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安以桐的公寓,那两个家伙正背靠着背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又是恐怖片,我扯了一截卫生纸塞住耳朵,但恐怖的音效还是一阵阵钻进耳朵里。
捂着眼睛往前走,刚走到沙发背后,一声凄厉的叫声传了出来,我不经意地偏头看了一眼电视,一大张苍白的脸贴在屏幕上,撕厉地盯着我看,忍不住也跟着尖叫一声,坐倒在地上。
被我叫声吓到的两个人也跟着惨叫起来,转头发现是我才都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有。”安以桐直接吓得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月惜回过神看到我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憋了半天还是笑出了声音。
有什么好笑的,不是老早就知道我怕这些了吗?
“苏米,我不是说叫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吗?”月惜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拉我起来。
天啊,你不能提前告诉我是因为在看恐怖片所以要我提前通知吗。
音效还在响,心里一颤一颤的,眼睛只敢看着地上,月惜笑着拿了遥控关掉了电视:“今天没去官艺哪里吗?”
我点了点头:“这两天已经出样了,过几天会有模特来试衣服。”说完就往洗手间走去。
那两人见我进了洗手间,又偷偷摸摸地打开电视,声音调小继续看。
厕所里巨大的半身镜被安以桐擦得亮堂堂的,那个分辨率高到连脸上小小的雀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打开水龙头放水,慢慢地脱去衣服,身上的痕迹全部显露在明晃晃的镜子里。
身上原本发红的地方都变成了紫色,一块块紫痕遍布全身,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叹了口气,坐在浴缸旁边的小凳子上,把里面的水打了一桶浇在身上,热水烫着淤青,疼的全身哆嗦,小心翼翼的拿毛巾擦在身上,缓缓地擦拭身体,每擦一下都要哆嗦一下,一边疼一边想着再熬一段时间就好了,然后继续疼……想想也是有点心酸。
因为身上的伤,这个澡洗了快两个小时,月惜电影都看完了,在门口一个劲儿的敲门。
“苏米,你没事儿吧。”她见我打开门,满脸红彤彤的,忍不住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我还以为你晕在里面了呢。”
晕在里面的话,你半小时敲一次门,是鬼在应你吗?
没搭理她,就往客房走去。
“苏米,吃饭了,就别回屋了。”煮男大人在客厅一边摆盘,一边朝我勾了勾手。
“我刚才吃过了。”还是那个厚脸皮逼着吃的,恨不得把满满一盘子饭都塞进我的喉咙去,差点没噎死。
想着都有些难受,赶紧摇了摇头,把他从脑袋里甩出去,郁闷地回了房间。
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捂住脑袋,也许真是太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一只手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
背后贴上了一个暖暖的东西,像小猫一样一蹭一蹭的,若是平时,我应该是闭上眼继续睡,可今天全身都是伤,她这么一蹭,瞬间就疼得清醒过来。
我痛的嗯了一声,背后传来月惜的声音,她说:“苏米,我总觉得很不真实。”
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这不像平时的月惜,平日的她眼里满满的自信,充满了热情,可是现在写满了忧伤落寞,她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蜷缩着身子,一脸无助。
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恨我,这期间她一定经历了什么,一定是无比痛苦的事情,把她坚强美丽的护甲击破。
我搂着她,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就像她往日安慰我一样,我也亲吻她的额头,像哄小孩似地拍着她的肩膀。
“苏米,为什么我没办法完完全全地恨你呢?”她搂住了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胸口。
“月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我知道最没有资格问这句话的人就是我,她曾问过我无数次这句话,可是一次都没有得到回答。
“苏米,你要听吗?”她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听不见。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月惜,脆弱的仿佛随时会冰裂碎去,我搂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