沈月圆低下了头,她不晓得自己到底该怎么说。
“如果你没地方可去的话,那么,就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见谁?”一丝警觉从她心尖掠过。
她虽然对他有一点信任,可那信任还没到百分之百的程度,毕竟,她不是曾经自己生命里的那个他,到底,他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人。
“你不怕,她人很好,只是得了一种罕见的病,如果她见到你,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薄政的薄唇微微弯起,纤长的眼睫毛一煽一煽,灯光下,卷曲的眼睫毛像两只展翅飞舞的蝴蝶。
想想自己无路可去,也不想再回到那座囚笼城堡,如果说,做封爵的阶下囚与跟着这个男人离开这儿,她宁愿选择后者,至少,这个叫薄政的男人是尊重她的。
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更不会喜怒无常,不会恐吓她,让她有安全感。
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刹那间,他清峻的面容上弥漫着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她坐上了他的车,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子飞速在宽敞的公路上行驶,穿越了无数条街道小巷,终于在一处繁花似锦的城郊外熄了火。
步出车厢,沈月圆看到了一个漂亮的世界,所有的一切浮现梦幻一般的色彩。
红砖,蓝瓦,白墙,亭台楼阁,雕楼玉砌,四处弥漫着的古代气息深深地吸引了她。
而别墅墙外那一簇簇盛开的百合花,花朵上滴淌着晶莹的水珠,是那么迷人心醉。
大厅是按照欧式风格来设计的,线条简洁,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名家字画,他们进去时,佣人请她们坐,并为她们泡了两杯龙井荼,当她正在品尝着龙井荼的时候,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咚咚咚”,一记又一记清脆的‘咚咚’声,是那样富含有节凑。
不轻不慢,好似一首美妙的乐曲。
抬起头,视野里便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站在一幅壁灯的雕塑下,浑亮的灯光打照在她的脸上,那张脸极其漂亮,但,可依稀可见眼角边的鱼尾纹。
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将自己站成了一幅画,像一张久远的照片。
远远地,她居高临下望着她,渐渐地,眼睛开始出现了水雾。
嘴唇也开始颤抖。
喉咙里发出模湖不清的字音,“暖暖。”
然后,她走下楼梯的步伐似乎有些不稳,女佣赶紧上去搀抚。
“太太,你慢点。”
“伯母。”薄政也急忙起身迎上前去,将他抚过来,女人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定在沈月圆的脸上。
“暖暖,你终于回来了,暖暖。”
跌跌撞撞走过来,女人一把将她拥进了怀,抱得是那样的紧,紧到她没办法呼吸。
那滚烫的热泪从她衣衫上浸进了肌肤。一点一点地浸进了她的心。
让她感觉到了这是一个爱女成痴的母亲。
暖暖,一定是她丢失女儿的名字。
“伯母,她不是暖暖,她叫……”
薄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扫向主角。
“我是沈月圆,我姓沈,月亮的月,月儿圆圆的圆。”
“这名字很富有诗情,不错。”
“过奖了。”
“不,你是我的暖暖,你不是什么沈圆圆,来,暖暖,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女人捧起了她的脸蛋。
沈月圆想要拒绝,可当她看到满目沧桑,泪流满面的可怜的女人,她迟疑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打碎一位母亲的梦。
然后,她便任由着这位母亲抱着自己哭。
待哭够了,她才吩咐佣人,“阿花,去准备一桌子小姐爱吃的菜。”
激动的声音带着颤声。
名叫阿花的佣人尽管有迟疑,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席间,女人很高兴,还喝了几杯红葡萄酒,直扬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公,事实上,她也给正在单位办公的老公打了电话,并要求他快点儿回来,因为,他们的女儿暖暖回来了。
“夫人,该吃药了。”
吃罢了晚饭,阿花为夫人拿来了药。
女人却推开了,‘我的药回来了,再也不需要吃这个了。”
沈月圆瞟了一眼阿花手上的药,心里已有明白了七八分。
许是太激动了,女人哭了又说,说了又哭,她说的内容,全是骂女儿狠心之类的话。
暖暖这个人成了母亲的药。
这种母爱太过于伟大与强烈,震憾了沈月圆的心。
女人许是太累了,八点不到困了,睡时,让沈月圆去倍她,似乎怕她走掉,还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窗外的月色很淡,月儿很圆。
待女人睡熟,沈月圆从床上起身悄悄走出了屋子,刚合上门,便看到走廊转角处有一抹身影立在那儿,身体是倚靠着墙的,长指夹着一根烟。
望着墙壁上一幅‘美女’手工绣制图若有所思。
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回首,冲着她扯唇一笑,“她睡了吧?”
“嗯。”
“谢谢你,沈小姐。”
“能说说你的故事么?”
她相信这个男人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白暖,我与她是高中同学,三年前,她染上了毒瘾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她的母亲思女成疾,只差没哭瞎双眼,还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白暖不止是你的高中同学,更是你的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