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逝世于五年前的中秋月圆之夜,相信你印象深刻。”
乔霆跪在地坟前,望着墓碑一语不发,也许,他的思绪也飘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罪恶之夜。
喻桢是一个很阳光开朗活泼的女孩。
可是,却在花儿一般的岁月中香消玉殒。
乔霆便是让花朵夭折的罪亏祸首。
“你刚才的话再给她说一遍。”封爵指着冰冷的墓碑,面色掠过重重阴骜,这五年来,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刻,那就是用血祭典她逝去的灵魂。
他发过誓,要让她安心冥目。
整个世界只能听到风儿乱吹的呼呼声,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水蒸汽。
天气明明很凉,然而,他们都没有感觉,因为,他们都是失去了知觉的人。
“我问心无愧。”
挺直脊背,他站了起来,然而,膝盖又被他踩得一弯跪了一去。
“姓乔的,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再对她说一遍。”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乔霆张唇吐出,“喻桢,咱们信仰不同,国藉不同,重要的是立场不同,咱们都要对得起自己的国人,我从未爱过……你。”
“***。”
封爵从军靴里摸出一把刀子,毫不犹豫就挑破了他的军装的衣襟。
“姓乔的,你不是人,枉费当年喻桢那样爱着你,为了你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少***指责我,封爵,她是为了救你而死,不要把这种责任全推到我头上,我担不起。”
闻言,封爵的眼睛刷地就布满了猩红。
“她为什么要救我?她为什么要吃那种苦头,不就是想为你赎罪,要不是你当年抓着我不放,会逼得她走到那样的绝境么?”
暴怒间,他抓起了他的衣襟,将他的头不断地往旁侧的树桩子上撞。
在他心里,他憎恨乔霆,因为他,喻桢死了,他最爱的喻桢死了。
这些年,他心里好恨,所以,他发誓有朝一日要带兵将W国夷为平地。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面对封爵的指责,乔霆也怒了。
“你明明爱着她,为什么不对她说,直到她死了,你再来心疼追悔,我说过,我与她立场不同,终究不会有什么结局,这些话,当年在国际TC军校,我就对她说过了。”
是的,他们三个曾是TC军校的学员,喻桢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当年,喻桢爱上了乔霆,而乔霆一直当她是妹妹,早就说明了,但喻桢明知道一份感情不会有什么结局,付出的爱还是怎么也收不回来。
毕业后,他们皆各自回国效忠自己的国家,没想到曾经的同窗有一天也会在战场上成为敌人。
封爵被人设计陷害,弹尽粮绝被W国活活逮捕成了战俘虏。
喻桢完全可以逃脱的,但是,她没有逃,她主动与封爵在一起,W国将他们关押在了同一间屋子里,对她们用刑,对她们使尽一切的手段,只因想从他们口中套出有利于W国的军事秘密。
一场又一场的审讯终于压垮了喻桢,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喻桢用了许多极期卑鄙的手段。
那些令人心寒毒辣的手段,只差没把封爵气疯。
“她是一个女人,就算你不喜欢她,至少,她也是曾经与他朝夕相处了三年岁月的人,你怎么狠得下心?姓乔的。”
这是一句迟来的质问,代表着喻桢对所爱的人的质问。
当年喻桢在他怀抱里气息奄奄之时,在闭上眼的前一刻,她曾望着南方静静地痴盼,她说,“也许不是他的本意,爵,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他,一定要帮我问一问,他到底可有曾喜欢过我一天?”
一天?
她爱了他一辈子,直至逝死时还对他念念不忘,遗憾一生,而她所祈求的就是得到一天爱人的爱。
而当他得知乔霆的心上人是沈月圆时,他是即震惊又恼怒,他为喻桢感到不值,感到心痛。
沈月圆到底有什么好?
让他爱到不顾一切,宁愿前来送死也不怕。
爱到明知是悬崖,就算是要粉身碎骨也义无反顾往下跳。
这样火热执着的爱,那么,喻桢算什么,他深爱的喻桢算什么啊?封爵在心里叫嚣。
那一刻,他知道死得那样悲垃的喻桢到底有多悲哀,喻桢是死在他怀里的,他永远无法忘记,血淋淋的自己抱着血淋淋的她,周遭的空气全是血腥味,鼻孔里充斥着那难闻的味儿。
那一天,是家家户户吃中秋赏月的夜晚,喻桢是被他们折磨而死,乔霆他可以不爱她,然而,绝对没有剥夺她生的权利。
“不是我做的,封爵,都是帝丰总统下的秘密决令,当时,咱们两国在政权上针锋相对,而且,你又是S国政坛敏感的风云人物,为了打击你的祖国,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啊。”
在这顶决策上,他有他的无奈与悲哀。
他帮不到什么,只因立场不同,角角不同,他们身上流淌的血统不同。
“是。”恶狠狠地冲着他嘶吼,“是,你有自己的立场,我他妈赞同,可是,你不应该让人侮辱她,让她拍那种片子,还让那种片子在市场流通,甚至流到了S国。”
就算喻桢不死,恐怕回S国也再难做人。
一个女人的贞洁何其重要,全被乔霆毁了,毁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他不是不懂理之人,他能理解乔霆的立场,但是,他无法赞同敌国折磨自己与喻桢的手段。毒辣的几乎令人发紫的地步。
乔霆的沉默代表了心里的瘣疚。
他当时也出来说过话,然而,他的言论都被帝丰总统下令封杀,他是一名臣子,一切都以总统决策为先,对于喻桢的死,他感到万分抱歉却又无能为力。
五年来,他一直与封爵相互争斗,为的就是想在战场上与他一决高下。
他曾也想过成为封爵的战俘虏,来弥补当年他的亏欠。
可是,这一次扯到了月圆,所以,他不能够容忍,沈月圆是无辜的,对于当年之事,她根本不曾知晓。
“当年,你加诸在我与喻桢身上的痛苦,接下来,我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噢,不要误会,我不会动你,但是,我会动你的……”
“心……上……人。”三个字慢吞吞地吐出,封爵嘴角勾出的冷瑟笑痕让乔霆浑身一颤。
“你要怎么动她?”
“人在我手上,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出口的话冷嗖嗖的,就犹如来自于地狱索命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