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
“你!”赵颖作势要动手。
符百晓眼皮不抬,指指墙角的摄像头:“你猜校长会不会正在观看呢?赵颖学姐,我记得你因为上一次打架斗殴事情被圣约克森的校长批了一个大过,圣约克森明文规定,满三次大过就可以开除学生,你这是要奔二了么?我听我们贺兰的校长提起过你的家庭,你妈妈似乎还挺介意你能不能考上大学呢?听说你姐姐赵珊每天都很努力呢!”
符百晓终于抬眼,笑意只是浅浅风浮在脸上,“你就掂量着自己给我的一巴掌,能不能致使你批上二次大过吧!”
这是她!
赵颖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气的干瞪眼。
慕桐扶上红木桌子,俯身道:“既然有三次,那我也就不能浪费了,毕竟我还一次没有过呢!我不介意让你成为我的第一次。”
符百晓倚着宽大的椅背,对上慕桐的双眼,似笑非笑。
像是两匹狼的对峙。符百晓那股子凝重的气势,跟社会上那群商战精英没什么区别。
慕桐被符百晓这种具有压迫性的目光盯的,渐渐没了底气。
良久,符百晓才开口说:“慕桐学姐,如果你是怀末的粉丝,我建议你还是免了和我动怒,因为我们这次甄选的名额,全部被刷下来了,没有一个人能让怀末满意的,所以你再怎么跟我挑事也是没用的。怀末已经准备撤回这次校园选角的决定了。”
慕桐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终开口问:“你说真的?怀末不选角了?”
“是。”
慕桐一下子没了闹事的兴致,扭头对赵颖说“走吧,没劲儿!”
赵颖张了张口,不可相信道:“靠!你还是怀末的粉丝!”
慕桐的脸红了红:“你烦不烦,走了!”
我站在原地,望着符百晓,心里惊愕的不是一点点,这才是她!
睿智,冷静,无情,冷酷。
虽然符百晓从没有在我们面前表露出这一面来,但我知道这样的她,才是最完美的她。完美到让我觉得心惊,完美到让我觉得陌生。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像个隔了十万八千里,明明几天没见,我还是我,她也还是她,但又让我觉得那不是她。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准备问她是不是真的要搬出去住了。
我还没张口,翻看文件的符百晓,头也不抬的丢过来一句:“会长室不是茶水厅,闲杂人等,未经允许谢绝入内,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她的话音里,我的身体僵硬的特别厉害。
冬天的阳光,蝉翼纱般,薄薄的一层,充其量也就是为了照亮天空而存在的,脆弱的光线,支撑起庞大而沉重的黑夜。
因为我的关系,沈说说也开始被孤立了。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他还有舒茗陪她疯。
两个人爬到校内重点保护的老柳树上,又摇又晃,教导主任看见了,抄起打狗棒,满贺兰追杀两个人。
对于常常被小不点追着跑的两个人,对于教导主任的蜗步追杀,显得就游刃有余多了。两个人风一般跑出一大段距离,然后就找个地方边玩斗地主边等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见到两个人盘腿打扑克,气的鼻子都歪了,觉得受到了侮辱,大吼一声,气势煞人。
但行动嘛……
越来越拖沓。
舒茗和沈说说觉得玩的差不多了,脚下生风,拐了几个弯,甩开教导主任这只乌龟,两个人又跑到会长室里兴风作浪。
符百晓从外面回来,打开门看见,两具挂在头顶风扇上的尸体,眉梢一挑,直接往开关那走!结果还没走到地方呢,身后传来杀猪般的惨叫,毫不意外的是钱茹,她将高分贝延续了一分钟后,脸色充血的休克了。
符百晓把两个捣蛋家伙拽下来,丢到一边,从抽屉里找出两块巧克力扔过去。
“给我老实点,我最近忙着呢,惹恼了我,小心我把你俩挂到三维尖塔上去!”
“三维尖塔?”舒茗脸色煞白“那可有两百多米呢?符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符百晓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舒茗抖了。
沈说说把巧克力揣兜里,安抚舒茗:“没事,三维尖塔在胡岛,离咱这几百公里呢,真要是挂那上面,坐车的途中,咱俩早就逃了,怕什么嘛!”
说完,心满意足的拍拍口袋,然后在符百晓毒箭的目光中,坦荡荡的走了出去。
符百晓扫了一眼,把巧克力嚼的嘎嘎脆响的舒茗。
舒茗脖子一缩“我滚!”,立马缩成一团,滚了出去。
两只烦人精走后,符百晓疲惫的揉揉太阳,对还在挺尸的钱茹道:“三秒,否则,滚!”
闻言,钱茹一个鲤鱼打挺,灵活的蹦了起来,正色道:“会长,二年一班的文稿,请你过目……”
符百晓深深叹气,眉头锁的厉害。
沈说说揣着巧克力绕到杜利辛班里,把巧克力丢给她:“这包装我还没看过呢,和你以前买的都不一样,你尝尝看,看好吃不好吃。”
杜利辛鼓着腮帮子看着她:“我不想和你说话,我姐都不愿意搭理你!我才不想搭理你呢!”
沈说说脸色僵了一瞬,笑的流里流气:“你是你,她是她干嘛混为一谈嘛!你尝尝吧!尝尝吧!”
说着把巧克力塞到杜利辛手里,杜利辛犹豫了一秒,愤而掀桌而起,将巧克力戾气的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对她吼:“你走!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想吃你的东西!我姐让我离你远点!你和耶达都是变态!喜欢女生的死变态!”
班里人循着声音望过来,有人嗤笑出声,发出意味深长的‘哦~~~’。
沈说说在哄笑声中,脸颊发烫起来,低声辩解道:“利辛我没有……”
“你有!我姐亲眼看到你和耶达亲吻的!你走!你离我远点!你以前还经常看我洗澡!恶心!真恶心!沈说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离我远点!你给我滚!”
杜利辛喊着喊着就红了眼睛,瞥见门口僵站住的江千优,更是放声哭了起来:“姐。”
沈说说诧然转身,看到江千优后,她才终于觉得难堪起来,脸颊火辣辣的疼!
杜利辛扑进江千优怀里,哭哭嚷嚷的喊:“姐!你让她走!你让她离我远点!”
江千优一边低声安抚杜利辛,一边抬起目光望着僵站的沈说说。
那一段目光,不悠长,不冰冷,但足以让沈说说难堪难忍。
那种柔软的责怪,曾经,是她为了自己,一次次用这样的目光凝望过很多人,也包括她依偎在她怀里痛哭的杜利辛。
那么,现在呢?那些曾经让她觉得幸福的符咒,终于反弹回自己的身上了吗?
沈说说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应该是个笑容。
让陈与陌心里一阵涩痛。
林暖音乘火浇油,抬高音量,字字尖酸刻薄的挖苦:“听见没有,都叫你滚了!我说你是真的脸皮厚,还是真的不要脸啊,我们都这么避着你了,你还这么抓着我们不放啊?你别欺人太甚啊沈说说!”
林暖音还准备说些什么的,陈与陌扯了一下她的衣摆:“你够了!”
林暖音瞪他一眼,也没在吭声了。
沈说说的脸很红,这是第一次她因为难堪而脸红,她在嘲笑声中,走到江千优身边,刚说了一句“其实我没有……”江千优就撇开目光不看她说“你先走吧。”
沈说说窒了几秒后,她点点头,刚往外走了两步,林暖音叫住她,指着被杜利辛甩在地上的巧克力“把你的脏东西带走!”
杜利辛哭喊着“对!拿走!都拿走!你别想碰我,我才不稀罕你的脏东西!”
沈说说脚步顿了顿,闭了闭眼里的湿润,转身,重新走回去,像个卑微的奴仆般把巧克力捡回来。
可她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小精灵……
陈与陌嗓子一阵僵硬,想要拦住她:“说说,别……”
林暖音用胳膊肘猛撞了一下陈与陌的肚子,给他一记“关你屁事”的眼神。
沈说说捡起巧克力,难堪之余,甚至还能笑笑,踏出班门口的时候,江千优叫住她。
沈说说带着期望被安抚的笑容回头。
江千优用最淡漠的眼神砸给她一句:“没什么事的话,你以后不要来找利辛了。你也听到了,她不想看见你!”
沈说说的眼泪在还没流出眼眶,就已变得冰凉,她怔了几秒,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知道了……”
沈说说的背影是一道伤,望在眼里,陈与陌疼得难以呼吸,想要追上去时,身侧停了一个人。
“切,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不要的死胖子,还真以为全世界都是……”林暖音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沈说说,正好奇陈与陌怎么今天没个反应,扭过头,却撞上了一道满是怨恨的狰狞目光。
林暖音心脏猛然皱压,阳光浓烈,她墨泼般的身影压在她的身上,仿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灵般,林暖音双腿一颤,整个人没有力气的倒向江千优。
“你怎么了暖音?”江千优抬头,当看见鬼畜般的沈穆生时,她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陈与陌熟悉这道目光,曾经沈穆生也这么看过对沈说说出言不逊的王七婻。
沈穆生就这样爽朗的站在走廊上,她微微侧过头,阴狠又怨恨的目光,和她平静的表情截然成了对比,也正因为这样,才更能突然出这道目光的狰狞。